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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即,队伍移至操练营地。

    辽东寒冷,不同于南方以粗布做帐篷,北方的帐篷多以牛皮缝制,外涂桐油保温防雨。

    方劲一让人从总兵府抬来起居用具,不消两个时辰,一顶普普通通的帐篷就变成了公主的“寝殿”。

    帐篷内摆设着浴桶、椸架、燕几、罗汉榻、拔步床、多扇屏折,全是黄花梨材质。

    得知公主的婢女跑了,方劲一还特意从总兵府调来一个烧火的妇人。

    沈络欢虽不矫情,但自幼含着金汤勺出生,嫌妇人笨手笨脚,遣了出去,“孙启昇。”

    听见公主召唤,帐外的孙启昇掐腰看着顾钰,“公主传咱家。”

    顾钰长腿交叠,双手随意搭在膝头,“嘉宁公主不懂避嫌,你们做下人的也不懂?”

    孙启昇哼笑,“咱家时刻谨记自己是下人、是宦官,宦官服侍女主子无可厚非,不像某些人,得了权,忘了本。”

    任谁都听得出,孙启晟是在挖苦顾钰,一旁的副官怒目拔刀,被顾钰按回刀鞘。

    男子唇角一翘,潋滟无双,眉宇间的阴鸷被笑意遮掩,瞧不出愠色。他起身,将手里的马鞭扔给副官,转身掀开帐帘。

    “你作甚?”孙启昇急忙去拦,可手还没碰到顾钰,就被一旁的副官拦下。

    他凶,副官比他还凶。

    顾钰回道:“做不忘本的事。”

    帐篷内,小公主躺在塌上,裹得像个肉粽,顾钰淡声道:“这里寒冷,沐浴有助于活络气血,公主还是泡一泡吧。”

    听见他的声音,沈络欢猛地坐起身,发钗歪斜,云鬓如瀑,绺辫垂在胸前,凌乱而撩人。

    小公主白着一张脸,指了指帐篷口,“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顾钰勾唇,“臣来服侍公主沐浴更衣。”

    什么?

    服侍她沐浴更衣?

    沈络欢差点炸毛,“本…本宫用你服侍么?滚出去。”

    顾钰站在屏折前,“公主不沐浴,总要沐足吧,否则夜里会冻脚。”

    他拍拍手,烧火的妇人端来水盆,盆沿搭着一条帨帕。将水盆摆在榻前,妇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沈络欢瞪着走过来的男子,刚要责骂,男子已经坐在杌子上,挽起了衣袖,还非常体贴地试了试水温,而后抬起眼帘,“可以了,公主请。”

    沈络欢疑惑,眼前的男子看起来很正常,可关于他的作为被民间传得极为夸张。

    有传言称,他曾经屠了一座城,每到夜里,孤魂野鬼就会找人索命,城中至今无人敢居住。

    见小公主不从,顾钰忽然握住她的脚踝,“失礼了。”

    “你......”没等沈络欢反应,脚上的足袋就被对方剥了去。

    莹白的小脚形如元宝,脚趾圆润饱满,可爱得紧。顾钰睇着女人的脚,久久没有动作。

    “放肆!”

    沈络欢蹬了一下腿,顾钰才慢条斯理地去抓她的另一只脚。

    第4章 你究竟有何目的?

    直到一对莲足浸入水里,沈络欢才消停,不得不说,泡脚很舒服,而顾钰的按摩手法...也不错。

    姑且当他是个不健全的太监吧。沈络欢尽量放松心态,任他的手指在脚底摩挲,想起他假传战事,故意问道:“本宫已到辽东,按照约定,你何时发兵增援奴儿干?”

    “出兵平定祸乱前,臣必须确认一件事。”

    “何事?”

    ”公主值不值得我大费周章。”顾钰狠狠按了一下她脚底的穴位,引得少女娇呼。

    沈络欢气不过他欺负自己,用另一只脚扑棱水花,弄湿了他的前襟。见他脸色不好,歪头笑道:“本宫刚刚腿抽筋,顾公公别往心里去。”

    顾钰蓦地起身,如一头矫健猎豹,突然将她压在榻上,而她的一条腿被他折在引枕上。

    胸口相贴,沈络欢脸颊滚烫,“放肆!”

    胸前鼓鼓的两团让顾钰短暂愣住,这个像小白兔一样的公主,转眼几年就发育了。

    顾钰低眸看着沈络欢,勾唇道:“冠帔盛饰,身娇体柔,公主长大了。”

    听说卫兵久不归家,最爱讲荤话解馋,顾钰常年在军营,固然染了军痞之气。

    沈络欢被压得上不来气,连脖子都红了,情急之下,拔下发钗狠狠刺向他。

    顾钰扣住她细腕,轻轻一捏,迫使她松开手,发钗落在裘被上,与此同时,顾钰站起身,掏出罗帕擦拭手指,“应变力和攻击力太差。”

    沈络欢大腿差点抽筋,坐起身瞪着他。

    “一只发怒的兔子在面对猎手时只会色厉内荏,有何用?”顾钰将罗帕丢进水盆里,“自己擦脚。”

    说完,转身离开,可没走两步,后背忽然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他陡然停下脚步,琥珀眸子泛起幽光。

    背后的沈络欢手持火铳,铳口抵在他背部,问道:“谁是兔子?”

    顾钰缄默,周身散发着矜冷。

    火铳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倒是用上了。将火铳怼进几分,沈络欢要求道:“举手。”

    顾钰没回头,却也知道后背上的东西是火铳,“臣这辈子,被三个人拿火铳威胁过,一个是骠骑大将军郑风,一个是禁军统领张铭。公主可知,他们是何下场?”

    先帝在位时,郑风和张铭功高盖主,不可一世。后来,一个做了逃兵,被初入战场的顾钰打爆头,一个当街调戏民女,被回京复命的顾钰砍断腿……难怪顾钰做得那么绝,原来与他们俩有过节。

    沈络欢歪头,“我想知道第三个人的下场。”

    顾钰低低吟笑,连带着篷内的气氛都变得压抑了,“公主觉得呢?”

    沈络欢知道他指的第三人是自己,故意说道:“寿终正寝。”

    “但愿如公主所言。”

    他还挺配合,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沈络欢娇哼一声,用铳口狠狠怼了他一下,“现在,本宫问一句,你答一句,若不老实,本宫崩了你。”

    顾钰唇角衔笑,笑意阴鸷。

    沈络欢问道:“奴儿干都司的战报,是你胡编的?”

    “不是。”

    “那这一路上,为何不见逃兵和流民?”

    “收容在辽阳城了。”

    沈络欢才不信他,“辽阳布政使司能承受那么大的额外开支?”

    顾钰像听了什么笑话,冷声道:“公主问话前,先动动脑子。若非城中接纳了大批流民,我会向朝廷索要粮饷?”

    被训责得哑然,但气势上不能输,沈络欢问道:“那你为何不在密函中直言,却说是补给军资?”

    顾钰反问道:“天子会在乎流民?”

    显然不会,沈槿继位后,各地□□不断,为加强内廷实力,沈槿将库银用在了禁军身上,怎么可能再拿出钱两救济百姓。

    沈络欢又问:“那你为何骗本宫过来?”

    听见这个问题,顾钰双肩轻微耸动,“我帮公主逃出金丝笼,公主不该感谢我?”

    沈络欢沉默,沈槿确实把她当成了没有攻击性的金丝雀,恣意宠爱,又不屑一顾。若一直生活在皇城,指不定哪天就被沈槿当做筹码送人了。可她还是想不通,顾钰为何要将她骗来这里。

    像是猜到她的疑惑,顾钰道:“臣受故人之托,保护公主,历练公主,让公主可以独挡一面。”

    男子徐徐陈述着一件不太能令人信服的事情。

    沈络欢一愣,“受谁之托?”

    “等公主达到臣的要求,臣自会告知。”顾钰侧眸,看向娇小的少女,“希望公主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沈络欢说出心中所想,“鬼话连篇。”

    顾钰腰杆笔直,“信不信,不由你,你只需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沈络欢没理,一连抛出两个问题,“你到底出没出兵?现在战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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