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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12元。小卖部老板说。

    许星辙付了现金，把功能饮料和红豆面包一起装进塑料袋，走出狭窄的木门。迎面正好有几个人进来，站在门口等他先出去，双方错身。

    待他过去后，江榆楷迈过门槛，到冷饮柜前拿瓶汽水。

    常年留校训练，动辄请客，他和老板已经混得很熟，晃晃瓶子示意，拧开就往喉咙里灌。二氧化碳的辛辣直冲胃里，带着一阵酣畅。他痛快地感慨一声，再去货架上找点干粮。

    傍晚的联谊赛，吃饱了才有力气打球。

    沈未晴和朋友挽着胳膊进来。

    她目的性很强，直接走到熟悉的位置，抬手就想拿面包，却发现原本的位置空了一块。左边有葡萄干口味的，右边有抹茶口味的，偏偏中间的红豆味不见踪影。

    老板，红豆面包卖完了吗？她探出头问。

    这一下，正好和经过的江榆楷对上视线。

    她很快移开。

    看着电视剧的老板回答：货架上没有就是卖完了，这次供货商那边存量不多，只进了一箱。我看你们都挺喜欢吃的，下周三进货我多要点，帮你留一个。

    好，谢谢老板。沈未晴答应。

    学校小卖部总会有那么几个明星产品，红豆面包是其中之一。

    不同于外界买的面包那么干涩，这款面包柔软劲道，混着一股奶香，却不是添加剂刻意合成的味道，浓香醇厚。红豆除了有捣成泥的豆沙，还有裹在面包中的颗粒。

    沈未晴甚至特意在网上搜过这个牌子，发现他们只做大型批发，不做私人零售，别的超市不经常看见，还只能从小卖部购买。

    想要的东西没有，她不打算买别的，同来的朋友已经抱着薯片在结账，排在江榆楷后面，她走出门口等候。

    课间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江榆楷付了钱，经过沈未晴时顿住一脚，却见她只是低头看地上的裂缝，半分没有与他进行任何交流的意思。自讨没趣，他和迎面而来的学长打个招呼，抬脚离开。

    朋友紧跟在后面出来。

    诶，刚刚我前面那个是高二的江榆楷诶。她一到沈未晴旁边，张口就是这句话，好高啊，吃什么长的。

    沈未晴抬头：是吗？没注意。

    想着她平时一心只读圣贤书，朋友又问：你知道江榆楷是谁吗？

    名字挺耳熟的。换言之，不怎么认识。

    朋友脸上写着我就知道，向她普及：就是那个据说一天收到了三个告白的江榆楷。前几天咱班里还有人被他拒了哭来着，你没注意？

    知道有人哭了这事，不太记得男主。

    唉。朋友习惯她这作风，没多说什么，拆开薯片递给她，吃吗？

    她摇摇头：黄瓜味，不吃。

    朋友瞪大眼睛：你竟然不喜欢吃黄瓜味。

    我喜欢青柠的。沈未晴回答。

    倒是她刚刚嘴里的江榆楷很喜欢吃黄瓜味。

    有时候他故意捉弄沈未晴，知道她不喜欢这股味道，刚吃完薯片牙也不刷就来蹭她的嘴唇，最后弄得两人都满脸盐粒，擦掉还麻烦。

    幼稚得要死。

    回到座位，杨孟见沈未晴两手空空，放下杂志问：你不是去小卖部吗？

    红豆面包卖完了。她说，不想吃别的，就直接回来了。

    他点头表示理解，合上杂志，放到许星辙桌上。

    许星辙正喝水，没说什么，拿来塞进抽屉。

    她看见二人的互动，左右扫两眼，问：那科技杂志谁的？

    他的。杨孟用大拇指示意旁边。

    那我上次借的那本

    也是他的。

    许星辙喉咙滚动，放下水杯，又从抽屉里拿出那本杂志，递给沈未晴：这期你要看吗？

    她的目光落到封面。

    才过两秒，她抬手接过：好。

    既然答应江榆楷放学后看比赛，沈未晴不急着收拾桌椅，在走廊里溜达几圈，正好被物理老师捉住，让她帮忙搬下隔壁班作业到办公室。

    回来时，许星辙正把椅子搬到桌上，而她的桌子上多了个东西。

    她走近才发现，是个红豆面包。

    沈未晴拿在手里来回看，先确认的是保质期，在赏味期限内。应该不是有人放错了，是特意给她的。她掏出手机，正好江榆楷发来信息：

    一会过来帮我带瓶冰矿泉水。

    沈未晴回复：不喝汽水了？

    训练不喝。他很快回答。

    沈未晴把面包和桌上剩余的东西放进书包，发现许星辙正看她，手中拿着钥匙。

    他是校田径队的，因为体育中考优异的成绩被学校相中，哪怕高三了仍未停止训练，回家最晚，老师便把教室钥匙交给他保管，负责最后锁门。

    他在等她收拾完。

    见沈未晴提起书包，他过来帮她把椅子搬上去。

    谢谢。两人走出教室。

    先去小卖部买水，沈未晴本来只想买两瓶，后来想起江榆楷阔气的性格，索性多拿点，到时候让他借花献佛。但她也不敢弄出太大阵仗，不然被发现她提着一箱子水放下，江榆楷却分给别人，惹人联想。

    去篮球场的路上会经过田径场，沈未晴下意识搜寻，真找到刚锁完门向田径场走的许星辙，就在前面不远。

    他也看见怀里抱了好几瓶水的她，诧异地抬眉。

    你喝吗？沈未晴抽一瓶递给他，却发现他手上就拿着那个熟悉的暖水杯。像是他的本体，走哪都带着。看来他不需要，她刚要收回去。

    好啊。许星辙却接过来，意识到沈未晴正注意他手中，多余地解释道，太烫了，兑着喝。

    这样。

    你不回家？他问。

    沈未晴看向热闹的身后，明明比赛还没到开始的时间，却已经能听见呼喊：听说今天有和十六中的篮球联谊赛，去看看。

    许星辙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喜欢上篮球的，但没多问：现在天黑得早，别太晚回家。

    好。她有种抑制不住的笑容。

    江榆楷收起手机回到篮球场，坐到队友旁边。正戴着耳机抖腿的人发现他去而复返，奇怪地摘下一边问：你不说去找人吗，人呢？

    找着了。江榆楷没好气。

    可不是么，一出球场就看见她抱着他的水和别人谈笑风生。

    你听什么呢，分我一边。江榆楷向他伸出手，企图转移注意力。

    朋友将摘下的那只耳机递给他，江榆楷戴上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他的面容

    操。他不禁爆了粗，摘下耳机，你腿抖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在听什么摇滚乐呢，合着你就听这个？

    队友不知他怎么这么大反应，辩解道：陈奕迅多经典啊。

    江榆楷不耐烦地挥手：一会要比赛，听这个晦气，切歌。

    不懂欣赏。队友抱怨，虽然不懂这和比赛有什么关系，还是应他要求换了一首。

    同样抒情的前奏过后，情歌王子嗓音柔亮：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江榆楷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来，耳机丢还给人家：妈的，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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