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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知道,”洛甯摇了摇头,“他是早就猜到了。”

    容卿眸光微敛:“但是他放过你了。”

    “不止放过我,陛下还隐瞒了此事,恐怕王爷到现在还不知,其实我在陛下那里早就暴露了身份。”

    “为什么这么说?”容卿问。

    “因为不久之后,王爷就派人传信来,要我停手,不许再对陛下下毒,那之后,王爷就像忘记了心中仇恨一样,一心只在沙场征战。”

    容卿收回视线,看着空中出神,李绩知道大哥曾对他有不轨之心,所以那日才对她言“再”,是因为他已经保过卓家一次了,那大哥呢?又是因为什么才改变内心的呢?

    她慢慢站起身,心不在焉地向木梯走去,洛甯看着她背影,终于忍不住出口叫住她:“皇后!你之前答应我的……”

    容卿一顿,回过头看着她:“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的,洛宝林从今日开始就死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愿意去哪便去哪吧。”

    洛甯上前一步,有些焦急地伸出手:“那我能回王府吗?”

    容卿面无表情:“你最好,不要待在京城。”

    洛甯神色一僵,她垂下眼去,沉默很久,又抬起头:“我很想要自由,但我也不愿意死心,皇后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再等等。”

    容卿微怔:“等他回来?”

    洛甯点了点头。

    那是容卿第一次,在洛甯眼中看到了真诚这种东西,不掺杂一丝杂质,干净透亮,像是一个纯真的小孩子,被父母蒙骗了,拿着竹筐,满怀期待地在溪边打水,想要装满一篮子。

    又怎么可能呢?

    大哥真喜欢她,必定不会把她送给李绩。

    但容卿终究什么也没说,她点了点头,算是应准她的恳求,转身走下木梯。

    来去时皆怀心事,下楼却比上去时慢多了,到了第一层,那个小和尚还在清扫,看到容卿下来,依然恭敬地双手合十示意,然后便继续去打扫。

    容卿行到门前,忽然顿住脚步,转头问他:“整个佛塔里只有七层有人吗?”

    那小和尚放下扫帚,合掌道:“回女施主,只有七层有人。”

    容卿听后点了下头,刚要转身离去,就听那小和尚嘀咕一句:“不过九层也常有人来,师父不让我们过问。”

    “常有人来?”容卿忙问,“今日九层也有人吗?”

    “那倒没有,施主放心,师父之前早就肃清佛塔了,除了七层的贵人外,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打扫,”他抬头看了看楼上,摆了摆手,“我听不到的!”

    容卿看出那小和尚应是不知自己身份,言语之间虽客气,却还算随意,她没说话,转身离开,回到客舍后,便看到孙乾跟另一个人受着大门,跟门神一样,整个院子也被金翎卫围得水泄不通。

    从佛塔回来之后,容卿总觉得胸口有些闷,傍晚过后,她在客舍用了斋饭,便打算安寝了,沈采萱却仍旧意犹未尽。燕还寺在舟山之上,春夏交替之际,山中景色奇珍,空气清新,比后宫呆板的御花园有意思得多,容卿拗不过她,便让孙乾和烟洛跟着,自己是决计不会陪她疯跑的,然后便熄灯睡下了。

    后半夜时,她被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吵醒,从床上坐起身,

    她撩开帷帘,喊了几声烟洛的名字。

    “娘娘,奴婢在呢。”

    有人应,她松了口气,正好屋中烛火被点上,她踩着鞋子,看到烟洛正秉烛走来:“把娘娘惊着了?”

    容卿摇了摇头:“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好像有盗贼,孙队正带人去看了,不过好像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听声音,是佛塔那边。”

    “佛塔?”容卿皱了皱眉,“洛宝林没事吧?”

    “没事,她平时也在客舍休息,刚才派人过来问皇后安来着,听说这里没事就离开了。”

    正说着,容卿听到外边传来孙乾的声音,随手披上一件外裳,她穿上鞋子推门走出去,孙乾正跟一个举着火把的和尚说话,听见这边有响动,看见容卿站在门前,急忙行过来跪地抱拳道:“属下办事不利,惊扰娘娘了,望娘娘恕罪。”

    “对不住施主,是小寺给施主带来不便了。”那和尚也双手合十赔礼道歉。

    容卿挥了挥手:“发生什么事?”

    “有盗贼潜入佛塔之中,说来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好在有施主属下出手相助,才没闹出太大的乱子。”

    容卿看向孙乾:“盗贼抓住了?”

    孙乾脸色不太好看:“抓住是抓住了,但是都死了。”

    “吞毒?”

    “是。”

    容卿紧了紧眉头,想起白日里那个小和尚提到的第九层时,好像颇有烦恼的样子。

    “九层有什么东西?”

    孙乾一愣,转头看了看拿着火把的和尚,那和尚摇了摇头,也十分不解:“是京中贵人为自己求的长生牌位,别的,就没什么了,佛塔供奉的不是长生牌就是往生牌,因为是皇家寺庙,所以寻常人的牌位进不来,按理来说,不会有人这样冒犯的。”

    能到燕还寺立牌的人,一定是大富大贵了,所以那和尚才有这疑问。

    “九层供奉的是谁的长生牌?”

    那和尚微有犹豫,但想到眼前人的身份,终究是回道:“是楚王殿下的。”

    李缜?

    容卿紧了紧衣襟,夜风微冷,吹得她鼻尖发凉,站了一会儿,她却没有再问那和尚话,让人走后,便吩咐孙乾后半夜警觉着点,转身进屋。

    坐回床上,容卿心中烦乱,烟洛端着烛台,想要

    吹灭,让她制止了:“算了,点着吧。”

    这后半夜就睡得没有那么安稳。

    第二日清早醒来,她有些精神不济,沈采萱却神采奕奕,拉着她把整个舟山逛了一圈,什么犄角旮旯都钻过了,也多亏了她这么死皮赖脸粘着她,容卿这一日什么烦恼都忘了,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日,夜里吃过晚膳之后,眼皮都抬不起来,累得沾枕头就着了。

    听孙乾说白日里楚王府派人来表歉意,毕竟是因为楚王的长生牌惊扰了皇后,但李缜没有露面——他坐着轮椅,不便上山。

    在燕还寺待了两日,第三日下山前,容卿又见了洛甯一面,她执意要等卓承榭回京,大概是想亲口问一问他的心意。

    容卿问她为什么,她只回答了一句,人活着,心怎么会死呢?

    容卿被问得一愣。

    临走时,洛甯忽然叫住她。

    “你还有什么事?”

    洛甯走到她身前,看了看她,忽然拉住她的手:“从你进宫那天开始,我就知道陛下待你是不同的。两人相伴,最怕的就是一人动心一人不动心……皇后和陛下已经跨过这道坎了,只要打开心扉,什么都会迎刃而解。”

    容卿不知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样的话,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是自以为是好为人师,她低头看了看她的手,然后将手抽了出来:“借你吉言。”

    马车缓缓驶下山,出了舟山地界之后,容卿撩开车窗帘,跟骑马护在两侧的孙乾道:“要想进京,必须途径的一个地方是哪?”

    孙乾微怔,而后认真想了想:“乔阳县。”

    “认得路吗?”

    孙乾点头。

    “你带路,去乔阳县,找个客栈歇脚。”容卿说完,便放下了车帘,留下孙乾一人满面呆滞,身下马儿落后了几分。

    他急忙打马跟上去,在车窗旁小声问道:“皇后莫非还有什么事?但陛下只说出去两日……”

    容卿没再掀开车帘,声音从里面传出:“别的事不用你过问,按本宫说的话去做就好了。”

    孙乾是个一根筋,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发了,可他刚要开口,小窗那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手心一张开,从上面掉下一个金牌,被红绳系着,拴在手指上。

    是陛下的敕令

    。

    孙乾不说话了,让人改道乔阳县。

    衡阳殿,内室发出一阵阵咳嗽声,王椽忙前忙后,觉得手脚不够用,听到声音后又赶紧去床榻边拍李绩的背。

    因为身中剧毒,李绩罢了两日的早朝了,但床前放置的桌案上依旧堆满了奏折,王椽一边照顾他,一边把那些已经批复好的奏折分门别类地摆好,到时送到各衙门去。

    虽是罢朝,却也没得到休息。

    李绩像个七老八十的老翁,咳嗽完嗓子都有些哑了,他摆摆手让王椽让开,继续坐正身子翻看奏折。

    “萧文风那边怎么样了?”

    王椽看李绩没有要停下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给他添了一杯水,递到跟前:“已经发现香炉里的合香有问题了,顺着线索查下去,不难查到淑妃头上。”

    “陆十宴最近有什么动静?”李绩端过瓷杯喝了一口水,嗓音才正常许多。

    “很努力在查案,正因为他这么努力,恐怕今日就能查到淑妃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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