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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胆敢惊扰圣驾。兔小主也是你能碰的?”
“行了。”木苏娆觉得南叶聒噪,由人扶着,分花拂柳而来。
南叶讪讪,颔首退下,撑开伞为她挡雨。
木苏娆在香九跟前停下,裙摆被雨濡湿,精绣的鲜红花纹透出明亮的光泽。
她垂眸,一直看着浑身湿透的分外狼狈的香九。琉璃瓦上淌下的水吧嗒吧嗒,滴落在她们之间,溅起一朵朵水花。
蓦的,她微欠腰身,向香九伸出手,无名指和尾指上的护甲闪烁着金色的光,香九细细打量,发现其上还嵌有三颗红豆大小的玛瑙石,衬得那只手光洁迷人。
南叶呵斥香九:“发什么愣呢!”
香九回神,慢悠悠地抬手,将微凉指尖搭进木苏娆手心,借力站起身。但头还是低低垂着。宫里有规矩,奴才不能直视主子。
“多谢皇主子。”香九感激道。
她的指尖是凉的,木苏娆的掌心却是暖的。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起凝固的,还有木苏娆唇边一抹笑,和所有人的呼吸……
南叶又给香九甩了一记拂尘,甩得那叫个气势如虹:“皇主子是让你把兔小主还来!!”咋还上手了呢。
香九:“……”
她触电般抽回手,重新跪了下去,认定今晚是在劫难逃了。
南叶咬牙切齿:“混账东西,惊扰圣驾不说,还胆敢……有辱龙体!”
最后这四个字,怎么听怎么带点腌臜意思。
木苏娆斜睨南叶一眼,眸心尽是火。
南叶心惊,使劲掌了两下嘴,央求木苏娆消气,一转头,把所受的委屈全怪罪到香九头上,没好气地问:“你是哪个宫的?”
香九抿抿嘴,没敢答。
南叶又问:“深更半夜,在此处做哪样苦差啊?”
香九颓然道:“奴才……收恭桶,推粪车。”
木苏娆嘴角一抽:那你还摸朕的手。
南叶的嘴角抽得比木苏娆还猛,作为太监总管,每一名小太监闯祸的背后,都有一份他的失职。哭丧着脸,也下了跪:“皇主子,奴才有罪,请您宽宥。”
一面说,一面夺回沙巴兔,捧进木苏娆的臂弯。
木苏娆看惯他耍滑,径自坐回步辇,语调生冷:“朕乏了,先回养心殿。”然眼角余光瞥向了香九。
南叶喜不自胜,晓得木苏娆饶了他,表忠心道:“那这刁奴如何处置?”
木苏娆眼珠滴溜一转:“……送慎刑司吧。”
香九:“!!?”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收看辛者库太监奋斗史。以下是看文须知:
1、双洁,请放心观看。
2、同性可婚。
3、女皇妻子称为皇珺(只能有一人),候选人皆称为皇珺侍选。
4、架空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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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豆
慎刑司的监牢,光线很暗,空气很潮,鼻息处总萦绕着挥散不去的霉味儿。
香九没慌没乱,拿过唯一一根白蜡烛,搁在床头的小方桌上,欲要在上黄泉路之前,睡个安稳觉。
掀开棉被一角,发现褥子上满是血迹,一团团的,构成的形状很诡异。
香九嘀咕道,大概是上一位兄台留下的吧。
看来安稳觉是没得睡了。她裹紧衣服,找了个稍微亮堂的角落蹲下,挂念起她的小推车和那一车恭桶。
忽然就笑了。
原因是听说慎刑司的断头饭有两荤两素,还管饱。她进宫一百天,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呢。
打定主意,先把断头饭吃好,再想办法活命。所谓“我命在我不在天”,没到一命呜呼时,一切都有转机。
于是她开始等待,慢慢的,慢慢的,窗外乌云退散,旭日东升,天地有了清白之势……牢门远处也有脚步声传来,偶尔夹杂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蜡烛也烧到了最后,噗嗤一下火苗熄灭,化成一缕青烟。
香九拍掉衣襟处的灰尘,端正好帽子,来到小木桌边坐好,为迎接断头饭做起准备工作。
“小太监,你可以走了。”一人解开门锁。
香九:“……”
说好的两荤两素呢。
另一人也细声细气道:“我还有差事要赶,你快跟我走。”
香九被他那身衣服唬了一下。茶绿色,胸前缀蝙蝠纹补子。腰间挂鲨鱼皮小刀鞘。脚下踩一双麂皮靴。
再一看那脸,不就是昨晚带侍卫摁倒她的太监嘛。
瞧这打扮,定是御前伺候的人,少说也是个正六品。
“敢问公公尊名。”香九试探道。
“……井喜。”
“皇主子……传我去养心殿?”香九忐忑的问。
井喜淡淡摇头,原路往回走,香九赶忙追上他,路上盯着他微驮的脊梁,没再问别的。
出了监牢,太阳光直咧咧的,颇是刺眼,香九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你驾前失仪,以下犯上,皇主子饶你死罪,但仍有惩罚给你受。”井喜侧身,示意香九接旨。
一天到晚,尽下跪了。香九半撩开袍子,弯下膝盖。
心想,满宫上下,还有比呆在辛者库更惨的事吗。与之相比,所有的惩罚都能称作奖赏。
这般一想,竟然有了点小期待。
井喜面无表情:“现将你发往辛者库,受劳役之苦。”
然后胳膊一挥:“来人,拖下去。”
香九:“……”
两名侍卫领命,一左一右上来,将香九架了出去。从始自终,香九都未曾挣扎,只是神情有点……失望。
井喜眯起眼皮,望着她被越拖越远的可怜身影,忽然觉得此人高深莫测。
高深莫测的人最能沉住气,在这深宫之中,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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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的勤政亲贤殿内,木苏娆批完最后一本奏章,将其仔细搁到一旁,抻了抻酸软的后颈。
南叶停下磨墨的手:“皇主子,歇歇吧。对了,阮小主在外求见许久,不如奴才请她进来,陪您解解闷子?”
木苏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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