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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萧叙烦到不行,目前的形势来看,貌似主动权已经不在他这了。

    不是他想说和好就和好这么简单。

    “萧璃,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粗鲁?都是跟谁学的?动不动就开始骂人。”

    萧璃:“……”

    跟谁学的……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妖孽祸害的脸……

    “好了,能不能别说我。你和小涵到底怎么回事?她那天晚上去找你,你们难道都没有和好吗?”

    萧叙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小涵跟我说要去找你道歉啊,说误会了你,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萧璃都有些看不懂自家弟弟了。

    “你那天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事?”萧叙耐着性子问。

    “你知道舒涵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吗?都是蒋钰那丫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张你和她的床.照……还骗舒涵说你们曾经在一起过,骂她是小三……你说蒋钰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小时候不是这样的。”萧璃话里有些惋惜。

    萧叙深深吸了口冬日的寒气,视线朝前落去,入眼是一排萧瑟的梧桐。

    光秃的树枝在风里颤着,枯涩泛黄的叶子落了满地。

    床.照……原来她那晚说的是这个……

    “没有,我没有在演。那天是蒋钰给我看了你和她的照片,我一时受了刺激,才会说出那些疯话。”

    “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相信我,好不好?”

    “萧叙……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相信我,好不好……求你了……”

    一种难以名状的焦灼感涌上心间,他下意识去抓口袋里的烟盒,拿出来晃了晃,烟盒空了。

    五指收紧,烟盒皱成一团,有些不耐烦的把烟盒狠狠掷进垃圾桶里。

    电话里的萧璃还在说着,“你知不知道她那几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把自己关在酒店里整整五天,不吃不喝,眼泪都为你流干了,你别告诉我她去找你那天又被你伤害了一次!”

    萧叙沉默不做声让萧璃都快急死了,“你那天都说了什么?快说啊!我帮你分析分析,还有没有救!”

    有没有救……怕是没救了……

    萧叙有些认命的闭上眼,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的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了萧璃。

    “你是属狗的吗?不,你是狗变的吗?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无情无义的戏子?萧叙,你这话我听了都恨不得给你一巴掌。你是真的有病!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又不是家里没家底,长的漂亮人又有能力,追她的男生一大把,你还不见得能排上号!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她和你在一起就冲你是萧氏继承人?你是真的……我真没好话骂你!小涵说的那些话,过点脑子都能知道是气话,就你脑子不好使,全当了真,还拿这个去侮辱她!但凡是个有骨气的女生都受不了你这样的折辱!”

    萧叙默默承受着来自亲姐的暴击,终于在五分钟不停歇的责骂后,萧璃还是心软的说:“不过还是别灰心,你去老老实实找她认错,或许还有救,她现在还在陵城吗?若是回了江城,你现在立刻买机票去江城!听到没!”

    “哎,指望你也没用,我帮你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吧。”

    “姐……舒涵……她在医院……”这几个字有些难以启齿,萧叙说的吞吞吐吐。

    “医院?怎么在医院?”萧璃的声音高了一个度,“怎么回事?”

    萧叙又认命般呼了口气,把他如何将人从江城逼来陵城,又如何让她在生病的状态下在台上给他做了二十分钟的报告,随后又在他的咄咄逼人下对他连连道歉,直到最后昏倒在了会议室。

    他其实不必把这些难堪的事摆上台面,但他想至少能多一个人帮他想想办法。

    听完自己弟弟的话后,电话那头的萧璃直接沉默了。

    不是沉默,是窒息。

    她已经骂不出口了。

    “姐……你帮我想想办法……”

    这语气像是揉进了千万的叹息和无奈,抽丝剥茧之下能听到乞求的意味。

    萧璃依旧沉浸在窒息当中。

    半晌,她才幽幽说:“别叫我姐……我没你这种狗弟弟……自求多福吧……”

    啪。电话挂断。

    徒留萧叙一人在凛冽的风里承受暴击,过了好一会他才起身又回到病房内。

    第57章 零点零一   她低到谷底的阈值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很淡,浮动着的反而是一股清淡的茉莉香气,闻着很舒心,床上的女孩依旧安静的睡着,即使在梦中,眉心依旧微微蹙起,倦怠的模样。

    萧叙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她。

    她又瘦了。

    比那晚见她时更瘦。一触上去就会破碎的脆弱。

    他甚至不敢去想,这半个月来她都经历了什么。

    “涵……”

    他忍不住出声唤她的名字,轻柔的语气,低沉而缱绻,伸手握上她露在外头的手,冰凉的肌肤,犹如冬日的井水,触上去是砭骨的寒。

    他看着手背上细密的针孔,还有那周围晕出的青紫,抽了口气,瞥过眼去,仿佛多看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那都是对他无声的审判。

    萧叙摩挲着她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温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萧叙缓缓撑开她的掌心。

    在看到那上面的伤痕时,他的身体陡然一颤。

    柔白莹润的掌心已被深深浅浅的红痕搅烂,大部分伤口都结了痂,有些浅痂已经褪了,留下淡红的疤痕。

    光看着就知道是怎样锥心刺骨的疼。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场落日,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想了起来,是那日她来找他的那日,他明明看见了她跌在一地玻璃碎渣之中,却依旧定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面前挣扎的爬起来。

    她是那样骄傲倔犟的女人,却为了让他相信她,放下所有的盔甲,哀求着他。可他偏偏就是不肯信,亲手把她一颗澄澈的心扔下了万丈高楼。

    萧叙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胸口闷得慌,他坐立不安。

    从四年前她头也不回地翩翩远去,到相遇后她的若即若离,再到那次她喝醉了吐出的酒后真言,这一切都让他心底对舒涵有着一种病态的执着,执着于她是不是肯给他一点点的真心。

    直到他再一次听到那些与靠山,交易,买卖有关的话,他承认那一刻犹如被当众搓骨成灰。

    他们过往所有的甜蜜,亲昵,爱意都成了一种极端的反噬,容不得他冷静,更容不得他多一秒的思考,逼着他把一切仓惶地打入地狱。

    仿佛只有毁掉,才能补足心底的空缺。

    可经此狼狈的一役,他越发清晰的得知,她就是他的命门。

    爱亦或欺骗,真心亦或假意,都由不得他去做多余的商讨,或是博弈,他只能敞开怀抱去拥抱她,因为他是真的,真的离不开她。

    空气有些凝固,萧叙起身把一旁的空气净化器打开,调至睡眠模式,随后又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困倦,亦没有疲累。

    就这样又过了一小时,舒涵才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她缓缓睁眼,光一瞬间刺进瞳孔,她下意识抬手遮上了眼帘,直到瞳孔和光能较好的融合,她这才放下手,眯着眼环顾着四周。

    可刚抬眼就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在这场梦之前,逼着她连连道歉的男人。

    “醒了?我去叫医生。”萧叙的眸里带着惊喜,他连忙起身。

    舒涵还未回过神来,就看着他出了门去,过了两分钟又带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

    那医生为她量了体温,又做了一系列基础的检查,最后还换了一瓶吊水。

    等到萧叙把医生送出去后,又隔了几分钟才才回来。

    这时舒涵已经彻底醒了神。

    她在思考两个问题。

    一是,萧叙怎么在这里?她的属下都去了哪?阿兰怎么也不见了?

    二是,萧叙为什么要在这?还一副关心她的模样,她弄成这样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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