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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祝凤仪十五就当爹了。

    赵瑞扫他一眼,对他的调笑不予置评。

    赵瑞又道:“去请白图到皋陶司,他或许知道别的线索。”

    不过邢九年毕竟是老手,光凭尸体表面特征,大概就确定了死因。

    这就说得通了。

    这里面确实疑点重重,她到底是在哪里的冰窖出事?是祝家还是其他人家?若是祝家的,她又是怎么在身体重度冻伤的情况下逃出祝家的?

    待赵瑞几人进了义房,邢九年才道:“大人,死者确实是冻死的,也确实是被冻伤之后徒步行至长干里,最后死在巷中。”

    苏晨点头:“是,祝凤仪是永安三十一年生人,至今刚刚三十八岁,还未到不惑之年。”

    苏晨道:“是!”

    赵瑞如此一句话,谢吉祥就想了这么多,她顿了顿,大概以为他想要再度立功,便道:“线索总会出现的。”

    怪不得在文人墨客里口碑极好,既然陛下都能收藏其墨宝,显然水平不一般。

    赵瑞只是在思考案情,没想到突然被谢吉祥安慰了一句,他心中微温,眼中闪过细碎的星光,依旧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嘴角却轻轻扬了上去。

    在碧螺春悠然的香气中,苏晨平淡的声音继续响起:“祝家是以砚台起家的,早年只做徽砚生意,后来可能觉得品类太单一,才又开始做笔墨的买卖,从当今家主祝凤仪接手生意之后,祝家可谓是蒸蒸日上,在整个大齐华北都有分店,许多书生学子每逢大考,都要在他家的铺子选纸笔,在学子中他们家的口碑是极好的。”

    白图看了一眼赵瑞,道:“赵世子爷的差事,我当然要尽心尽力了。”

    如此确定之后,赵瑞就跟谢吉祥一起坐上马车,苏晨也跟着上来禀报案情。

    现在反倒是她来安慰他了。

    赵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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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晨坐在边上,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默默思考片刻,等两个人相互安慰完之后,直接出了马车。

    “大人,”一名校尉从皋陶司里匆匆而出,“邢大人有请。”

    赵瑞淡淡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吉祥顿了顿,突然道:“刚刚在祝家,没有任何人说这位主母的事,她如何了?”

    赵瑞点点头,从马车的矮柜里取出干净帕子,先仔仔细细擦干净手,然后才取出茶壶跟茶杯,给自己跟谢吉祥一人倒了一杯碧螺春。

    池小荷这是个普通人,她的出身和过往,都似一张白纸,只有确定她从何而来,才能派人走访,慢慢摸索出她曾经的人生。

    赵瑞道:“祝家这条线不要断,派人单独追查,此外,刚刚祝家透露,池小荷在长干里有熟人,让人挨家挨户拿着池小荷的画像询问,务必把人找出来。”

    谢吉祥惊讶抬起头,看向赵瑞:“怎么这祝家的主母,不是年纪轻轻守寡,就是盛年而亡。”

    所以,是不是他杀,还有待考证。

    谢吉祥道:“刚刚瞧见其儿媳柳夫人也有二十多的年岁,我以为这位家主怎么也得有四十几许了。”

    苏晨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说:“其实……这位祝家主十五就成婚了,当时他母亲重病,病中唯一的心愿便是看到他娶妻生子,因此祝家便求了跟祝凤仪早就定了亲的郝家,趁着祝凤仪母亲还未过世,便把郝家大小姐娶进了门。”

    距离林福姐的案子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白图看到谢吉祥跟在赵瑞身边,还很客气打招呼:“呦,谢推官,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谢吉祥道:“看祝家大小姐的年纪,大抵在祝凤仪出孝之后,其夫人才再度有孕。”

    这个案子看似线索充足,似乎只要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再确定她死前的行为,就能知道到底是他杀还是意外。

    ——————

    谢吉祥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赵世子这里的茶都是陛下恩赏下来的御供,从来没有凡物。

    “这些我都明白,”赵瑞低声道,“可一个案子,不能拖到天荒地老,总要破案的。”

    赵瑞点点头,道:“如此最好。”

    一个普通的商贾人家,仪鸾司吃饱了撑的天天盯着跟着,卷宗所记录的内容,都是几年前的事,近年的消息都是没有的。

    谢吉祥看他微皱着眉头,显得略有些不愉,不由道:“办案就是如此,不能跟上次一样当日就能破案,我们还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吧。”

    赵瑞直接迈开步子,谢吉祥跟白图快步跟上他,直接进了皋陶司。

    苏晨顿了顿,神情微变:“听闻这位郝夫人是连夜急病走的,前一日还同闺蜜去踏青,第二日便急病而亡,具体到底是什么病,祝家至今都没有说。”

    这也是父亲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仪鸾卫的卷宗,有时候很奇怪,不该记录的偏偏记录一大堆,他们想要知道的,却往往都没有。

    “若非今日办丧事,否则咱们还真的不会去查祝家,”苏晨道,“他们家在雨花巷相当低调,因着其家中主母早亡,他们家便很少出来应酬,一家人都不怎么张扬。”

    如此安排完,一行人便也到了皋陶司,谢吉祥下了马车,就看到白图靠在皋陶司的大门边,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在啃。

    赵瑞垂下眼眸,思索片刻道:“他有个雅号叫清风先生,一手墨竹画得极好,人称燕京竹君子,就连陛下的三勤斋里,也收了一幅他的墨宝。”

    赵瑞浅浅喝了口茶:“你说他们家的家主叫祝凤仪?”

    “最起码,我们已经有死者身份线索,这个案子不会拖得太久。”

    然而,在确定死者身份这一点,就显得尤其艰难。

    谢吉祥:“……你还是这么讲究。”

    苏晨道:“此事祝家讳莫如深,死活不肯对人透露,因此仪鸾司的卷宗就只记录了这一句话,至于刚刚谢推官所说的这位池姨娘,卷宗里根本就没有记载。”

    赵瑞道:“为何不讲究?”

    呼,还是外面空气顺畅。

    谢吉祥道:“若死者真的是池小荷,她从柴房里撬锁出来之后,又是怎么进到冰窖的?进去之后还没有立即逃出,等到自己快要冻死,才从冰窖出来,也未求助,直接去了长干里。”

    如此听来,这位祝凤仪祝家主很有些风采。

    断案是不能急的,有时候需要经年的坚持和耐心,作为一个提刑官,最要紧的就是耐心。

    做笔墨生意的人家,低调一些,和气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就比如祝家这陈芝麻烂谷子的家事,仪鸾卫的卷宗居然记载了。

    谢吉祥笑着同他打招呼:“白大人来得好快。”

    因还未确定死者身份,暂时不能深度验尸,所以赵瑞对邢九年的初步验尸没做什么特别大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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