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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求时便贵，给予时便廉价。

    “陆家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容卿忽然换了个话题。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绵长无尽的呼吸声。

    “我背上有花？”

    李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躲躲闪闪，容卿看不到他表情，有些放心不下，便转过身子正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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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语气听起来并不像就这样算了，李绩能听出来她心里还是在挂念，之所以不继续问下去，是害怕听到她想听的答案，如果是原来的她，她一定会揪着自己的领子毫不顾忌地质问自己，可是现在却不会了。

    容卿没再钻进去，这毛病她早就板正过来了，方才只是下意识，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任性的小孩子。

    李绩从镜子里看到她的神情。

    她心思重，万事总往坏处想，经过陆家之事，更是潜意识里觉得君恩凉薄，没有长久的恩宠，只会冷静分析其中利弊，李绩当然能听出她话中顾虑，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才解释道：“藩镇割裂，节度使权利太大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你大哥一去，又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是他跟我请命，想回来看看你。”

    可是江南道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却又是被他彻彻底底地欺骗。

    “卿儿。”

    可要说愁怨真正的源头，又系在李绩身上，根本也说不清了，容卿想了想又头疼，蜷着身子往被子里钻了钻，李绩看到，把锦被向下扯扯，露出她的头来，呵斥一声：“不透气。”

    容卿垂眼想了想，良久之后，只是摇了摇头：“算了。”

    “汝阳王不日就会回京。”那人忽然说道。

    容卿松了一口气：“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日，我陪你出宫。”

    李绩看到她动作，抬高点手臂看她折腾，等她老实了才放下，落到她腰上。

    容卿怔了一下，忍不住转头去看他：“不是说，要大哥去各道巡视一遍，怎么又要回来呢？”

    “半月左右吧……”

    屋里头没有什么亮，只有窗户那里跃进的冷光，李绩看着她的眼，反问她：“你想听什么？”

    李绩揉了揉额头，慢慢坐起身，容卿听到身后声响，转过身看他，眼里满是询问，才要打个哈欠的李绩赶紧去拿衣服，泪眼惺忪地应和道：“好，我这就收拾收拾。”

    这世间唯真心是极珍贵又极廉价的东西。

    那语气很是熟悉，像是小时候，李绩哄她午睡一样，她喜欢闷在被子里，李绩看到总要说两句，可是那时候她还太小，记忆很模糊，再大一些，李绩也不适合再看她睡觉了。

    “你还会爱上四哥吗？”

    只要快点入睡，就能马上到明天。

    第二日一早，李绩睁开眼睛，发现床边已经没有人了，再抬头，就看到容卿正站在窗边，伸手去够外面的树枝，旁边的四四正坐在地上摇尾巴。

    李绩看她被旁人牵动着心神，却对近在咫尺的自己视而不见，多少有些无奈，可是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只要能看到她，就觉得很满足。

    那好像是两个人之间的禁词。

    一番纠结过后，她只是轻轻闭上了眼。

    “是你一直挂念的人。”

    “什么？”容卿急忙昂起头，声音是她都未察觉出来的急切，然后她就从李绩眼里看到了笑意。

    李绩将她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中酸涩，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一把将她捞到怀里，搂得更紧一些。

    “还有什么事？”

    像陆十宴这样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没有判满门抄斩已经算皇帝恩慈了，实际上陆十宴并未把家族拉下水，和沈佑潜勾结，谋划宫变，他几乎经手的都是自己的人，临死之前问李绩的那句话，恐怕也只是想唤起他们旧日恩情，放他们陆家一命罢了。

    般，容卿抿了抿唇，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空荡荡的，可又装满了欢喜，痒痒的，让她坐立难安，恨不得插上翅膀现在就飞出宫去。

    李绩伸手，碰了一下她耳边散落的发。

    他常常觉得自己不能再苛求更多了，她好不容易收起了满身的刺，可是又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李绩有心要整顿藩镇节度使这一要职，派大哥去做，就是全然相信他，容卿一听说大哥要回来，以为里面又出了什么变故。

    实际上天庙祭礼后她跟李绩就没有再见过面，朝中刚刚发生这样的大事，他不眠不休也要处理很久，本以为还能讨得几日清闲，没想到深更半夜的，李绩自己又摸过来了。

    好像听懂了他说的话一

    李绩眼眸冷了下去，声音毫无波澜：“不知情者判流刑，知情者，杀无赦。”

    每次都像个偷腥的猫，心虚的贼一样。

    陆十宴行伍出身，又历经战火，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部下，只此一件事做的最是令人不齿。

    容卿从来没有伺候他穿衣梳洗，从来在玉照宫，他要么自食其力，要么清早赶回紫宸殿让王椽侍奉他，为此，李绩倒是也没说过什么。看他穿好衣裳后，自己坐在她平时用的妆台旁，然后轻车熟路地开始束发，那手法较最早时已经非常娴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