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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头。

    她受宠若惊的回答:“能得皇主子青睐,奴才已经知足,不敢再有奢求。”

    木苏娆:你可以有。

    她提醒道:“你就不想离开辛者库?”

    人往高处走,即使身为太监也可以有梦想。

    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如“御前太监”。

    香九咬了咬唇。

    辛者库她当然是要离开的,近日不就为了这事忙活嘛。

    且下家都找好了——端太嫔。

    是以无需向木苏娆请这方面的赏。

    违心道:“不想。”

    木苏娆:“……”

    你个不求上进的东西,一点比不上我家容洛。

    这时,井喜进来了。

    见木苏娆神色阴晴不定,不禁胆寒:“皇,皇主子,慎刑司的管事来给香九解镣铐了。”

    木苏娆揪住披帛,语带烦躁:“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皇主子,奴才的手脚还被束着呢。”香九哭丧了脸,把手腕上的重物摇得哗啦响。

    “戴一辈子吧你!”

    香九:“……”

    泻药

    最毒妇人心。

    这是香九为木苏娆给的新评价。

    刚说上两句话就翻脸, 再多唠上几句, 岂不是将她抄家灭族。

    可又如何呢, 人家是皇帝, 除了惯着也没别的办法。

    香九不愧是成为南叶干儿子的人, 梨花带雨说来就来。

    扑上去,哭嘁嘁抱住木苏娆的腿, 声嘶力竭的嚎了几嗓子。

    但不是干嚎, 尚有内容在。

    什么“衷心耿耿”“绝无二心”。

    再把话头一转,说出一句“圣上开恩”。

    循循渐进, 有铺有垫。

    木苏娆重新捏住她那热乎乎的耳朵, 力道相比于方才, 大了许多。

    朝前拧了半圈, 又朝后拧了半圈。

    这一个抱一个拧的, 像极了两口子闹别扭。

    井喜不敢看, 幸好人在门帘边上杵着,长腿一迈, 神不知鬼不觉的闪了出去。

    香九胆子越发大了, 抱了木苏娆的腿不说,还抓住木苏娆拧她耳朵的那只手。

    她掌心的温暖,隔着彼此的肌肤,传上了木苏娆的心头。

    女人,皆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即使木苏娆高高在上,本质上还是个需要宠爱的小女人。

    香九一用这软糯糯的法子,她便有了些许的丢盔卸甲。

    再一看那张和容洛一模一样的脸, 直想缴械投降。

    她定定神,勉强恢复理智。

    触电般的抽回手,侧开身,躲开了香九,也躲开了容洛。

    “皇主子?”香九温声唤道。

    木苏娆不为所动。

    “皇主子?”香九再接再厉。

    木苏娆闭上了眼睛。

    于是香九继续她的哭嚎大业,一把鼻涕一把泪,欲要唤醒木苏娆内心深处的良知,惹她心疼。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木苏娆没有心疼,只有头疼。

    两者都是“疼”,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木苏娆抬抬下巴,不耐道:“去吧去吧。”

    看来是妥协了。

    香九喜滋滋的:“谢皇主子开恩。”

    旋即提着衣摆起了身。

    而就是这起身的动作,让木苏娆眼眸一凝。

    因为香九提衣摆的动作太娘了,好似提得不是衣摆,是——裙摆。

    记忆里的容洛就是这样。

    北原有许多葱葱绿绿的山坡,容洛喜欢爬到坡顶去看日出和日落。

    每每如此都会跳进她的牛皮帐篷道:“苏苏,跟我一起去吧。”

    她偏偏不让她如愿:“外头冷,坡顶更冷,我不要。”

    可脚总是不听使唤的走近她,随她出了帐篷,随她亦步亦趋的往坡上去。

    坡上长满芨芨草。

    总刮痧着容洛的裙摆。

    容洛就一手牵着她,一手提着裙,说:“等你我都老了,还这样吧。”

    回忆在此处戛然而止,木苏娆的眼眶已然泛红。

    她看向香九离开背影,再次起了怀疑——

    香九会不会就是容洛。

    这样的怀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凶猛。

    出了西暖阁的香九,有种逃出升天的喜悦。

    问井喜:“慎刑司的管事还在不在。”

    井喜答说:“不在了,皇主子让他走,谁敢让他留。”

    香九请他帮忙去追,说是皇主子消气了,准她解开手脚。

    说着跨过殿下门槛,瞅见跪在院中央的南叶,其正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她。

    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他身边还跪有另外两位兄台——窦阿兴和温保。

    眼神的幽怨程度比他还深重得多。

    三人成虎。

    他们脸上皆写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香九不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学那乌龟缩脖子,拉住将将抬脚的井喜。

    “还是我自己去追吧。”

    话音还未敲地,她就以离弦之箭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脚上的两坨铁,都轻似鸿毛了。

    这夜,是属于福茉儿和香九的狂欢之夜。

    福茉儿不知从哪弄来一壶好酒,和香九在老槐树下对饮。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喝酒。

    吐着舌头,直喊辣。

    香九弹她一个脑门儿,笑她是活宝。

    福茉儿跺跺脚,像是在堵气,一个后仰,将酒水整个吞下。

    然后……人就醉了。

    眯着眼睛,红着脸,开始又哭又笑。

    哭的是他亲哥哥福寿英年早逝,笑的是有了个新哥哥香九。

    哭够了笑够了,便撑着树干站好,打算给香九舞一曲。

    香九怕她一个不稳歪了脚,上前护着她。

    她却耍起了酒疯,指着香九的鼻子说:“你别晃来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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