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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缈在电话里和谢之行提到这事儿的时候,谢之行居然还笑了起来,何缈以为他在苦笑这顿饭怎么这么难吃上,结果谢之行来了个让她猝不及防的提议:“你看我去给你当摄像师,成吗?”
何缈吓了一跳,谢之行现在可是首屈一指的国际知名青年钢琴家,那么贵的一双弹钢琴的手,怎么能去给她杠摄像机?
想想何缈都受不起,她刚要拒绝,谢之行突然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何缈当然记得。
她那天去附中看考场,完事儿要走的时候,撞上了正在边走边拍照的谢之行。
“你现在还玩摄影吗?”何缈挺好奇地问。
“嗯。我以前一直想成为一名风光摄影师,钢琴是父母逼着学的。”他笑了笑,“不过后来倒是也喜欢上了,毕竟从小到大倾注了那么多心血。”
“有空的时候,我现在还是会去拍拍照。”他声色温和,“所以别拒绝我,我还挺想拍的。”
何缈说:“我们这是摄像,和拍照还是不太一样的。”
谢之行谦虚地说:“略知一二。”
他话已至此,何缈也不好再推拒了,大不了之后再多请一顿饭好了。
*
都说进了体制内,这人啊,就提前过上了养老的生活。
杨小婕这辈子没什么远大抱负,就想赶在22岁她爹娘彻底断绝她经济来源之前,赶紧握住个铁饭碗,好吃上国家公粮。
她大学在淮西警院读了个公安管理学,由于浑水摸鱼了四年,公考之路不出意外充满了坎坷。但在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坚持下,杨小婕在她24岁这年终于踏进了淮西公安局的大门。
她被分到了经侦支队,在经过短短几个工作日后,她在欲哭无泪中明白,原先以为的所谓的养老生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分明就是一个指哪儿打哪儿的人间修罗场。
她每天不是在跑外勤,就是在搞内勤,亦或是像现在这样——
写他们队长要求的命题作文《我被闺蜜诈骗了一百万》。
负责公众号运营的小蔡昨天以才思枯竭为由跟她软磨硬泡,并以五桶老坛酸菜面作为贿赂物资,苦苦哀求她帮忙顶上这一期。
杨小婕快把自己的头都薅秃了。
她扭了个头,向这间办公室里唯二的另一人求助:“斜哥,有一个成语,形容朋友之间反目成仇的,我脑子短路了。你帮我想想。”
晚春时节,天气舒服得很,人易犯困。
陈斜此刻正岔着个大长腿,反坐在接警电话旁的一张椅子上,脑袋枕着自己搭在椅背上方的手,睡得正香。
杨小婕说完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着他这副闲出屁的模样,杨小婕奓了,吼了声:“斜哥!连环凶手杀上门了!”
陈斜其实比她小两岁,但陈斜仗着比她早一天来经侦队,硬要占上一声“哥”的便宜,即便他目前还只是个见习警。
她暴躁地嚷了一声后,陈斜终于从死人状态诈尸,他抬手搔了搔耳朵,散漫地回了她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杨小婕:“啊?”
“反目成仇,这个不对?”
“啊。”杨小婕恍然大悟,“对,就是这个。”
陈斜连白眼都懒得翻,继续闭上眼。
接警电话突然狂响。
陈斜探出一只手,接起电话,一开口,语气既慵懒又公式化:“你好,淮西公安经侦为你服务。”
不远处的杨小婕听了,哼哼唧唧地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一声‘你好’能说出跟‘你给老子滚’一样的听觉效果,斜哥真是棒棒呢。”
接下来,她在自己敲得噼里啪啦响的键盘声中,听陈斜跟电话那头一位报警称自己妯娌借了他们家200块没还的中年女人扯皮了有近半小时。
中途,透过没关严实的窗户,杨小婕听到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但她现在一心两用,听得不够详实,勉强听出是有民众上门闹事儿来了。
陈斜电话一挂,下头的争执声越发清晰入耳。她停下敲键盘的手,手肘搭在桌上,从电脑前转了个身,刚想问陈斜要不要下去看看,她可以帮他看着接警电话。
陈斜已经一咕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眼就从她身边经过,只留下裹着风似的一句话:“杨小婕,我下去看看,看下电话。”
听听!这像一个见习警跟拿了编的警察说话的语气吗?!
杨小婕觉得自己好生气哦。
但是她鼻尖仿佛还残存着一丝他刚才近乎贴着自己手臂经过时而留下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这缕极好闻的气息很深刻地证明了空气的存在。
第102章 前女友(一更)
杨小婕把文章结尾敲完, 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窗户旁,拉开一点窗, 趴在窗台上往下看着。
看了一会儿,她大概就捋清了这群人闹上警局的原因。
从去年十一月份起, 淮西公安就集中接到大量群众对一家P2P网贷平台的报案, 之后他们经侦队迅速针对这家网贷平台非法集资的犯罪事实进行立案侦查, 短时间内八名高管落网,平台实际控制人目前还在逃匿中。
由于这家平台在暴雷前资金链就断了, 警方只追回了少量资产。理智的受骗群众走了正规的申诉流程, 等结案后就能得到按比例分配的相应的财产。至于不理智的, 就像楼下这群人一样,不相信警方,等了一段时间还没拿到自己的钱,就开始聚众闹事儿了。
说他们这些公职人员尸位素餐,花老百姓的钱不给老百姓办事儿, 到现在还结不了案;还说他们心黑手也黑,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把追回的钱塞进自己腰包里了。
杨小婕在上面看着,气得想变成个人形碾肉机, 跳下去压死他丫的。
她忍住捐躯的冲动, 目光投向下去已久的陈斜。
嚯。
这人真的是。
说下去看看,还真的就是看看。
只见他倚着一辆桑塔纳, 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一根剥了半截皮的香蕉,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悠悠哉哉地静候在风暴之外。
虽说他现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以杨小婕对他的了解,他必然不会就这么光看不干。
她预料得果然没错。
没一会儿, 她看见陈斜咬完最后一口香蕉,手指捏着香蕉皮在手上转了两圈,然后膝盖下压,微微弓起一点背,以一个打水漂的拽酷姿势,把手里的香蕉皮甩了出去。
香蕉皮打着旋,几乎贴着地飞到了带头闹事儿的大胖子脚下。
那胖得跟个发酵馒头似的闹事儿头头当即脚底一滑,下意识抬起的手臂瞬间甩打在队里一小警察的身上。小警察避身一退,砰的一声巨响,闹事儿头头重重地砸在了院里坚硬的水泥地上。
与此同时,陈斜飞快地闪身到了原本的风暴中心,趁着没人注意到他脚下,悄无声息地朝地上那根香蕉皮来了腿无影脚。
香蕉皮顺势贴地飞了出去,完成使命后顺利功成身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斜,扭头即变脸,抬手就指向还在苦苦号叫的闹事儿头头:“你、你、你竟然敢袭警?”
袭警可不是件小事儿。
那闹事儿头头被人搀扶着刚起了半个身,闻言差点重新栽回去:“我、我、我没有!你、你、你诬蔑!”
“我看见了!”陈斜一把拉过刚才被闹事儿头头用手臂挥到了的小警察,问他,“这胖子刚才是不是先动手了?他是不是冲你挥拳头了?”
陈斜来局里没几个月,整个公安局却没几个不知道他的。他处事方式太刁了,偏偏每次还都能利落收尾,经侦队的老大都快把队里新来的这个见习警稀罕死了,没少在别的支队里跟人吹。
小警察被陈斜这么猛地一拽,当即脑瓜一转,跟他配合上了:“他刚才打我了!”小警察还知道自由发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打在这儿,我刚都疼懵了!理论不过就恼羞成怒,居然还敢打警察!”
闹事儿头头刚要反驳,陈斜从后腰上卸下手铐,抬手甩了甩,吊儿郎当地环视了一圈:“聚众闹事,妨碍公务,殴打警察。可以啊,嫌这广阔的天地没给你足够的自由,非要进去感受感受局子里冰冷的小板凳是吧?”
“OK,满足你。”“咔嚓”一声,陈斜上前,拎起闹事儿头头膨胀如面包棍一样的手腕,以神之速度上了拷。
闹事儿民众沸反盈天的叫嚣声戛然而止。
陈斜抬眼:“要不来个跟他作伴的?”
面前这堆人噤若寒蝉。
陈斜笑嘻嘻:“来嘛,里面挺黑挺冷的,留这位一个多不厚道,你们不挺团结的吗?”
*
开了上帝视角的杨小婕看着陈斜凭借一根香蕉皮就扭转了乾坤,心里那簇烧得正旺的小火苗嗞啦嗞啦疯狂蔓延。
她托着腮歪着脑袋,心想,这么个没正形的人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呢?
一点画面都还没想出来呢,猝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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