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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轻啧下嘴，又道：“对不起……”

    是为她闪躲的举动道歉。

    她话说半截，声音忽然顿住。

    “刚才那个人，你们有人认得吗？”她忧心不已，转头去问身后的宫人。

    正午的太阳爬上墙头，日光将一方昏暗天地照得明亮，萧文石覆在胸前的手还未落下，一时也忘记了该怎么落下般，他于光影交接的阴影处，见到一颗蒙尘的珠子拂去尘埃，他呆愣在那，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掏出怀中荷包，目光渐渐幽深。

    宫人们互相看看，纷纷摇头，其中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却是转着眼睛想了想，答道：“看那大人的样子，应是才下朝出宫，是有资格来参加朝会的大臣，加上脸上那道疤……若奴婢没猜错，他应该是当朝户部尚书靳阳伯萧文石。”

    处多了许多侍卫。

    “是。”

    沈采萱知道自己闯了祸，惊慌地捡起面具戴上，不敢再在此逗留，她屈了屈身当做告辞，急忙示意身后的宫人随她离开，直到人都走出夹城了，萧文石还如石雕般立在那处纹丝不动。

    “姑娘，”那人气喘吁吁地行到近前，恭敬地弯了弯身，“娘娘让奴婢来传话，说今日姑娘不必在东阁看书了，姑娘先回玉照宫吧。”

    这声对不起听着有些突兀，不像是为认错人道歉，果然就听她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不是怕你的……脸，方才……小女子有些失礼，还望公……大人海涵。”

    要是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最受威胁的便是卿姐姐，一想到这里她便后悔，萧文风身为金翎卫指挥使，从来都是一身黑甲，怎么会穿着文臣的衣服呢？她应该多加小心才是，今日却犯了蠢。

    而他脸上横着的那道狰狞的伤疤，也将沈采萱吓得无意识退后一步，手中的荷包摔落在地。

    前面的人被她拉扯着转过头来，那张脸虽然和脑海中的人有九分相像，可却绝不是同一个人。

    随行的宫人一直跟她在一起，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摇头回话，刚张口，从台阶下忽然跑上来一个提裙的宫人，来人她们认得，是玉照宫的人。

    采萱声音有些颤抖，“是萧指挥使的亲哥哥吗？”

    沈采萱一路逃回玉照宫，紧绷的脸才微微松展，仍不免剧烈的心跳，认错人本就让她觉得有些窘迫了，没想到还在外人面前暴露了她的脸。

    宫人将腰弯得更低了，没有答话。

    沈采萱恍然回神，急忙蹲下身，将荷包重新捡起来，双手奉上：“我认错人了。”

    这件事也只是激起一个小小的水花，之后就再无声息。

    沈采萱听后面色一喜，但很快喜色就褪去，她转头看了看一派肃杀的衡元殿：“跟那边有关系吗？”

    萧文石伸手接过荷包，放入怀里：“多谢。”

    沈采萱脚步微顿，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忽然亮了许多，闪过一抹促狭，她提裙跑上前去，捡起地上的荷包，看到上面绣着的牡丹花样时还撇了撇嘴，眼中的笑容却明艳如霞。她快走几步追上那掉了东西还未察觉的人，伸手扒了扒他衣袖，一边递过去荷包一边嘲笑道：“指挥使大人，我竟不知你喜欢牡丹这样的——”

    沈采萱听闻他声音不像在意的样子，高兴地扬起头，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脑后的系带一下松了，面具猝不及防地落到地上。

    沈采萱今日破天荒用功了一次，很早就抄完了书，正想着要出来吹吹风，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不远

    沈采萱笑了笑，也不追问，抬脚走下台阶：“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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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过来时也不见气氛如此凝重，她难得认真，在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还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是她啊……”

    众人一看，陛下这哪是不在意，他们私底下说过的话，陛下都一一记在心里，就等着合适时机收拾他们呢，因此众人都对此讳莫如深，没人想在朝局日渐安稳时被扔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因为金翎卫严守衡元殿周围，她又没有皇后那样的地位，为避开金翎卫，她只好绕了个远，从外夹城走。春深日暖，清风徐来，皇宫庄严不掩绿，唯有夹城这里不见春光，两侧有高高城墙耸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沈采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邻近正中的银鹤门时，她忽然看到前面有道挺拔高大的身影，那人在前面走着，鸦青色衣摆随风而动，没走两步，他身上掉下个深褐色的荷包。

    萧文石转过身去，低头看了看捧上来的荷包，多少明白她为什么会认错人，可在宫中行走的女子，又非宫妃，还戴着面具，她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了。

    “这是怎么了？”她踮起脚眺望着东阁下面的衡元殿。

    背影看着有几分熟悉。

    “萧文石，莫非……”沈

    萧文石神色未变，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这般面无表情，突然闯进视线的莽撞姑娘也并未让他的面容崩裂分毫，只是她无意识退后的动作，似乎还是让他的眉微不可闻地皱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