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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的那一瞬间，何子明的心里就再也想不到别的。

    打击他的心，让他对现实产生误解，以至于最后精神崩溃，把一切都说出口。

    何子明那张瘦长脸，刷得白了。

    在仪鸾卫的这两年，赵瑞简直脱胎换骨，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逢场作戏，也渐渐学会了如何对外人笑，学会如何利用身份达到目的。

    赵瑞敲了敲椅子扶手，白图适时开口：“回禀大人，属下已经查到何家的易安斋一直与同兴赌坊有合作，长期给其提供特制牌具，以让其可以长期欺压百姓，欺骗百姓陷入烂赌，最终家破人亡。”

    此刻的何子明，目光微闪，似乎整个人陷入回忆里，又似乎在思索着借口，想要把他身上的所有罪过都甩脱出去。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出过事。

    因为第一次杀人，也因为他杀人的时候太过激愤，他下山的时候一直有些恍惚，直到回到易安斋，他才发现自己口袋里少了一颗佛珠。

    他在掩饰什么，又或者在找寻什么。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六指韩捡走的那四颗何子明准备过阵子找人收回来，所以他手里应该有十三颗和一颗碎成两半的。

    其实他们这些个熟客，都知道苏红枣家里有个阮大，也派人查过阮大的底细，等到何子明在易安居自己的书房里冷静下来，他就把前因后果都推敲清楚了。

    何子明声音干涩，却突然巅峰起来：“这不过是半颗佛珠，你们证明不了什么，也别想再吓唬我，我什么都不会说了。”

    明明是在佛音环绕的金顶寺，可他的心却陷入泥潭中，等他回顾神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人也已经回到了易安斋门口。

    何子明实在也想不透，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丢的，在寻找了好多日之后，他终于放弃，偷偷又做了一串相仿的充数。

    赵瑞低头看了一眼谢吉祥，嘴角也浅浅勾着笑意，他仿佛在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快夸我。

    这颗佛珠在整串佛珠散开的时候，不小心撞击在石头上，碎成了两半。

    谢吉祥：“……”

    对于一个仪鸾卫而言，能办成事，办好事，办快事，才是合格的。

    赵瑞：“哦？”

    谢吉祥从袖中取出那半颗佛珠，起身送到何子明面前：“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何子明剧烈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子明：“你胡说，外人不可能知道……”

    这是除了严刑拷打之外，最有效也是最快捷的手段。

    他与同兴赌坊的合作，或者说何家与同兴赌坊的合作已经三十年，一直以来，外人从不知他们家的根底，以为他们只是燕京中最普通的一户木工坊。

    这懒汉真该死，昨日他就不应该手软。

    但私底下，何家少数人掌握着替同兴赌坊制作牌具的手艺，以此敛财。

    他绝对想不到，这个小姑娘，可以把事情说得八九不离十。

    赵和泽是赵瑞的亲卫，是赵王府的府臣，只听令于赵瑞一人，当然说跪就能跪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一个粗鄙的妇人身上看到那串佛珠。

    可是那串该死的佛珠却丢了！

    “你们不可以杀了我，孙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谢吉祥白了他一眼，但心底里，还在想何子明到底为何要把易安居门前收拾得如此干净。

    果然赵瑞这一恐吓，何子明立即就有些慌了神智，但他还是咬死不肯说自己动手杀过人，只是强撑着瞎嚷嚷。

    何子明粗粗喘着气，这一刻，他真的慌张了。

    何子明的声音一下子就弱了：“你胡说！在场如此多仪鸾卫，他们不可能替你卖命。”

    人人都知道仪鸾卫是圣上的亲卫，他们是圣上的爪牙和眼睛，不可能为外人卖命。

    这是他家用来展示的祖传手艺，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他这一串新的佛珠不能快速包浆，他就只好跟同兴赌坊说佛珠被他夫人拿去礼佛了。

    谢吉祥都觉得这场戏演得太足了，以至于何子明现在都已经有点精神错乱，一时间不知要如何辩驳。

    没看四周的前仪鸾卫们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还随着赵瑞的话随时做拔刀的动作。

    谢吉祥不给何子明机会，她突然开口：“何老板，是不是在想，自己丢失的那颗碎成两半佛珠在哪里？”

    不能让外人知道，也不能让佛珠再流落在外。

    已经逼到这份上，就差最后一步了。

    赵瑞：“哦。”

    赵瑞可不管这个，他扫了一眼赵和泽，赵和泽立即领着一半的属下给赵瑞单膝下跪行礼：“但凭世子差遣。”

    这一串佛珠，一定是他去找苏红枣的时候，被阮大偷的。

    都怪他，都怪他！

    何子明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再也没了刚开始的笃定和自持，现在的他，头上脸上都是冷汗，门外的冷风一吹，吹得他遍体生寒。

    何子明心中剧震。

    何子明立即闭嘴了。

    何子明没有一下子被赵瑞唬住，说明他这个人心智坚定，确实不容易为外界所动摇。

    但他回来再一数，发现两个半颗的都不见了，他仔细一翻，才发现袖中的暗袋有些开线，刚好可以让半颗的佛珠散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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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赵瑞挑眉：“孙家？同兴赌坊？”

    若是赵瑞真的出身皇族，他为了办好案子，博得好名声，如此而为最简单不过。

    何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