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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识海不稳？”

    魔尊抬手，掌心的红色灵珠一颗一颗坠落：“原先就是这样。中间觉得你有意思，不过……睡来睡去我也腻味了。我还是更好你哥那一款。”

    谁知魔尊开口第一句是：“你怎么还没死？”

    魔君瞬移到了他身后，一手按住他后脑勺，灵力扫进去，一切皆疯魔。

    天灵盖上忽又被注入令人生不如死的灵流，他打着寒颤睁开眼睛，唯一支撑的是飘渺又无坚不摧的东西。

    这缕残魂最后尽力留下所剩无几的灵力，凝聚在他崩裂的心口。被抽出去的刹那，龙魂与周烬同时痛不欲生，极致的生不如死。

    周烬微微启唇，露出齿间的血腥：“八遂，你来了。”

    周白渊的面孔无悲无喜，似乎还是初?时的平静淡漠。但徐八遂清楚地感觉到这人脸上的面具轰然碎裂，在新伤上疯狂地结痂。

    魔君强行按住这一瞬疯魔的宿主，寒天配合着捆紧他的魂魄，庞大灵流涌进他疯狂动荡的识海内，将无处遁形的龙魂攫住，疯狂抽出来。

    魔尊遂笑起来：“会吧？别的不说，周六知道你死了的话，他一定会难过的。”

    魔尊话锋一转，伸手按在了他天灵盖上，灵流又刺入了他身躯：“但是呢，你不是不可替代的，龙魂才是唯一的。不好意思啊周烬，魔界与你，我只能选择前者。”

    “魔尊。”周白渊的眼睛在罪渊畔上干涸了三天，忽然湿润开来，“你真的没有心么？”

    他温柔地扯起周白渊的衣领，情人一般呵气如兰：“给你点阳光就灿烂，贱不贱啊。”

    龙魂大声地朝周烬吼：“周白渊！别怕！别往死路上想！找回你的灵核！魔界那把镇生剑——”

    寒天传音给他：“主上，他的识海又稳住了。”

    周烬仰首看向他，凝望他心口下的灵核，风吹乱他的额发，他确认了数次，确认眼前是徐八遂本人。

    “那……是我愚蠢。”他惨然笑起，“我竟以为在你眼里，总有不同的……”

    “你会为我难过么？”

    跪在地上的人流尽血泪，透支一切地嘶吼：“徐珂，徐八遂！若我不死，来日我要你在寒冰上向我忏悔！”

    “为了魔界，舍弃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

    周烬安静地注视他。

    “徐珂，徐珂……徐八遂！”

    龙魂分辨不出太多的情愫，傻傻地张大了嘴巴。

    龙魂兀自虚弱地大吼：“周白渊！不许死知不知道？”

    周白渊眼角落血泪，六天里唯一的蜘蛛丝断裂，执念化虚无，所爱化所恨。

    “我原本以为这会过来，要么给你立块碑，要么给你收尸了。”

    徐八遂丢开他，背过身：“来吧，祭了他，抽不出龙魂也算了，人推进去也一样——”

    “太好了周白渊……”龙魂也奄奄一息了，又哭又笑地搓爪子，“好了，你要是受不了了就把我交出去吧，魔尊一来你就不用死啦。”

    周烬隐约感觉到了些许熟悉的温热。仙界三日魔界三日，这是他这一生当中最漫长最飘渺的时日，倘若分不清现实和虚幻，那并不为奇。

    魔尊安静地俯视他，摇了摇头：“本座是魔，说了不止一次无心，偏你不信。”

    周烬唇角淌出血，温柔地问。

    魔君就在不远处看着，听着寒天实时的回禀：“识海和魂魄一同起波澜了。”

    徐八遂心口荆棘丛生，笑意反而如?繁花璀璨，开口极尽此生讽刺和羞辱的功力：“周烬，你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脑瘫对不对？眼睛瞎了还是瘸了？名分？哈……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魔界之主，你和我称兄道弟你配吗废物？我哄你说几句腻歪话你就真当真了？”

    周烬眼角出现血丝，开口如沥血：“我以为，我们能有不一样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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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然不同。你长得赏心悦目，我很中意美玉一样的皮囊。”徐八遂摸了把他的下巴，指尖揩过他的眼泪，“但我也喜欢看美玉裂开一道又一道缝，穷山恶水出刁民，我骨子里，还是喜欢看美丽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的模样。”

    徐八遂战栗不能克制，猛然转过身看去，眼睁睁看着他弯腰跪伏在地上，一切都成了千疮百孔。

    寒天的声音扬起来：“主上，他的识海开始翻覆了。”

    “嗯。”魔尊掸过衣领，风淡云轻地说，“原是我送你来的。”

    “是啊。”

    “骗你？费那功夫干什么？”魔尊眼睛瞪得圆了些，吊儿郎当地半蹲在跪着的他面前，歪着头打量他：“其实我也有些舍不得你，毕竟睡也睡了那么多回。你虽然在现世里没有可取之处，床上倒是不错，长得也好。”

    “别怕，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也将语气放温柔，越有情越无情，“你死了，我不忘记你，至少记个二十年，别怕，你待会死得不亏。”

    “你骗我。”

    而现在，入目的绯红衣带——他的执念活生生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