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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淑婶娘说吉祥小丫头可是很聪明的。”
谢吉祥弯着圆杏眼，勾唇笑了起来，脸颊边的梨涡展露出可爱的暖意。
谢吉祥趿拉着软绵绵的兔儿鞋，起身趴在阁楼的窗台上，遥遥望向远方。
“奶娘，走，咱们去瞧瞧淑婶娘的藏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赵毛毛的声音：“世子，吉祥小姐有请。”
夏婉秋难得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拱手便退了出去。
赵瑞抬头看向夏婉秋：“夏总旗，如今有一危险的任务，还需要你去完成。”
谢吉祥便把手里的书合上，然后从右手边的两本书里翻出了一本《验尸格论》。
自从母亲病逝之后，他每次来芳菲苑都会过来看看，选一两本书静静读上一日，待心静下来再走。
赵瑞以为谢吉祥看到了什么其他的死亡方式，便直接翻开第一页。
谢吉祥安静陪在他身边，等着他缓和情绪，一刻之后，赵瑞终于抬起头来。
他刚一进园子，就看到赵毛毛立在院中，似乎正在等他。
赵瑞微微有些愣神，他随即翻找起来，很快看到了那张同谢吉祥问好的纸笺。
“还有？”
“我娘啊。”赵瑞哭笑不得。
瑞瑞吾儿……赵瑞一瞬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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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字迹再熟悉不过，虽时隔多年，赵瑞也一眼便看出，那是他母亲的瘦金体。
即便赵瑞来了，也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赵瑞现在可暗中号令南镇抚司，在仪鸾司中大有人在，想要偷龙转凤再简单不过。
入目却是一张洒金笺。
赵瑞微微蹙着眉，他沉声道：“文渊阁的印章标记有天宝二十一年字迹，也就是说在文渊阁调查之后，京中及周边地区的失踪案明显减少。”
赵瑞轻咳一声：“吉祥？”
“这是什么？”
赵瑞不明所以，他先看了封面，这本是博远先生的批注本，应当不是很大众的普本，谢吉祥能看到这本不奇怪。
他想说自己很好，让母亲不用为他担心，可话到嘴边上，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苏晨是了一声，这就要走。
文渊阁就是辅政臣们日常办公之地，因此众人也把这些宰执们称为阁老。
赵和泽顿了顿，仔细回忆了一下：“小姐下午一直都在百花园，没有出来。”
谢吉祥跳下椅子，先吃了一块咸香的牛舌饼，又咕嘟喝了两杯茉莉香片，这才拍拍手起身。
“你看看，小心一些。”
赵瑞也不耽搁，大踏步出了摘星楼，不过一刻工夫，就匆匆赶到了百花园。
熟悉的百花楼书房，熟悉的小青梅，熟悉的笑容。
赵瑞心中那些烦闷一瞬就消失不见，他上前两步，很不客气坐在谢吉祥右手边的椅子上：“怎么在翻书？”
暗中调查的所有卷宗都未有皋陶司印章，也是怕打草惊蛇。
文渊阁调集卷宗，阁臣们知道了，陛下也就知道了。北镇抚司肯定有人在暗处观望，察觉到陛下已经知晓此事，立即收手。
瑞瑞吾儿，久未相见，近来可好。
赵瑞没理他，直接进了百花园的一楼。
是啊，这里开阔凉爽，比青梅巷那个小院自然要亮堂得多。
翻到这一张，赵瑞没有废话，他径直往后翻，直接看到了那张秋风生渭水。
“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暗处的人害怕了。”
赵瑞迅速对夏婉秋吩咐几句，末了道：“注意安全，吉祥还等着你陪她跑马。”
赵瑞点点头，跟着说道：“是啊，婶娘总是这么逗趣，你继续翻，还有呢。”
苏晨扫了一眼，卷宗上不仅有南北镇抚司的印记，也有文渊阁和刑部的印记。
确定是什么书就好办了。
赵瑞微微一愣。
苏晨拱手道：“大人，此卷宗要立即送回仪鸾司，方大人说不可离开两日。”
此刻他一进来，就看到谢吉祥跟何嫚娘两个人身边堆了一堆书，正仔细翻找。
对于百花园，赵瑞还是颇为熟悉的。
待她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窗外灿阳略有些偏西，正散着今日最后的热度。
谢吉祥轻声道：“我想着下午无事便来读读书，一看这本就很喜欢，便翻看起来，这一看不要紧，立即发现了婶娘的留下的信笺。”
这一声他还是压低嗓子喊的，却把赵瑞吓了一跳。
赵瑞抬头看向谢吉祥：“你一定想到了什么，对吗？”
很多年了，他很多年都没有听到母亲再如此唤他，记忆里温柔的嗓音似乎重新萦绕耳边，瑞瑞吾儿，你可还好？
所以看到这张便签，赵瑞都能回忆起她带着笑的低柔嗓音。
“怎么了？”
赵毛毛道：“小姐让小的禀报完世子就回来，小的正在这等您呢。”
赵瑞起身，问跟在身后的赵和泽：“今日可有什么事？”
难道百花园有事？
何嫚娘端着水进来，谢吉祥洗过脸，道：“这里真好。”
知道这边有正事忙的时候，谢吉祥从来不会打扰，能在这时派人来找她，肯定有相当要紧的事。
“等等，”赵瑞看了一眼他和一直很安静的夏婉秋，“苏副千户，立即调拨二十人手给夏总旗，受她调令。”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皆是一凛。
苏晨点头，迅速退了出去。
赵瑞轻轻摸着信笺上的字，声音略有些嘶哑：“还是这么喜欢逗趣。”
赵瑞道：“让人仔细誊写一遍，然后就给老方送回去。”
夏婉秋面无表情，却铿锵有力道：“是，属下义不容辞。”
邬玉淑是个开朗大方的女人，在她亲力亲为的教导下，小时候的赵瑞大方可爱，却又很有男子汉担当，无论谢吉祥怎么惹他，眨眼就会忘记，依旧笑呵呵当吉祥的瑞瑞哥哥。
谢吉祥猛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赵瑞，立即眼睛一亮。
若是无事，谢吉祥为何要叫他？
“阁老们讨论过这个案子？”
当年邬玉淑是燕京有名的大家闺秀，她出身燕京名门邬氏，是地地道道的书香门，这封卷宗上文渊阁的印记一目了然。
何嫚娘笑道：“住这几日，刚好避过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