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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瑞低下头，又去吃虾仁烧麦。

    二皇子失踪数日，至今未曾寻到。

    赵瑞未吃酒，他盯着桌上的八宝糯米鸡，吃了几筷子，又吃了两块桂花藕并一块五仁月饼，这才觉得没那么饿。

    朝臣们说着家常，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一派热闹升平景象。

    宫里的宫宴大多都是冷食，菜品下午便做好，只等晚上摆出来。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天宝帝很清楚，有些人恐怕已经坐不住了。

    天宝帝竟然笑了。

    天宝帝穿着玄色礼服，宽大的衣摆遮住了他消瘦单薄的身体，面容虽依旧苍白，却让人不敢直视。

    烧麦这样的吃食味道倒是没怎么变，吃起来没那么难吃。

    “祝我大齐，万世永安。”

    朝臣们纷纷举起酒杯，异口同声道：“祝我大齐，万世永安。”

    就连丝竹声也停了下来，舞伎们躬身后退，不敢再在殿中歌舞。

    天宝帝微微皱起眉头，只道：“姜琦。”

    天宝帝平日便不怎么吃酒，此时只是举了举茶杯，温和道：“姜爱卿有礼。”

    他继续道：“正因如此，有些话臣无论如何也得明言。”

    天宝帝举起酒杯，右手稳定，一点都不颤抖。

    姜琦言下之意，失踪的二皇子似乎再也回不来。

    他就那么看着天宝帝，一杯酒咕嘟嘟喝下去，抹了一把嘴，直接道：“圣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琦晕头转向，他完全不知殿中只有他一人在说话，声音洪亮，一下子传到大殿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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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宝帝略往后靠了靠，整个人依靠在放了软垫的龙椅上，慢条斯理吃菜。

    这一嗓子嚎叫出来，太极殿里安静得可怕。

    他这话一说出口，原本热闹的大殿仿佛被人泼了冷水，渐渐安静下来。

    这样的场合，内殿的近臣们都要给皇帝敬酒，以示崇敬，也表现自己同皇帝的亲近。

    立长便是大皇子李灿。

    黄门们立即停手，站在原地垂眸肃立，姜琦喘着气站在大殿之上，宫灯明亮耀眼，让他无所遁形。

    他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眸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到了空荡荡的二皇子桌案前。

    姜琦上前几步，来到御案之前，也刚好站在了大皇子桌案前。

    姜琦似乎完全没有听见龙椅上的皇帝到底说了什么。

    天宝帝低头看向姜琦，问：“姜爱卿，此事当真为你心中所想？”

    天宝帝笑着看向李灿，态度和煦，言辞温柔：“灿儿，你如何看？”

    赵瑞吃了一个又一个，待到吃第三个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礼部尚书姜琦起身，上前给天宝帝敬酒。

    天宝帝手里摩挲着酒杯，垂眸看着自己御案，没有回答姜琦的话。

    姜琦却没有动。

    天宝帝把杯中酒饮尽，笑着说：“开席吧。”

    “姜爱卿，那你说，当立谁为储君？”

    他一直分神盯着李灿。

    他这两个字刚一出口，韩安晏就挥手让候在身边的黄门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姜琦，往后拖去。

    他目光不敢四处乱看，心中微沉，最终却还是咬牙道：“圣上，臣以为当立长。”

    姜琦似乎喝得有点多，他面色潮红，眼神也直勾勾的，就那么盯着天宝帝看。

    天宝帝抬起头，淡淡看向他。

    丝竹声响起，舞伎进入太极殿，随着声乐载歌载舞。

    姜琦似乎真的吃醉了。

    天宝帝把茶盏放回御案上，往后一倒，靠坐在龙椅上。

    “臣姜琦，恭贺圣上大病得愈。”

    一时间，太极殿热闹重归。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殿中已经安静下来，嗓门依旧很大：“圣上，老臣忝为礼部尚书，自当为家国效力，为圣上分忧。”

    “圣上，臣斗胆恭请圣上立储，储君不立，无法安天下之心。”

    不能立两位年轻的小皇子，自然只能立唯一一位成年的皇长子。

    而姜琦此刻却低下了头，似乎借着酒劲儿自言自语：“圣上，大齐如今繁荣鼎盛，百姓安居乐业，得圣上这样的盛明君王，是大齐之幸，是百姓之福，臣有幸能为陛下效力，亦是臣之大幸。”

    而此时的李灿，似乎只是进宫来参加宴席，他乖巧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关心一下身边的三皇子，很是有爱。

    “姜爱卿，你醉了。”姜琦还待多说几句，天宝帝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目光在一脸沉浸的李灿身上扫过，最终落回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姜琦咬牙道：“当真，圣上，主少国疑，当得立长。”

    他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眸看向姜琦，此刻却淡漠得如同冬日落雪，带着冰冷的寒意。

    “时值中秋，诸位爱卿同朕欢聚一堂，共度佳节，便也不要拘束，开心便是。”

    韩安晏皱起眉头，刚要上前劝阻，就听到天宝帝温言道：“姜爱卿有些吃罪，下去醒醒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