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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之后,洛甯才松了口气,好像只要在那人身前,低沉压抑的气场就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站起身,拍了拍两腿上的灰尘,匆匆带着宫人离开了。
李绩一进到大殿里,目光下意识去追寻那道身影,见到容卿隐在角落里吃茶,方才心中的想法尽数挥去,在容卿面前坐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容卿没有行礼,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杯茶下肚,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李绩忍了一路的话进门后就打了退堂鼓,跟卓承榭一样,相隔五年,他也早已不清楚容卿是不是还喜欢看马球了。
安静的氛围越发让人烦躁,李绩终归沉不住气了,手指在桌案上敲三敲,将眼前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这里来:“两日后,东苑有一场马球比赛,你想去看吗?”
李绩说着,不时地抬眼偷偷瞥那人的神色,却见容卿还是继续喝着烟洛新添的茶,仿佛没听到他说话般,眼神也空洞无神。他这两日来,常常被这么冷落,可是次数多了,连李绩都发现一丝不同寻常。
直到烟洛轻轻碰了碰容卿肩膀,她才恍然惊醒,茫然地看着李绩:“四哥方才说什么?”
李绩微微皱了下眉,眸光扫了一眼烟洛,见她也神色惊诧,不动声色地挪开眼去,他又重复一遍:“两日后,东苑有一场马球比赛,你想不想去看?”
容卿这次没有再走神了,听到“马球比赛”四个字时目光闪了闪,却也没多余的喜悦,她放下茶杯,伸手撩了撩云鬓碎发,顺至耳后:“看一看也无妨。”
这模样,瞧不出她是不是真的喜欢。
李绩看着她淡漠的面容,喉头上下滚动,忽然别开眼去,准备了一路的话终究被吞食入腹,眼前人如琉璃瓷瓦一样,捧着怕碎,放下又舍不得,小心地护在怀里,锋利的裂口又会割伤自己,他似乎拿她没办法了。
想起那
日两人的争端,不论他说什么话,容卿总有办法将他堵回去,那双眼睛里的漠然已经非常清晰了,是对他所有真心的否定,满满的都是不信任。
或许也不是不信任,就是不在意了。
“卿儿,你若是再信我一次……”他心里一急,忽然开口,说到一半自己却笑了笑,“我说这个做什么呢。”
明知是自讨没趣,明知会遭受冷遇,那一刻他却忽然有个奢望,奢望她能笑着回应自己,扫除纠缠他这些天的梦魇……结果到最后,他的这个想法好像又有些自私了。
“没关系,”李绩忽然转过头,抬起身子,一只手按上桌案,一只手摸了摸她鬓角的头发,指尖的抚摸温柔怜爱,“你什么都不必做好了。”
容卿抬眼看了看他的手掌,还不等看清他掌心纹路,李绩已抽回手站直了身,作势要离开,临走时又提醒了一句:“你既然不排斥,朕就当你同意了,两日后陪朕去看马球。”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来去匆匆的模样,好像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照看一下他养的小猫,容卿抚了抚耳边的头发,还有些没回过味来,刚要抬头去看烟洛,余光瞥到玉竹走了进来,她瞬间便忘记了李绩过来的事,问玉竹:“洛宝林走了吗?”
玉竹点了点头,又一顿:“但她说明日还会来。”
烟洛一怔:“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呢?难不成是真有什么事?”她听了洛甯还会来的话后也不免心生疑惑。
容卿却不甚在意:“她跟陛下碰上面了?”
“碰上了,只是……”玉竹顿了顿,“洛宝林看起来有些害怕陛下,始终连头都没敢抬起来,陛下进来之后奴婢偷偷留意了一下,她战战兢兢地离开了,更像逃走。”
容卿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于洛甯,她了解并不多,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她是大哥信任的人,但她只是个寻常舞姬,用来固宠是正好,擅长以色侍人的人,又为什么这么怕他呢?
一想起这些事容卿就有些头疼,她烦闷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烟洛见着了马上变了脸色,着急地俯身蹲下来,容卿抬眼注意到她,后知后觉地摆了摆手:“不是,没有发作,我只是心烦罢了。”
烟洛差不多要成惊弓之鸟了,每天都因为她的病紧绷着心神。
“我觉得最近好了很多,”容卿安抚地笑笑,“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醒来过后,我就没有头疼过了。”
“这是好事!”烟洛高兴地应和一声,眼底却藏着一抹担忧,容卿回过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唇角的笑意也慢慢隐去,双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如一潭幽深死水。
李绩两日里没有再去玉照宫,像是要给自己留一丝余地似的,不去看不去想,刻意用距离寻回一点儿理智。他在宣室殿整整处理了两日公文,除了早朝外哪也没去,王椽觉得陛下是生气了,可他又没有发火,就只是不吃饭,虽然看着精神尚好,但到底眼下有些青黑,也比平日里更要沉默寡言。
李绩勤于政事是出了名的,以前在燕州时,也能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勤勉才是常态,可是近两日这“常态”却略有不同,陛下虽然还是在埋头批阅奏折,可他停笔叹气的次数却多了起来。
这天眼见着都三更了,案头奏疏还有小山一样高,王椽怕他吃不消,便想要冒着生命危险提醒他去休息,却见陛下忽然将桌上奏折一推,有些烦躁地仰头靠在椅背上,伸手盖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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