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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许,大乔急匆匆跑进来,磕磕巴巴道:“禀大都督,追...追丢了。”

    太师椅上的男人睁开眼,不咸不淡地凝着她。

    头顶似被锤子砸了一下,大乔躬身道:“卑职们还在搜寻公主的下落。”

    公廨陷入静默,大乔咽下口水,很是拘谨,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性子,也就在顾钰面前懂得收敛。

    顾钰起身,淡淡道:“抓回来直接带去地牢。”

    沈络欢挺能耐的,给了她开溜的机会,她倒是抓得住!

    大乔迟疑一晌,紧随其后,“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受不得那种苦,还请大都督息怒。”

    眼下,全总兵府的人都知道,公主偷袭了大都督,却不知为何要偷袭,只以为两人出了意见分歧,公主没忍住,动了手。可凭大都督的身手,怎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偷袭?

    嗯,一定是大都督让着公主了,也因此生了一肚子闷气,想要把公主绑回来教训一顿。

    大乔脑补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言语间还是站在了沈络欢那边。

    顾钰走出公廨,吸了一口凉气,今日是他过火了,吓到了“兔子”,使两人的关系变得更为紧张。他抿抿唇,深知自己去哄是不可能的,只能另辟蹊径。

    第13章 皇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穿过覆雪的树林,沈络欢来到太子河畔。这里离营地很远,她却只着了一件袒领裙衫,若是走上半个时辰说不定会冻成冰雕。

    沈络欢走到河面上,蹲下来盯着冰面下的鲢鱼,有点艳羡,很想与之交换身份,那就不用再承受忧愁和伤害了。

    倏然,冰面下出现一条鲳鱼,一口咬掉了鲢鱼的鱼尾,场面血腥,难以直视。

    沈络欢吓得捂住眼睛,又忍不住撑开指缝去看,一条弱小的鲢鱼被鲳鱼咬得片甲不留,只余一团血水,这境遇与她有些相像。

    谁都逃不过弱肉强食的规律。她忽然不羡慕水里的游鱼了。

    整理好情绪,然后慢吞吞走向岸边,见一人一马从眼前跃过。马背上的男子正是刚刚在林子中遇见的陌生人。

    想起自己故意指错路,沈络欢有点心虚,费力地唤道:“等等!”

    那人扯住缰绳,停下马匹,扭头看向她,愣了一下,“又是你。”

    男子跨坐的马匹黝亮乌黑,一看就是纯正血统的大宛良驹。沈络欢走过去,白皙的手指碰了碰黑亮的鬃毛,“这匹马不错,能捎我一程吗?”

    男子嗤一声,上下打量她,少女身姿曼妙,容貌秾艳,长发被风吹得凌乱,莫名撩人,但年纪尚小,看起来很是单纯,但这荒郊野岭,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假装清纯呢。

    “小鬼,你想讹我?”

    天气干冷,沈络欢冻得牙齿打颤,“我讹你干嘛?”

    男子稍稍仰头,呵笑一声,“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大冬天穿成这样,不是被别人拐了就是想拐别人。”

    要不是天气太冷,沈络欢非要跟他理论一番,这会儿体力透支,再磨叽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她踮脚抱住马脖子,“我不管,你就要送我一程。”

    晚霞透过枝桠照在少女的背上,为她镀了一层光晕,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美得像从画中来。

    男子收回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自喃一句:“遇见妖精了?”

    “......”

    他指指河面,“你不会是河里的鲤鱼精吧?”

    沈络欢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是啊,你到底送不送?不送我就回河里了。”

    闻言,男子俊朗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笑,朝她抬抬下巴,“你要不介意与我共乘一匹马,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递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来。”

    沈络欢不想再在冰天雪地里挨冻,见他伸出手,犹豫一下,递出了冰凉的小手。

    男子向上一拽,将她拽至身前,双臂环住她娇小的身躯,“坐好了。”

    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沈络欢大气不敢喘匀,僵着身子点点头。

    随着一声“驾”,黑色大宛马健步如飞,驰骋在满是雾凇的长道上。寒风拂过衣摆,撩起男子黑色的大氅,一把刻有神机营标志的火铳插在他的革带上。

    男子略一低头,盯着沈络欢的侧脸,“你要去哪儿啊?”

    沈络欢指了指前方,“前边不远处有个辽东军的营地,送我去那里。”

    一听辽东军营,男子有些诧异,“你是教司坊送来的...军妓?”

    听闻辽东大都督顾钰一向军规森严,怎会让妓子去搅浑水?

    沈络欢瞠了一下眸,忿忿道:“你才是军妓。”

    你全家都是军妓。

    小公主明显动了愠怒,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大宛马嘶鸣一声,更为用力地狂奔。

    抵达军营的木栅栏前,沈络欢看都没看身后的男子,跨过一条腿准备跳下去,被男人按住头顶。

    沈络欢愠气未消,没好气地问:“你要怎样?”

    男子按着她的头顶,淡淡眨眼,“想过河拆桥?”

    沈络欢扯开他的手,扭头道:“对,我没叫人杀你,已是对你的恩慈。”

    “......”

    还从未有人敢用这么横的语气与他讲话,男子用舌尖顶顶腮肉,目光流露鄙夷,“告诉爷你的名字。”

    这时,军营的巡逻兵瞧见公主被一陌生男子“裹挟”,立马跑过来,竖起手里的长刀,警告道:“放了公主,赶快束手就擒!”

    区区三五个兵,男子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但他们对怀中姑娘的称呼,让男子有了反应,歪头问道:“你就是嘉宁公主?”

    说话间,男子眉眼含笑,并未因刚刚的言语冒失感到惭愧。

    沈络欢鼻端一哼,推开他跳下马匹,气嘟嘟走进木栅栏。

    被凉在一旁的巡逻兵面面相觑,没搞懂公主和这名男子的关系。可就在他们准备将男子拿下时,男子从袖管里掏出一枚官凭,在几人面前晃了晃,“孙儿们,爷爷没空陪你们玩,告辞。”

    说罢,拉转缰绳,一人一马融入夕阳中。而那几个巡逻兵呆立如鸡,没有追上去。

    他们刚刚看见的是车骑将军的虎符......

    大楚只有两个车骑将军,一个与前太子沈镯一同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另一个则是神机营提督内臣徐辞野。

    他会是其中的谁呢?

    帐篷前,孙启昇眼见小公主狼狈地走来,颠着幞头跑上前,“诶呦小主子,顾钰那厮是不是欺负你了?”

    沈络欢绕开他,走进帐篷,闷声坐在白绒毡毯上。

    孙启昇跪坐在一旁,双手撑在毡毯上,扭着上半身看她,“公主哭了?”

    这里只有孙启昇跟自己亲近,沈络欢没再敛着情绪,唇角下压,“老孙,我讨厌这里。”

    这肝肠寸断的哭泣,着实吓坏了孙启昇,孙启昇急得直磨牙,“是不是顾钰不规矩了?”

    提到伤心处,沈络欢蜷缩成一团。

    孙启昇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陡然迸发的寒气比寒冬还凛冽。等沈络欢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离开了。

    怕他惹出事端,沈络欢走出帐门去寻人,可刚走出帐篷,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脖颈一疼,整个人向后仰去......

    晚霞被云层遮蔽,一场小雪将至。

    *

    阴暗的地牢石缝里渗出雪水,滴落在脸上冰凉凉的,沈络欢皱皱秀眉,悠悠转醒,入目的是泛着青苔的石壁,和自己投在石壁上的影子。

    她昂胸坐起,环顾四周,不自觉抓紧身下的草垫,她不傻,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可身在营地,谁会有胆量绑架她,还能悄然将她带走?

    答案不言而喻。

    她站起身,却因身体无力又跌回草垫,眼前有些眩晕,像是受到了药物控制,心思百转之际,隔壁的牢房里忽然传来锁链的碰撞声,还伴着痛苦的□□。

    寻声望去,透过两根牢柱的空隙,沈络欢看见隔壁的草垫上躺着一名男子,背对着她,看上去很痛苦。男子背影有些熟悉,却又识不得。

    正当她想要扭过身子坐正时,目光捕捉到男子的衣衫,衣衫的颜色很是特别,是民间乃至宫中都不常见的槟金色,也是太子沈镯最喜爱的颜色。

    沈络欢定眸看去,心脏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纤细的十指扣紧牢柱,颤颤巍巍地开口,细若蚊蚋:“皇兄?”

    无人应答。

    “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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