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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秋同意了，带着纪清风去了医院。穆知澜还没醒，纪清风就一直坐在病房里等着他醒过来，连晚上接外甥女都麻烦给了妹妹去接。等到了半夜，穆知澜才醒过来。

    “几岁了，还举高高，”纪清风在他的腰窝轻轻地掐了一下，“不想点别的吗？录视频的时候嘴没把门，现在怂了？”

    纪清风用刀剜出一块苹果，放到自己嘴里尝了尝甜度：“看来我的脸确实不讨人喜欢，要不我去做个整容啥的，现在这个行业还挺火的，直播的时候天天看到他们打广告......”

    “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说的，啊对了，录这段的时候哥哥和曹医生都不在，是我一个人录的，清风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不可以让我抱抱你啊，我不仅要抱抱我还要亲亲，我好想你~”

    穆知澜撑着身体缓缓地坐了起来，他头靠着纪清风的背部，轻嗅着纪清风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清风，别担心我，只是用布遮着眼睛而已。”

    纪清风收起笑容，把水果刀连同苹果一起放回了果盘。

    他说不清楚现在的感觉，心里堵得难受。

    “不是说要亲亲抱抱吗？”纪清风紧贴着穆知澜的身体，“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听听，我能的，都可以满足你。”

    纪清风看着烟头燃起的零星火光，伸手将烟头戳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纪清风起身坐在床沿，伸手拿了水果刀和苹果开始削皮：“所以你以后就只能在我面前cosplay瞎子了吗？”

    “我会好起来的，”穆知澜摸索着抓住了纪清风的手，放到自己嘴边，将上面甜腻的苹果糖渍全部都舔了个干净，“我会用这双眼睛看到你的。”

    纪清风尴尬地把游戏关了，谁知道自己哭得好好的，穆知澜突然来这一句。

    穆知澜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纪清风，他看不到心爱的人在哪里，也不知道现在纪清风的情绪到底是开心还是生气。

    他曾经还怪罪过穆知澜为什么不回来找自己，为什么十年了音讯全无，到头来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穆知澜被关进地下室的时候，穆知澜忍受折磨的时候，穆知澜忍气吞声潜伏在父亲公司的时候，他都不在穆知澜的身边。

    说到这里，穆知澜脸上的笑渐渐地消失了，“一次又一次，现在想想还是很害怕，怎么六年过去了，你都会开车了，纪南舟都有宝宝了，我就是忘记不了在地下室里窒息的感觉。”

    纪清风抿了下唇，唇缝里透出一句“嗯”。

    出了门，纪清风才发现江知秋还在门口守着。

    “这样子你会很辛苦的.....”

    穆知澜蹭了蹭纪清风的脸，“现在在医院不方便嘛，以后再说。”

    这个人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看清楚自己的想法。

    穆知澜听到了苹果被刀片插入的声音，他伸手攥紧了纪清风的衣服：“清风，如果你敢对你的脸做什么，我就会用你手里的这把刀挖掉自己的眼睛，清风，你知道我的，没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伤害到你，连你自己也不可以。”

    灼烧的疼痛刺得纪清风咬紧了嘴唇，但唯独这样的疼能让他内心的自责少一些。

    “还要举高高！”穆知澜伸手搂住纪清风的脖子，撒娇似地在纪清风的脸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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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用太担心他的身体，他的眼睛没有问题，就是因为心理原因暂时没有办法看到你的脸而已，”江知秋叹了口气，“都会好起来的，你别太难受。”

    他低着头，声音沙哑地问江知秋：“我晚上可以过来看他吗？”

    江知秋算准了时间，把待在纪清风头上的耳机给抽走了：“后面的你带回家听，反正不是什么十八岁以下能听的东西。这混蛋一天天没个正经样子！”

    正当穆知澜天人交战的时候，纪清风撩开他的刘海，在他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个吻。

    纪清风点了下头，问自己能不能去看看穆知澜。

    烟灰落进了湖水里。

    江知秋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回了一句：“不行，你明天过来吧。不是我拦着你们见面，是穆知澜他的身体反应太古怪了，我也不敢冒风险。”

    第22章

    他一个人出了医院大门，回头看去，冷峻的夜里如同豆腐块一般的大楼每一个窗户都透着寒光。

    纪清风去了街角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纪雪交给妹妹去接了，今晚他出乎意料地什么都不想做。在微博发了直播请假的消息，纪清风收起手机，靠着湖边的栅栏，点了支烟。

    “嗯。”

    纪清风在他的床头坐了三十分钟，时间一到，曹医生就进来请纪清风出去。纪清风这才知道，自己之前和穆知澜见面的时候，连时间都是被刻意控制好的。

    “是啊，”穆知澜伸手拽着纪清风的衣角。

    医生过来查了身体状况，确定没有问题，江知秋给穆知澜的眼睛盖上一层不透明的布条，才离开，把时间留给纪清风和穆知澜。

    “所以很不好意思，我现在其实不太记得你的模样了，曹医生说这是什么大脑的保护体制，有时候我觉得很好笑，我的大脑却不听我的话，他怎么能忘了你的模样？就算再痛苦，我也想记得你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