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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赤着脚去找外袍，周白渊亦步亦趋，跟着他出南柯阁，正式做回自己，也看他正式做回魔尊。

    周白渊急了：“不信我给你发誓，我要是说了一句谎话，一个月之内不准尚你！”

    小青年热情洋溢地指引着他们去看今天成熟的果子，果林有大半是在灵力的维持下生长的，周白渊在十几年里凝聚出了一堆灵石，尽数埋在这片新土地里充当养料。

    真是凄凄惨惨，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

    他赶紧把刚才想的一股脑说给他听，周白渊神情变幻莫测，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徐八遂听此愣了一愣，想到了什么，但也不必说，只扣着他的手在一片太平安然的新魔界里晃悠：“画那东西干什么？我也没有，咱俩这样最好。对了，你不是说在魔界种了一片果林吗？我喜欢先前你给我吃的果子，要是还有，我亲自去摘。”

    徐八遂乍听之下没察觉出什么，还好笑地观察那小青年和自己有什么相似之处，不一会儿还真发现对方笑起来时，眼角弯起的弧度和自己特别像，都如一勾月牙，笑意荡漾甜蜜，还有一点天真的傻气。

    可是周白渊就是一直守着他，憋个二十年，身边没个伴，唯一一点烂桃花无疾而终，桃花的起源还是因为那小青年和自己长得像。

    周白渊拿着那半个苹果，从早上的仙界到刚才的幺蛾子，满心只有忐忑，遇到徐八遂就一根筋地往牛角尖钻，活生生地把自己吓到了。

    周白渊小心翼翼地挨着他轻声：“这二十年里，我、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那小孩，我就是看他长得像你，曾经和他多说过几句话罢了，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终究是熬了太久。连微城都收了个小徒弟排解孤独，魔界人人有伴，就他二十年里一个人，徐八遂经不住深想。

    假如他醒来时发现周白渊有了别的道侣……或许他起初也会发一阵疯，但知道缘由后估计会忍痛割爱，毕竟寒窑苦等，那不是人该过的日子。

    周白渊传声给他，介绍着这些来搭话的魔修，徐八遂回神，便照着他的提示和族人们闲聊唠嗑。

    徐八遂一脸呆滞，赶紧观察一下方圆之内有没有偷窥和路过的人，然后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扯下来，响亮地啵了他一口。

    魔修们哄堂大笑：“主上也太小气了！”

    待走出果林，周白渊跟丢烫手山芋一样要把苹果丢了，徐八遂眼疾手快地抢了回来，斥责道：“要不要这么浪费粮食的啊？不许败家！”

    周白渊指了广场外的方向，徐八遂便兴冲冲地拉着他前去。

    徐八遂看他那满脸焦急的小媳妇儿样心生不忍，把啃了一半的苹果塞他嘴里：“谁说我生气了？就吃醋一小会，搞得这么如临大敌做什么？”

    徐八遂占用过那颗强劲的灵核十年，从前是凭着暴虐和烈火知道它的威力，如今则是凭着太平和生命力感受它蓬勃的生机，这让他倍感满足。

    徐八遂像一只小猫竭力想护住他的大狼，哼哼唧唧地牵着媳妇儿走了，待走远才数落起来：“这群色批，个个都贼眉鼠眼地打量我媳妇，真是欠打！”

    徐八遂继续嘎吱嘎吱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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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唠了一会，他发现这群二五仔的眼睛老是往他身边的媳妇身上瞟，顿时老不乐意地拦在周白渊身前：“诶诶诶眼睛往哪瞧呢？还看，还看！这可是我家的，要看回去欣赏你们自家的！”

    徐八遂惊得差点叫果肉呛住，还有这等好事？

    徐八遂顺着通道向果林而去，远远看见一片葱绿和点缀在其中的缤纷，激动得脚步都雀跃了许多，赶紧加快脚步上前。谁知还没踏进果林，有一矫健的魔修从树上跳下来，蹦到他眼前打招呼。

    徐八遂被吓了一跳，感觉这小青年看着很眼熟亲切，便也笑着回：“来了来了，今天林子里有什么好吃的不？”

    “知道了，我哪里会不信你。”徐八遂唏嘘不已，这赌咒也赌得太狠了，不信才怪。

    “笨蛋！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魔尊简为他的脑洞骇然，“我起初只是吃醋，刚愣神是在心疼你好不？”

    “八遂……”他发着抖，“你是不是痛定思痛，不娶我了？”

    徐八遂原本是满腔的欣喜和雀跃，然而有关仙界的过往时不时就在脑海里跳出来，纷扰得他无法定下心。

    那小青年见了他开心不已：“主上！你来啦！”

    仙界沧澜是他从今以后不能再踏足一步的禁地。

    周白渊紧张兮兮：“真的，我说的句句属实。”

    “果然，就说主上先前宅了七天有问题！”不知情不认识他的普通魔修们嘻嘻哈哈朝徐八遂开玩笑，“斯哈斯哈，主上挑情郎的眼光也太好了吧！”

    周白渊见状心生忧惧，上前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惹得今日见过的所有魔修都侧目而视。

    徐八遂再笨也感觉出了不一样的气氛，话不多说，他客客气气地接过苹果，塞到身边媳妇儿的手里，阴阳怪气地拍拍他手背：“吃吧，专门摘给你的。”

    周白渊罕见地踟蹰了一会才介绍，而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我看他眉目间有几分像你，以前就比较关照他。”

    周白渊和小青年顿时都着急起来，徐八遂故作大度地挥手，方才兴趣盎然的游玩心情荡然无存，瞬间觉得这果林索然无味，拉着不知所措的周白渊就往外走。

    如今魔界庇护的结界撑开了许多，结界的阵眼依然是老不死广场上的八根大柱，但无形的防护罩从广场一直延绵向外，又包裹住了一片新开拓出的荒地。如今魔界的花草蔬果，便在那片新开拓的土地上生长。

    周白渊低低笑开，等人走了牵着他的手：“不是。也许出来的时候，我应该在眉心画一点心魔印的。”

    “八遂。”周白渊环住他低声唤，徐八遂恍然回神，连连摆手：“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哈。”

    说着他咬牙切齿地擦擦苹果当街啃起来，嚼得嘎嘣脆。

    周白渊紧张得喉结滚动：“那你还会生我的气吗？”

    好巧不巧的，小青年带着他去摘了今天刚熟的苹果，麻利地亲手摘了一个给徐八遂。虽然周白渊就在魔尊身旁，小青年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逾越的举止，但眼神里藏不住的含情脉脉，深情款款。

    说着他在脑海里问周白渊：“这漂亮弟弟叫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