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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张有德找上他,他都不知道对方也是个账房。

    看来,那个无名死者的身份,终于有了着落。

    周账房这才松了口气。

    就惹上了官司。

    周账房脸色微变:“红招楼,不是个好地方,真的,我……”

    周账房眼看着前面的破木门被关上,几乎要哭出声。

    但这样的人却很好审,几乎不用他们多问几句,他自己就不打自招。

    或者说,他大约不是账房就是词客,看他的样子,账房的可能大过词客。

    他们在茶楼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待一壶茶喝完,赵瑞才突然叫了一声谢吉祥:“有动静。”

    周账房唉声叹气,边走边恨,脸色越发难看。

    “并且,红招楼里面的姑娘们瞧着都不太对劲儿。”

    只是没想到,父亲母亲两场大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他妻子生三儿难产,孩子孱弱不说,人还病歪歪的,需得好好养着。

    周账房也务实,瞧着考不上,便不再继续,找了个师父学算账,倒也能养活一家老小,又成亲有了孩子,这日子便踏实了。

    他脸上一垮,立即垂头丧气:“我就说那地方不能沾,这才做了几日,就……”

    ————

    官爷不说话,只冷着脸看他。

    “可这几日,时间也太久了……”周账房悔不当初,“这都三个月了,我实在是瞒不下去了。”

    “我就是一说,官爷且随便听一听。”

    赵瑞一句话把他的哭嚎吓回去:“你若哭,本官立即就告诉你家里人,这几个月你都在做什么。”

    她们对客人太热情了,热情到恨不得都挂在人家身上,周账房偶尔见过一次,那场面真是记忆犹新,想忘忘不了。

    赵瑞把腰牌给他看了一眼,很坚定道:“当真。”

    就在这时,住在隔壁的张有德给他介绍了个活计。

    窑楼的妓子如此行事,本就很反常。

    周账房叹了口气:“他跟我说,家里出了事,必须得回老家一趟,但是红招楼的差事他又放不下,想让我替他顶一顶,每个月去上中下旬去三回便成,工钱比我之前要多两倍,我想着做一个月能多赚一个月钱便去了。”

    周账房这样的苦书生,正直得让人敬佩,他不能忍受窑楼这样的存在,却也必须得为家小低头。

    他们只知红招楼是纸醉金迷的烟花柳巷,却不知其中到底如何。

    原周账房白日里在梧桐巷,给几家小铺子做账房,活计不算忙,收入却也不少。

    周账房皱着眉小声念叨,似乎对红招楼颇为嫌弃,脸上鄙夷几乎都要明晃晃挂出来,也不知红招楼为何要容忍他这么久。

    周账房家住藕花巷,一家都是燕京本地人,他早年苦读,偏没什么天分,二十几岁才考中童生,从此再没进步。

    周账房脸上涨得通红,却真的不敢再哭了。

    “到底如何,你且说来,”赵瑞顿了顿,“若是真有事,本官可保你无碍。”

    赵瑞问他:“红招楼到底如何?”

    周账房脸上难得有些喜色:“官爷,您说的当真?”

    仪鸾司永远只有卷宗上冷冰冰的字句,看不出根底,他们又不能打草惊蛇,如今这位周账房,却是最好的突破口。

    他道:“我原来也不知窑楼是什么样子,从来没见过,以为不过是迎来送往,可当我进去,才发现红招楼的账目很有些问题,并且……”

    若他是红招楼的惯用账房,不用如此心惊胆战,似乎为窑楼工作很不体面,很是丢脸。

    “哎呦,”周账房捂着脑袋抬头,愣愣看着眼前高大的官爷,“你……你是谁?”

    周账房下意识回:“就是以前我家隔壁的张有德,他原是红招楼的账房,突然有事要回老家,这才叫我顶替几日。”

    此时,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账房先生,本官有要事相问。”

    一个窑楼,真是辱没斯文。

    周账房回过头,看到了赵瑞等人。

    赵瑞淡淡笑了:“跟他。”

    但赵瑞和谢吉祥都可以肯定,这人既不是长工也不是农户,他应当是一个文士。

    结果家里出了事,一下子便捉襟见肘,若是再不多赚银钱,妻子下个月的药费便没有着落。

    窑楼的姑娘既要学习琴棋书画,也有学诗词歌赋,不过她们平日里唱的词曲大多都是艳词,一般会有专门的词客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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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扫的仆妇和送货的长工都已经离开,刚刚的红招楼安静片刻,只是现在,正巧有一名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从红招楼缓步而出。

    他快步走着,突然一头撞到了墙上。

    从周账房的嘴里,他们大概知道了张有德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许多姑娘进窑楼都是迫不得已,做这样的事又怎么能甘愿?她们身家性命都不在自己手上,每日里迎来送往,绝对不能高兴得起来,”周账房到底不糊涂,“可我偶尔见的那一次,确实不太对劲儿,她们一个个都欢天喜地,仿佛来到客人是什么神仙下凡,要解救她们于苦难之中。”

    赵瑞淡淡问:“谁?”

    周账房一脸灰败:“那张有德才搬来隔壁两年多,往常也不怎么出门,手脚倒是大方,我只知道他是在红招楼做差事的,许多事便没多问。”

    赵瑞垂下眼眸,轻轻看了谢吉祥一眼,他跟谢吉祥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恐怕红招楼的姑娘,可能也被用了什么药控制起来。

    若是叫家里的知道他进出这样的地方,怕是刚刚病好都要气死。

    赵瑞同谢吉祥对视一眼,两个人一下子便高兴起来。

    赵瑞看了一眼赵和泽,赵和泽上前一把捂住周账房的嘴,几下腾挪,一行人便来到边上的一处荒宅内。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地方这么吓人。”

    周账房背着自己那把旧算盘,小心翼翼走在巷子里。

    若非家里实在无米炊下锅,隔壁的老张又说红招楼没旁的事,他这才肯来。

    “造孽啊,”周账房捶胸顿足,“我就不应该听张有德的。”

    这周账房看起来就胆小如鼠。

    他低着头,缩着手,身上的衣服料子半旧不新,还打着补丁,走起路来也显得有些瑟缩。他身上还背了个蓝色的褡裢,不知道放了什么。

    可这账房已经当上了,张有德还一直没回来,他为了钱,只能硬着头皮干。

    而对于一个窑楼来说,也是开门做生意,自当也得有账房。

    谢吉祥抬头看向赵瑞:“跟他?”

    周账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听到旁的声响。

    “只是没想到,红招楼到底还是个窑楼,实在是……实在是让人浑身难受。”

    既然他心里不痛快,怕也冲着银子而来,那就很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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