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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吉祥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好。”
略走了片刻工夫，赵瑞便在热闹的人群中开口：“吉祥，其实那天我听到了你回忆的话。”
这两日苏晨跟夏婉秋都很忙，跟在两人身后的是赵和泽和一个年轻的女校尉。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按照游记单子，把所有店铺都逛了一遍。
香气四溢的灌汤包被捧到面前，吹弹可破的面皮里面似乎藏了一颗珍珠，即便不去动它，都能看到面皮里面的肉汤在轻轻滚动。
虽然包子铺外面人不算多，但里面基本上已经坐满，对于对用餐环境分外较真的赵大世子，真是一步都不想往里走。
赵瑞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装作漫不经心道：“我们去前面的茶馆里略坐一会儿吧？”
谢吉祥扭头看了一眼赵瑞，想了想说：“要不然买了路上吃？”
赵瑞道：“正是如此，毛肚张的过往和线索，我会派人仔细侦查。”
毛肚算是小吃，捧着碗站在店铺里几口就能吃完，哪里要那么大的铺子。
小二风风火火在大堂里穿梭，一边给客人上菜，一边还注意着门口的新客人。
然而灌汤包的味道太香了。
寻了个人少的拐角处，谢吉祥道：“刚刚我看这家包子铺，作为主食店这么大的门脸是应当的，因为客人要在铺子里吃完再走，但若是卖毛肚，真的不需要等那么久，也不需要那么大的门脸。”
“四位，里面请。”
“我能做的，就是陪伴在你身边，陪伴你度过那些黑暗的日夜。”
赵瑞点了点她的头，倒是很笃定：“既然谢伯父能窥探出其中的线索，我们也能，不急，待我们把这条街都逛完，慢慢寻找出所有的疑点，全力追索，各个击破，总能得到答案。”
没有什么困难是不可跨越的，若是有，就在用完美食后继续努力。
赵瑞继续说：“我不着急，是因为我笃定我们之间的情分，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可是犹豫再三，徘徊良久，她还是没有松开手。
从他们站的这个路口往右手边拐过去，要穿过跨过冰泉溪的相思桥，才能抵达对岸的茶馆。
不过，他还是微微弯腰，轻轻牵起谢吉祥的手。
一行人又重新退了出来。
赵瑞的声音好似破开了云层，又似阻挡了一切人声，谢吉祥的耳中，一瞬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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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到了。
谢吉祥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待到那颗高大的梧桐树映入眼帘，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赵瑞声音低沉，缓缓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那是海洋、是狂风、是每个人心中的美好期望。
谢吉祥在心底里给出了答案。
“我总觉得一味美食，不会因为单独的一道香料而天差地别，味道或许是不同，但差距如此大，就令人很是怀疑了。”
除了几家常去的酒楼和谢吉祥喜欢的点心铺子，赵瑞几乎不外食。
谢吉祥只觉得脸上要发烧，她不敢去看赵瑞的眼睛，也不敢开口讲话。
“苏伯母临终之时，一心都是你，惦记你的将来，惦记你未成的婚事。”
谢吉祥一时没注意到赵瑞的意图，想到要休息一会儿便道：“好。”
她舍不得。
赵瑞点点头，赵和泽便暗中给身后跟着的亲卫打手势，让他去买包子。
只是那时候谢吉祥一门心思都是回忆过去，记起线索，没有特别关注交握在一起的手。
她心里告诉自己，松开手，松开手你就不紧张了。
她怕自己一开口，喊出来的声音就要变调。
这个时候，旁的小吃摊人都很多，因为已经过了饭点，吃灌汤包的略少一点，也仅仅只是一点。
她确实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她不再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从她干涸的心房里，重新开出了绚烂的花。
挥别了依依不舍的老爷子，谢吉祥抬头问赵瑞：“咱们先去杨记吧？”
浓郁的高汤随着食客们的吮吸飘散而出，让人腹中咕咕作响。
赵瑞的手很长，也很有力气，可握着她的时候，却很轻，似乎不敢使劲儿。
之前重回谢家，两人就已经牵过手了。
“好了，灌汤包来了，我们还是尝尝鲜吧。”
这些年轻人大多成双成对，脸上有着向往与羞涩，也有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赵瑞！”谢吉祥一字一顿喊赵瑞的名字。
然而今日气氛太特殊了。
但是此刻，他们穿行在热闹的人群中，身边是最熟悉的他。
赵瑞没有看向谢吉祥，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一眼看到映衬在下弦月中的梧桐树。
一行人便往相思桥行去。
那种青春和肆意，令他难得有了些松动。
两人来到包子铺，发现这家门脸不算小，三开的门脸很敞亮，里面坐满了过来赶集的百姓。
————
两个人走了一路，也吃了一路，此刻自然是手心温热，契合地贴在一处。
两个人漫步而行，耳畔是旁人的欢声笑语，可他们似乎都听不见，只有彼此的呼吸交错呼应。
奈何大集里人太多，谢吉祥即便比普通少女体力好，也觉得有些疲累。
晚风拂来，梧桐树上如意结随风飘荡，荡起串串红色的波澜。
谢吉祥只觉得心跳如鼓。
赵瑞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因此，足以见得当年毛肚张的火爆。
“之前重新回去芳菲苑，我想起来很多幼时的趣事，你记不记得当时我们一起去幼学读书，每次经史子集的课业你都比我优秀，每每都是你拔得头筹，我紧紧跟在你身后，”赵瑞轻声笑了笑，“说来也奇怪，我从小要强，不能容忍任何人比我优秀，可当压过我的人是你的时候，我竟一点都不难受，甚至觉得与有荣焉。”
越往前走，身边的人年纪越小，大约只走了十来步的样子，他们身边便只剩下年轻人。
“许多话，我一直没有同你说过，当年咱们年纪都还小，我还要依附于赵王府赖以求生，而你刚刚离开父母，心中自是难过至极。”
四个人堵在门口，好半天没往里走。
大堂里的年轻人欢欢喜喜，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灌汤包，一边跟身边的心仪之人说着体己话。
老爷子也看出来她是真心爱书，便道：“好，我现在老眼昏花，什么都瞧不清，堆在家里已是埋没，还不如送给知己，这些银两够我吃半年酒菜了，剩下的书便就送你。”
谢吉祥微微蹙眉：“可惜时间过去太久，百多年过去，已经没人再记得当年之辉煌，也没人记得当年的好滋味。”
捧着路上吃，似乎也不错。
赵瑞如此说。
谢吉祥眸子一沉：“瑞哥哥，你说父亲看到的线索，会不会与毛肚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