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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不比别处，杜若的长处能瞒一时就要瞒一时，若是被人知道，指定少不了心狠的要弄死杜若，不然这宫里算计来算计去的手段岂不是要少许多。

    静嘉趁替太后做泡脚荷包的时候，从太医院领了好些药回来，量都不多做不得坏事儿，却也都叫杜若一一闻过，叫她死死记住了几味药材的味道，当时静嘉就想过万一有此时的光景了。

    杜若起身出去前突然道：“对了小主，奴婢跟蓉娟说话的时候，闻到她身上药味儿挺重的，奴婢闻着好似有红花的味儿。”

    “给万岁爷请安，您别吓唬杜若了，我身边就这么一个能人，您给吓坏了，拿什么赔我呀！”静嘉软刀子呲哒皇帝，倒是将皇帝脸色呲哒好看些。

    药理就更不用说了，她能记得自己闻过的味儿，却永远记不清药名儿。

    静嘉知道的更仔细些，闻言也不惊讶：“她进宫两年多，有些自己的手段也属正常。”

    皇帝一进门脸色就不大好看：“都滚出去，孙起行和杜若留下。”

    杜若也瞧见半夏了，叫刘福守着门口，她拉半夏去西侧殿那头榻榻里，好一会儿才出来，二人都换了衣裳，脸色不大好看。

    杜若脸儿立马就绿了，特别正经屈膝：“小主说笑了，奴婢真心觉着还是小主对万岁爷体贴，汤汤水水的喝了也不顶饱，哪儿有点心来的实在呀，奴婢这就去！”

    “叫御膳房准备些点心，晚些时候我给万岁爷送过去。”静嘉笑着吩咐。

    她红着眼眶子去看静嘉，可怜巴巴的模样叫静嘉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朕日理万机不知道多少事儿忙着，还要从替你从妃嫔那里收破烂儿回来，还不许朕发发脾气？”皇帝紧跟着刻薄回去，“若是再叫朕发现你还有事儿瞒着，朕就将你剁了喂狗去。”

    杜若好是记住该出门的时候出门儿，这回却叫孙起行给拽住了。

    看见皇帝的脸色，她腿脚有些发软，若不是孙起行拉着，她说不准就出溜地上去了。

    杜若嘟囔：“怎么回回都是点心呀，您好歹送点子汤水也显得更有诚意不是？”

    内务府如今还在纳喇氏手中，若是就这般由着关尔佳和马佳氏算计，到时候指不定要叫谁瓜分了，她还没跟纳喇淮骏通过气，总需要些时日筹谋。

    说完杜若扭身儿就跑，跟后头有狗追似的，叫静嘉又笑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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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本事也不能逆天，总得凑近了使劲儿闻才能闻个明白，可蓉娟本来就警惕，她总不能趴人身上去。

    所以当初在园子里静嘉才会让杜若盯着太后的手段，若是中秋宫宴时杜若能跟着，说不准她也不会被人算计。

    “以后我只要一直受宠，算计咱们的只会越来越多，可都要靠杜若姐姐替我防着啦。”静嘉笑眯眯道，“麝香和红花的味儿你该记得的，也不拘到底是什么，只要闻到你觉得不好的味道，尽管来告诉我就是。”

    不过得陇望蜀非静嘉本性，杜若能有这么个长处她就很满足了，若非杜若，她也不能知道自己药里的香附被换成了天葵子，野生天葵子用多了是要损寿数的。

    至于慎嫔会算计再正常不过，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总要叫她坐上妃位得意时，再将人拉下来，才能叫纳喇家更手足无措。

    歇过晌儿酝酿了大半日的雪就落下来了，比不得年前，洋洋洒洒也冷得很。

    半夏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低声道：“小主放心，奴婢定多注意些，不会叫杜若姐姐惊了鹭的。”

    静嘉知道半夏聪明，点到为止并不再继续说。

    只是那时杜若没资格近前，她才更觉得是自己没护住小主，心里一直没少了难受。

    静嘉叫杜若噎得够呛，反正都是御膳房准备的，有差别吗？她这叫不忘初心好吗？

    静嘉眼神缩了缩，见半夏端着东西站在门后，她不动声色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您放心，只要近您身的东西，奴婢定死死把住。”杜若认真点头，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赶忙继续道，“蓉娟过来借描样子，偷偷说给奴婢听的事儿，跟刘福知道的差不离，她只知道纳喇家该是做了什么万岁爷会赏识的事儿，奴婢觉得柔小主在这宫里该也是养住了些手段的。”

    “那你看着准备，好是叫万岁爷也知道知道咱杜若姐姐的忠心，小主我再给你讨个赏。”静嘉哼唧出声。

    紫茄花常用于金疮药内，却也有个常人不太会注意的地方，接触多了有避子功效，至于红花……就更不必多说。

    杜若不太确定道：“当时丁香也在榻榻里呢，奴婢没仔细闻。”

    当然，不管去哪儿，皇帝都没少了去永寿宫坐上一坐，去温泉行宫前的恩宠，随着柔嫔慢慢显怀，半点儿没掺水分又回来了，看得后宫好些人眼珠子都快瞪得发绿，丽景轩反倒是不再那么扎眼。

    瞧半夏拉刘福去一旁说话，杜若进门皱着眉：“奴婢就知道慎嫔不怀好意，芷元送了些银镶的首饰，倒是叫外人瞧着坦荡呢。可奴婢闻着，那红翡定是拿药材泡过的，有两种味儿奴婢没闻过，其他奴婢得对着药材闻过才知道，但肯定有红花和紫茄花，没有麝香。”

    “你还不够溜须的呀？”静嘉从绣活儿笸箩里翻出金线打络子，特意提点，“你也别太惯着她，总得叫她知道谨慎些才好。”

    皇帝径自歇下，第二日就去了承乾宫，然后咸福宫转上一圈儿，第三日才到丽景轩来。

    静嘉闻言挑了挑眉：“好似？”

    雪时停时续地紧着下了两日，宫里也没积下多少雪，艳阳洒下来化雪化得天猛地冷了不少，静嘉这几日就待在丽景轩哪儿也没去。

    半夏跟刘福叮嘱完，也不敢叫主子身前缺了人，见杜若跑出去，她无奈摇着头进门伺候：“小主都没跟奴婢说过，好是叫奴婢也知道杜若姐姐有这么大的本事，奴婢早就将杜若姐姐供养起来了。”

    “那你叫人好好收着，等太后回来还能用的着。”静嘉并不意外，特别炮制过的首饰不用麝香是因为那个味道确实不太好掩住。

    静嘉去了乾清宫就没紧着回去，陪着正和帝呆了一下午，待得雪停才回去丽景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