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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缈缈那会儿情况不稳定,胃也不好,连这儿熟悉的学校环境,她都融不进去。你说不去,我也就没说什么,依你。但是这回,我真不能由着你了。你就放心地去北京,缈缈这边我会照顾。她高中就剩两年了,我身子骨这么结实,还不能陪着她照顾她两年?”

    “妈,不是这么回事儿。待淮西挺好,我没什么怨言,也没什么不甘心。我四十了,也该安稳……”是何建邦的声音。

    何缈:“……”

    陶听言家离自家小区不远,何缈想想还是决定回去换身衣服,简单收拾一下。

    陶听言想了想,安慰道:“去找你的路上,老孙把事情跟我讲了一遍。一开始不知其过程,只知其所以然,我也被他们这种疯批行动吓死了,没少冲着他俩一通国骂。后来想想,也没那么可怕吧,这种涉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陈斜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谱。整个过程都是他们刻意引导的结果,每个环节都在他们已预见的可控范围内。你就想想吧,他上有一个爷爷,现在还多了一个你,他能让自己出事儿么?他也不敢让自己出事儿吧?”

    医院里不分工作日节假日,这里永远都有很多人,熙熙攘攘,来来回回。有时候往这里走一遭,会给人一种穿越了汹涌人潮的错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趟电梯的工夫,心中会无端生出这种酸中带涩的苦味来。

    陶听言朝她扮了个鬼脸,哈哈哈哈一通笑。

    她进门的时候,林素梅和何建邦的谈话也已经进入了尾声,何建邦提着公文包在玄关处穿鞋,准备去上班。

    这里充满太多的大悲大喜,有时候往里踏进一步,再出来的时候,人间刹那而已,就已物是人非。

    出了电梯,何缈进入走廊。

    何建邦:“妈,不是你没同意,那时候我也没想去。”

    “你停!”林素梅一副暴脾气的口吻截了他的话,“我说了我是你娘,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比你还门儿清呢。这次调动,你最牵挂的倒也不是你娘我,你要调北京,我跟着你过去就是了。建柔生二胎,我还能照看着。你就是放不下缈缈,她这要上高二了,刚融入一中,突然换个环境,对她来说多少会有影响。这么些年,她朋友不多,熟的几个都在这边,你怕她快高考了,这个节骨眼上又活成以前那个孤僻的样子。”

    何缈太不喜欢医院了,不管是有意无意,只要在这儿,总能耳听眼见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人生不幸。

    何缈舒出一口气,在原地又停留了几秒钟后才上楼。

    “建邦。”老太太叹息了一声,“小芸走后,你说你这辈子不再娶了,我依你,这么些年,媒人在我这儿费了多少嘴皮子,我都给你推了回去。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缈缈刚上初中那年,你们公司是不是往总部举荐过你?那一次你跟我商量过,我没同意你去,对不对?”

    进了单元楼,快走到自家门口还差几级台阶的时候,何缈听到了林素梅和何建邦的交谈声。

    电梯里一下子挤了很多人,其中有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边抹眼泪边跟一旁过来探望的亲友絮叨着家中祸事,说她女儿在学校里遭人欺负,被人从三楼推下去,刚从icu出来转入普通病房,孩子脑震荡严重,现在还糊里糊涂地泛着晕。

    “言言,”何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她,“言过其实了。”

    何缈眼睫朝下压了压。

    何缈找到普外科的住院部,按照孙斯尧给到的地址,进了电梯,摁下陈斜所在病房的楼层。

    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何缈,这件事,他有错,但你今天做的这事儿就没错吗?你以为他不生气啊?他也气死了,心里头憋着一通火呢。但他能撒吗?不能,因为他心疼你啊。”陶听言这人,正经话说不过三分钟,说着说着,就开始在浮夸的道路上拔足狂奔,“一小姑娘为了他,先是深入虎穴、探察敌情;后又与敌军对垒,受制于人。然后一个人在凄风苦雨的夜里,抱着自己泪如雨下……”

    之所以能听见,是因为门口敞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估计是林素梅刚买完菜回来,门没顺手合严实。

    陶听言这一通“你俩半斤八两”的洗脑包真把何缈给说动了几分。翌日醒来,何缈的情绪基本规整得差不多了。

    陶听言眨了眨眼:“小小,你啥时候结巴了?”

    林素梅不容置喙地放了句话:“这一次,你要放弃了、留下了,那你就是咒你老妈活不过两年。”

    林素梅说:“去去去!你就去北京。我是你亲娘,我还不知道你。总部总部,你都念叨总部多少年了,把这个机会抛了,你这把年纪,就再没机会了。你就只剩把那个什么销售二部的位子坐沉吧!”

    她眼神好,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了陈斜的病房门号。

    老太太说着停了下来,似乎是喝了口水:“即便是转过去了,到时候高考还没法在北京考,得换个地儿或者回淮西。这些变动,对缈缈来说,都算不上轻松。这些,也都是你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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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缈没在家里逗留太久,她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可是即便如此,何缈的表情也没有松动多少。

    父女俩在玄关处会面,互相叮咛了几句,就各忙各的去了。

    “其实陈斜这回也算不上是完全地逞个人英雄,他这不是拉了个孙斯尧跟他同流合污么?身边好歹有个人跟着不是?”陶听言不是个善于评判是是非非的人,她看人看事多数时候是缺根筋的,单是这么一番话,都已经是她绞尽脑汁的结果。

    何缈没着急进去,她下意识驻足在原地。

    “逗你呢。”陶听言撇撇嘴,给自己舀了一勺酒糟丸子,边嚼边说,“说到底,你俩这事儿,谁也做得不比谁漂亮,半斤八两。你生他气,他生你气;你心疼他,他也心疼你。何必呢?谁也别怪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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