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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一声晚上多一次。”

    “……这听的代价也太昂贵了。”徐八遂戳他手背,“没听小布说的,我那什么过度么?要被酒色掏空啦。”

    “这不给了补药吗?”周白渊摸一摸他的腰身,“放心,我给你引渡着灵力,我还想在这事上帮助夫君修炼呢,少不得的。”

    徐八遂啼笑皆非:“你就会找借口……直说吧,纯粹就是喜欢睡我对不对?啧,一直睡一直爽,你都停不下来了。”

    “大白天不要说这么叫人脸红心跳的话。”周白渊耳根难得的发烫,总是被他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再多逗我两句,我可就把持不住了。”

    徐八遂点到为止,不跟他瞎聊了。像昨天那样被按在桌案上日,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万一小黑花真突然上头,那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他俩跟老夫老妻似的勾着手,辗转了几处又到了小萨和小吉的家。

    她们住的也是新家,徐八遂想起曾在梦里经历过的,便问自家媳妇:“对了,她俩是不是已经合契了?”

    “你怎么知道的?”周白渊奇了,“刚想告诉你。”

    徐八遂回想:“在梦里见过,第三天的时候……那便是十七年前了。”

    “嗯。”周白渊握紧他的手,“小萨醒来便说要请魔尊证婚,原先我想等到你醒来再让你亲自去,可你一直没有醒,于是代你证了。”

    徐八遂反手去搂他的腰:“欸……叫我媳妇受累了。”

    周白渊低头去亲他唇角:“不会受累,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他见徐八遂耷拉着,便想舒缓一下气氛,捏着他的腰轻声:“多亏那一次证婚,我才了解到魔界的合契大典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来日必定派得上用场。”

    徐八遂发笑:“就算没有合契,你也是我过了门的宝贝媳妇。”

    “这话我最爱听了。”周白渊捏着他腰身的手力气大了些许,“这话得记下来,今晚在床上也说给我听好不好?”

    徐八遂被闹得像个番茄:“不跟你说话了!三句两句不离床,龌蹉,一脑子废料!”

    他腾出手胡乱拍拍自己的脸,上前去敲小萨和小吉的家门。

    敲了半天,才响起了一个软乎乎的声音:“谁呀?”

    门慢慢打开,探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门里的三寸丁扬起了可爱的脸庞:“哇,主上叔叔,你居然来我家啊?可是娘亲他们去驻守大门了,这会子还不在呀。”

    徐八遂先是被这么个虎头虎脑的可爱小女孩吓了一大跳,随后便被一声叔叔叫得天崩地裂。

    叔叔?

    叔叔!!

    周白渊欣赏着他崩坏的表情,闷闷笑了几声才传声告诉他:“这是小萨小吉收留的女儿,小名小可,全名小可爱,简单粗暴,估计是被你那稀里糊涂的取名风格影响的。没事,除了你,其他人也都是被叫做叔叔的。你定然觉得很吃亏,毕竟正青春年少。”

    “但我们,毕竟多过了二十年。”

    徐八遂为这话震动,门里的小女孩已经等得耐心告罄,拽着他的手拉他进门:“主上叔叔,你进来坐一坐吧,娘亲她们应该待会就回来了,不用等太晚的。主上叔叔顺便指导我一下怎么修炼好不好?”

    徐八遂便跟着小女孩进门,里头的小院子摆了许多漂亮的盆栽,最多的是粉红色的桃花,灼灼盛放,美不胜收。

    “刚才我在修习娘亲的刀术,真奇怪,娘亲一挥手就虎虎生风,为什么我的刀挥舞了老半天也不能把一片桃花拍下来呢?”

    小可捡起她的木刀示范给徐八遂看,往面前的桃花咻咻咻地劈砍了好几下,那桃花果然纹丝不动。

    “傻丫头,你跟花有什么过不去的吗?非要对着它练刀术。”徐八遂乐起来,屈指在桃花面前弹了两下,“这花前面叫你娘兜了好几个结界护着呢,你对着它练,成效怎么看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有结界!正正好哇!”小女孩恍然大悟,呱呱大笑,“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罢她往前一步,抡着那木刀哇喳喳喳地向前用力一劈,只听滋啦一声,那护花的结界跟玻璃一样四下碎开,随后木刀把花连带盆劈成了两半。

    徐八遂:“……”

    小女孩叉腰呱呱大笑:“我果然是天纵英才!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过娘亲,成为魔界第一女侠!”

    ……我看你是魔界第一熊孩子。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和你的笑声,小可!你又打坏什么了!”

    徐八遂循声回头,只见小萨握着腰间的刀柄气呼呼地迈进家门,昔日面无表情的冷酷刺客也因为熊孩子而坏了面瘫的修行,什么岁月是一把杀猪刀,熊孩子才是。

    小吉跟在她身后软糯地笑:“可能是摔坏了哪个小碗小碟子?哎呀,别这么气,这么凶做什么呢?”

    小萨大踏步迈进家门,看见站在院子中间的徐八遂,火气瞬间消失:“主上?”

    小吉在她身后钻出脑袋,笑靥如花:“主上?”

    然后她就看见心爱的桃花碎了一地,笑意顿时消失了。

    “娘亲!”小女孩窜到她面前,挥舞着小胳膊求夸奖,“我今天自创了一套刀术,老厉害老厉害了!连你们布下的结界也被我劈碎了哇哈哈哈……”

    小吉肉疼不已地揪住她的小耳朵:“你你你——!”

    小萨在一边苦大仇深地叹气,伸出另一手捏了小女孩的另一只耳朵,和小吉捏了个对称,随即嘴皮子利索地数落了起来。

    “这小丫头的捣蛋脾气跟我小时候有的一拼。”徐八遂在一边看着,给周白渊悄声吐槽,后者笑了笑:“对,这一点所有护法都盖了章的。”

    不过那也不妨碍她叫小可爱。

    数落完傻兮兮的小孩,小萨过去收拾碎掉的盆栽和桃花:“主上怎么这个时候来?这会快到饭点了。”

    “哦,没怎的,就是随处逛逛,溜达到你们家门口来了。”徐八遂笑道,见她右手袖管空的,一只左手不好收拾,赶紧过去帮忙。

    小萨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着,目光逐渐柔和了。

    她轻声问:“主上待会要过去饿死鬼堂么?许久不见主上来了。”

    “来,怎么不来?”徐八遂笑着应道,“伙食一定不错。”

    小吉那边捏完小家伙的脸蛋也跑过来,看着那稀巴烂的盆栽心疼不已:“我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

    徐八遂擦擦手轻轻拍她的脑袋,对她那描绘成花纹的伤疤一扫而过,只觉得她还是二十年前举着小粉伞玩大雨的萝莉:“安啦,过后主上养一盆给你。”

    小吉从他的手下仰起脑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笑意漾开了:“好啊……那就等主上送啦。”

    徐八遂见她们小日子鸡飞狗跳但滋润,也跟着笑起来,但小萨忽然在一边补充:“那桃花就当做迟到的合契贺礼吧。”

    他顿时愣住,眼睛圆了些。

    小吉轻扯他的袖口笑,眼睛微红:“主上,今晚一起喝酒吧?你还没喝上我们的喜酒呢。”

    徐八遂怔怔不知如何言语,身后周白渊摸摸他的长发:“都认出你了。”

    暮色四合,徐八遂跟着小萨小吉一块去了饿死鬼堂,周白渊勾着他的手,一直隐着身形在一边看,谁也不想打扰。

    饿死鬼堂如今也翻修一新,大概因寒天先嘱咐过了,放菜还没上桌,酒坛已经摆满了地方。

    徐八遂撩开帘子进去,寒天和小布小拉已经到了,听见声音后齐刷刷地投过视线来,小布的光头摇了摇:“磨磨蹭蹭的,原来是串门到现在,再不来酒都凉了。”

    徐八遂笑开,询问识海里的残魂:“欸,我要打火了,使得出来不?”

    七月不耐烦:“不是在你心头那聚了魂力么?随你,跟运转灵力差不多。”

    他闻言放心,赶紧抬手打了个弹指,指尖果然出现了一缕小小的火焰,他操控着令小火分散飘到各个酒坛子上去,正巧围了一圈,犹如一圈小篝火。

    徐八遂神气地拍拍手:“这不就热了起来?”

    说话间,门口传来个略显凌乱的脚步,徐八遂感应到什么,转身而去,看到了茫然的微城,以及眼泪汪汪的泽厚。

    泽厚上前来,走到徐八遂面前,眼睛一眨不眨,还不太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干嘛啊老瞎子?”徐八遂笑着朝他竖起个中指,“打量好了么?”

    泽厚的眼睛慢慢亮起,徐八遂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面容倒映在他的瞳孔里,或许自己这张脸的模样也刻进了他的脑海,经久不灭。

    谁叫天大地大,他只能认出自己这张丑脸?

    泽厚张开双臂,猛地把徐八遂抱住,高挺的鼻梁刮着他的肩膀,憋了二十年,开口只道:“有什么好打量的?都是那么一副尊容。”

    徐八遂猛拍他后背,声音响亮得如同在拍一头熊,泽厚哭笑不得:“你丫的拍面团吗?手劲这么大!”

    “后背,不疼嚯?”

    泽厚意识到什么,便夸张地抖动着肩膀:“那谁跟你说的?我没事,早八百年没事了。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可帅了,不信问寒天,他最喜欢摸我这道疤了。”

    寒天还没喝酒就呛了,朝这边怒目而视。

    泽厚赶紧收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徐八遂,想上手又不太敢,只得比划着心脏的位置小声问:“你这儿,还有当初其他地方的洞,怎么样了?”

    “都好了。”徐八遂挥挥手,“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像一场梦似的,醒来散得空空,但你们都在。”

    泽厚左看右看,终于还是抬了手,一顿怒搓狗头,搓得徐八遂脑袋乱糟糟。

    徐八遂耸着肩膀任他搓,忽然看见一只漂亮的橘猫踱步到脚前,他顺着橘猫轻晃的尾巴向后看,视线由着一根盲杖上移,最后停在了微城的眼睛上。

    徐八遂驻望了一会,也抬手去摸弟弟的脑袋:“城儿,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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