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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的功夫。
大半亩的菜园子共分了十畦,地里种满了绿油油的新鲜蔬菜。其中种了五畦菘菜、两畦芥菜、两畦胡荽,还有姜、葱、蒜等。
唐叶负责将长好的菜摘去卖,而唐枝则负责到一里外的小河里挑水回来浇。
就在姐妹俩忙活的这片刻功夫里,就有些妇人抱着木盆跟衣物出现在了菜圃的周围。
唐枝一眼便认出了她们,因为这些都是平日会来跟她买菜的左邻右舍。
她们一般会在大清早买了菜,然后跟衣服一起拿到河边洗,洗完衣服后再回家做早食,这样就不用再另外拿井水洗了。
妇人们来了,一如既往地先开始拉着她唠嗑、套近乎再趁机杀价。
她们杀价的手段那可谓是层出不穷,险些让人招架不住。不过唐枝好歹也打理菜圃两年了,自幼又跟在她娘身边算账,论打算盘,邻居怕是比不过她。
就这么小半会儿的功夫里,一畦菜就卖了近一半。
就在唐枝游刃有余地处理前来买菜的人时,正在摘菜的唐叶却惊呼了一声。唐枝听见动静,忙过去问道:“怎么了?”
“阿姊,你看!”唐叶指着菜圃一隅的一畦菜地,只见那过两日便该长好的菘菜,竟少了四排,那儿的泥像是前不久才翻过的模样,可见这菜分明就是被贼人偷摘了去的。
不过这贼人也不知是大意,还是胆大包天,竟不知分散来摘,而是集中到一块儿摘,这一下露出这么大块地,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儿少了不少菜。
一排菘菜能卖出三文,四排菘菜便也是十二文。十二文乍看之下不算很多,可以一斗米也不过七八文的物价来说,已经不少钱了。
她们家的菜圃俨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盗了,若再被人偷几次,一个月下来便得损失不少。
唐枝面上无甚表情,因为她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
卖完一畦菜,唐枝打发唐叶先提着桶回家去,自己则抓着扁担走到了邻居家的门前。
她每日都会从这儿经过,对这扇破旧的木门早已熟悉到知晓它每一处被虫蛀的地方。况且她不知道对着这扇门叫骂了宋玉延多少回,好几次都险些把门给拍烂了。
不是她缺乏家教泼辣,而是宋玉延这糟心家伙实在是欠收拾,骂一顿都算是轻的了。
拍了拍门:“宋玉延我知道你在家,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有本事偷菜有本事开门呀!”
里面没动静,她附耳在门缝听了听,却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哐当声。她怒上心头,直接拿着扁担撞门:“宋玉延,你再不开门,信不信我报官了!”
那头似乎也担心她报官,于是很快的,这扇门就划着地面,在沉闷的嘎啦声中打开了。
一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趿拉着一双被磨烂的草鞋,若不看那张清秀的脸,初次见面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乞丐。
唐枝气势汹汹,把手一伸:“拿钱来!”
面前的少年眨巴着眼:“什么钱?”
唐枝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以往宋玉延被她追债时也会这般厚脸皮地装傻充愣,可她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不过她也没多想,劈头便是一顿骂:“你别又在这儿装傻充愣,我知道你昨夜又偷了我家的菜了,你这鞋底的泥都还没擦干净呢!三月才过了五日,你就偷了三回了,再这样,我就真报官了!”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草鞋和脏脚,捂着额头:“等会儿,让我捋一捋……”
这会儿周围的人家,男的已经出了门去干活,女的则抱着衣物去河边洗了,倒是有很多小孩儿听见动静,纷纷扒拉在自家低矮的墙头看热闹,他们还笑得特别开心。
少年环顾一样,觉得有些丢人,就忙将唐枝拉了进来。
唐枝没想到这人会忽然动手,于是挣扎着:“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收拾你!”
少年被她的扁担不小心磕到下巴,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好歹将人拉进来了。
木门一关,阻绝了那些小孩儿看热闹的目光。
唐枝却并不慌张,她的目光往院内一扫,很快便看见藏在草垛里的一丝翠绿。她眼疾手快地掀开草垛,果然发现里面藏着好些菘菜。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少年看见这些菜,眼睛一瞪,好会儿才揉了揉太阳穴,又摸了摸身上,略窘迫:“我……我没钱。”
唐枝当然知道这人没钱,不过她心里那股违和感越来越强烈,她盯着宋玉延,想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第2章 需要扶贫
宋玉延也想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她会忽然出现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从这小丫头的嘴里喊出来的确实是她的名字,可她知道小丫头喊得不是她。
在她意识到自己出现在这里之前,她刚从单位出来准备回学校,她爸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去加班。
想到毕业这两年来都是单位、施工现场、学校三头跑,她实在是有些心累了,于是就准备消极怠工,在花园的椅子上坐一会儿再回去加班。
结果她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数着悠悠白云,自问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时,天空的云朵忽然消散又聚拢,聚拢又消散,从白云变成乌云,又从乌云变成白云,仿若录像被放快了数百倍。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身下的椅子就好像忽然消失了一样,她一个失重就跌在了地上。
这一跌,也让她陷入了昏睡中。
等她被闹哄哄的声音吵醒时,身边围着两个身上脏兮兮的小萝卜头——因为他们光溜溜的脑门上留着一小撮头发,用红绳绑着,说是萝卜头实在是太贴切了。
见她醒了,俩小萝卜头又一哄而散。
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大门就被人拍得砰砰作响,外头响起了“雪姨”的经典台词。
……
“这是什么情况?”宋玉延脑子还是有些迷糊,她感觉自己刚才在昏睡中似乎看见和听见了什么,然而醒来后她就忘了。
发觉自己正躺在地上,她赶紧爬了起来,结果一个不稳,一脚把脚边的陶罐给踢倒了。
她低头,这才瞧清楚自己脚下踩着一双破旧的草鞋,身下穿着一条裤子,身上则是一件交领的粗布麻衣,腰部用布条缠着——很“影楼”的古装穿衣法。不管是上衣还是裤子,都跟刚才两个小萝卜头一样脏。
“梦?”宋玉延最先浮现了这样的念头。
然而她无暇去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外头直呼她的姓名的人似乎有些火大了。对方说要报官,她担心自己迷迷糊糊地就被官府抓走,于是赶紧去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稚嫩,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女,看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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