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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抑的哭泣掩饰不住, 符晏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 身体的疼痛让她稍微好受一点。重休微摸到了符晏咬着的唇, 皱眉心痛道：“别咬, 你要是难过咬我也行, 打我也行，别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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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天？顾妄分明来了人间六年。

    重休微提议用法术带着她到就近的地方歇息被符晏拒绝，她想自己走，一路上沉默着也不想搭理重休微，只是点头摇头。暮色四合，还在慢悠悠的走，重休微看不下去。晚上天冷他没事，符晏绝对受不住，强行带着她直接到了附近的城镇。

    重休微抱住了她, 往日温暖的怀抱现在让她觉得寒冷。

    符晏转过身，交代侍女将她最喜欢的红色披风拿来，又令侍女取了重休微的黑色大麾，“人间这个时候下着大雪呢，先生穿的过于单薄了。”

    第32章 魂契   魂契结成，可以害人。

    走了大半天才看到村庄人家，犹豫了一下没有问父亲家里，问了碎玉宫的所在的地方。这人说着地方话，讲的什么也听不懂。符晏又问了他这是哪里，连蒙带猜总算知道了，不是目的地，和重休微又继续走。

    看向重休微，他面露犹豫：“恐怕这里和仙界的时间不一样。”

    刚来仙界的时候是春天，没想到光明宫建的这么高，竟然也一直停留在春季。符晏还等了好一阵子下雪都没等到，最多下了几天冻雨。

    符晏看向四周，大雪覆盖的大地，一片白茫茫，空荡荡。

    “当然了。”她的声音又充满了活力，重休微也高兴，“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的，我们去看看吧。”

    离过年还有几天，总有几家没关门的客栈，虽然冷冷清清，但也可以避一避风雪。因这个时候没多少人外出，客栈的物资也不多，这对他们来说倒也不打紧，有热水就好。

    到了凡间一处地方，符晏穿着红色的披风站在雪地里，先他一步往前跑着，笑着回头让在后面慢慢走的重休微快一点。

    光明宫远离尘世，并不过年，一年的时光对这里的人来说只不过是记录上添上一年的时间。在凡间好好过了不少新年的符晏感到有些新奇，往日都是别人提醒她应该是腊八，应该啊除尘日，不能剪指甲，不能扔垃圾，今年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提醒，反而是她拉着别人问自己有没有记错时间。

    “不关你的事。”符晏说, 她感到重休微的动作一顿, 恐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 带着哭腔解释：“我是说这种情况不是你的错, 我没有再凶你。”

    她看起来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正好这两天也没有什么事情，重休微便说：“我们去一趟凡间怎么样，也看看你生长的地方。”

    起风了，重休微将符晏整个人拥入怀中，在冰天雪地中为她遮挡一切，他怀中便是一个小世界。

    符晏胡乱抹去脸上的眼泪, 试图扬起笑容：“我没事，我是来过年的, 又不是看人的……”

    重休微在玄天剑宗也是过新年的，见她问了一次时间，当即说：“晏晏是不是香过春节了，你想的话从今往后光明宫可以过上……”

    符晏抓住他的衣襟，迫切的问：“当年顾妄离开玄天剑宗有多久？”

    好不容易遇到会说官话的人，却听到一个不曾想过的消息。

    符晏瞬间精神起来：“真的可以吗？”

    安慰的话让她哭的更厉害，哭了一场精疲力竭。

    符晏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哭泣：“先生，我没有家了, 我真的没有家了！”

    竟然是仙界一天，人间一年。

    “你有的, 光明宫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重休微带着符晏到了人间，来找师尊过年的顾妄直接扑了个空。

    符晏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热泪流出来, 就变得冷冰冰。她竟然哭了吗？

    符晏摇摇头：“不用了，真按照流程来一圈我也觉得麻烦。”这里既没有需要拜年的亲朋，也没有要互相祝福的好友。

    光明宫只有暖和的春天和稍微冷一点的春天，重休微更是修成仙体，都没什么机会穿过厚衣服。严冬大雪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但符晏这么高兴，他当然配合。

    “晏晏，别哭。”叹息一般的声音对她说。

    话实在说不下去, 笑容也无法维持, 她咬着唇无法克制的流泪。重休微捧起她的脸温柔的帮她擦掉眼泪，一遍遍向她道歉：“对不起，晏晏，对不起。”

    符晏脑子里面“嗡”的一声，突然一片茫然。

    符晏决定体谅体谅这个带崽一百年，突然崽不在身边的老父亲。

    “碎玉宫？那不是两百多年前的武林故事嘛？还真有？那个追求长生不老药的老皇帝？哈哈哈哈哈姑娘真会开玩笑，那都是三百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咱们早就改朝换代了，你去哪里找？”路人摇摇头，只当她是寻开心的，要不是看她实在漂亮的过分，忙着回家谁要大雪天和她开玩笑。

    父亲不在了，碎玉宫没有了，要抓她练长生不老药的皇帝连同他的皇朝都没有了。这个人间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联系了，她在这里举目无亲。

    重休微说：“六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