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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扫到了一边,子弹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去,一股火药味夹杂着皮毛烧焦的气味涌入鼻腔里。

    宋余杭脸上一热,血已经流了下来,把原本英气的五官涂抹得面目全非。

    她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想从车窗里翻进去,整个人荡在车门上,手抓着扶手,已被风吹得紫白,长长的腿拖在地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车里的黑衣人靠在椅背上捂着肩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低咒了一声:“我靠。”

    又拿起了自己放在座位上的枪,把头伸出了窗外,用枪托去砸她的手。

    前面一个急弯即将冲出了小镇,旁边是波涛汹涌的河流,司机开始加速,发动机发出了愤怒的轰鸣,一个漂亮的甩尾把人抛向了半空。

    宋余杭重重跌在了路面上,滚了几滚,翻下了山崖。

    一切归于静寂。

    良久之后,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扒上了路面,宋余杭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慢慢往上挪着,直到彻底翻了过去。

    她躺在冰冷的石子路上大口喘息,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

    江城市局。

    张金海站在作训室的大屏幕前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三天前,线人来报,就是那个黑作坊的老板光头男,说今日凌晨买家约了他去北斗工业园大门口送货。

    警队众人蓄势待发。

    隐蔽在林间的无人机已经起飞,岗亭里安装了隐秘的摄像头,外围布置了重重重兵把守。

    这是宋余杭走之前就定下的计划,兵分两路,守株待兔,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张金海看了一下表,约定的时间已到。

    光头男的车准时开到了大门口,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工业园,无人看守。

    他和便衣警察一起下车,把几桶丁内酯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一一放到了岗亭里。

    摄影头实时传输回了画面。

    张金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拿起步话机:“吩咐兄弟们准备,提高警惕,一旦买家出现,立刻实施抓捕。”

    耳返里传来清晰整齐划一的“收到”。

    他把茶杯又放下,心里有一丝得意,计划的人是宋余杭,具体实施的却是他,如此重兵防守,应该会万无一失,上报到省厅,又是大功一件。

    年底的考评有指望了。

    他这厢喜上眉梢,现场便衣又发回了报道:“报告02,我已顺利完成任务,准备返程,嫌疑人大约十分钟之后会到,我会在外围配合抓捕。”

    “好,注意安全。”

    无线电被切断,画面又恢复了平静。

    不一会儿,无人机率先捕获到了有车往这边驶来的画面,警报响了起来。

    张金海拿起了步话机:“全体都有,准备抓捕。”

    这是一辆黑色桑塔纳,打着车灯转弯,隐在丛林中的特警们悄悄抬起了枪口。

    “妈的,什么鬼地方。”司机拍了两下方向盘,侧后方停车,从中控台上摸了一包烟点上,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未等他走到岗亭里,就被一拥而上的刑警们摁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手铐铐上了手腕,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别动,别动,警察!”

    男人哪见过这阵仗,双膝一软,裤子就湿了:“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犯什么事了我……我就是收了钱来替别人取个东西……”

    不远处的房顶上,男人用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

    他迅速收拾好东西,回了屋内。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我们得走了。”

    坐在轮椅上的人拢在黑袍里,看不清面目,听声音却稍显年轻些:“又要躲吗?”

    男人把东西放下,走到了他身边,蹲下来:“没错,不能让条子找到我们。”

    “可是……”黑袍下的人咬牙。

    “你放心。”男人甚至算的上是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发誓。”

    ***

    宋余杭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林厌呢?!”

    众人动了动唇,没人吭声。

    宋余杭撑着床坐了起来,头还是很痛,她想揉揉,就摸到了一手纱布。

    “李斌呢?”

    方辛面上有一丝黯然:“死了。”

    宋余杭掀开被子下床,自己拔了针往外跑。

    铁窗内。

    林厌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管对方问什么,她既没有像从前一样激烈地反驳,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你来找李斌干嘛?”

    “为何深夜潜入他的房间?”

    “你是否对李斌有施虐行为?”

    “李斌是不是你杀的?”

    ……

    林厌就静静坐在那里,不抬头也不说话,发丝垂下来遮住了脸,再也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身上散发出了一股行将朽木的气息。

    心如死灰。

    这是宋余杭看见她的第一感觉,胸腔顿时又酸又涩,还隐隐作痛。

    “开门。”她冷冷吐出了两个字。

    “宋队,这不符合规定,现场发现了她大量指纹和足印,还从地上的绳子里检验出了和李斌身上一致的衣物纤维……”

    宋余杭提起了他的衣领,她鲜少用权势压人:“我让你开就开,服从上级命令。”

    她刻意咬重了“上级”两个字,小民警敢怒不敢言,唯唯诺诺地掏出了钥匙替她打开铁门。

    宋余杭拉开门,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林厌,林厌,你还好吗?看看我……”

    林厌顺着她的动作抬头,她没有反抗,眼睛彻底失了神采,一片死寂,仿佛外界的喜怒哀乐再也无法撼动她一丝一毫。

    宋余杭的目光垂落到她腕间戴着的手铐上,一股无名火径直窜上了心头:“谁他妈规定的案件没有查清楚之前就可以给人戴手铐的?!你们基层部门就是这么开展工作的?!”

    小民警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忙不迭跑过来替林厌打开手铐,派出所所长也来了打着圆场。

    “误会误会,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原来是市局的林法医,也是宋队的朋友啊……”

    宋余杭扶着林厌起身,手铐往旁边一甩,咣当一声砸在了铁门上。

    她抬头,一字一句道:“林厌不是凶手,昨夜我也在现场,我进去的时候犯人正在行凶,林法医随后赶到,要说有嫌疑,我的嫌疑是最大的。你可以如实上报,我愿意为我说的每一个字承担法律责任。”

    所长神色一凛,这么报的话大好前程不要了?

    未等他想太多,宋余杭已扶着林厌转身离去。

    她受伤的手已经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隐隐渗出血迹来,宋余杭心疼地要命。

    “你不是说,你的手可娇贵了,干嘛替我挡,我皮糙肉厚,挨一下也死不了。”

    林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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