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结束了(1/1)
“慕白吃饭，”方景的声音传出，“我看冰箱里只有这个，我们对付一口就去学校。”他一边说一边给慕白盛了一碗。
慕白顿时从回忆里惊醒，那场《图兰朵》最后在慕白的坚持下还是应了约，只不过沈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搞到了一张票。当系花杨盼兮看到慕白和沈翔同时出现在眼前时，她着实尴尬，可许多年后她想了想，觉得也在情理之中。沈翔和慕白的身边真的没有出现过其他任何人。
“你真会挑，这袋汤圆都不知道他今天有荣幸被你煮。他已经在冰箱里安静了个把星期了。”
方景瞪圆了眼：“那不会过期了吧！不好意思我忘了看保质期。”
“走吧，去学校吃。”司慕白接过方景的碗放在了一边。
慕白跟随方景下了楼，本打算和方景一起坐公交车，可谁知方景带着慕白在一辆特斯拉面前驻了足。没有男人不爱特斯拉，慕白也不例外。
“原来你有车。”
方景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借的。”
慕白显然有点不信：“这么贵重的东西，说借就借？”他虽然是gay，但是还是非常了解男人车就是小老婆不能外借的道理的。
方景对这台溢价高科技电动车无比熟悉，操作非常娴熟。司慕白家离学校本就不远，开车很快就到了。
方景坐在了他室友后面，室友给他递了课本。
“谢了兄弟！”方景拍了下前桌室友的肩膀。
汇编语言方景听的百无聊赖，他在大一的时候就把课本里所有的实验翻来覆去做了一遍，还挑出来了课本里几处印刷错误。
他盯着身边皱着眉头认真听课的司慕白，嘴唇怎么这么红，脸却这么白。他把自己的胳膊放在书桌上和慕白的手臂平行。发现两个人差了不止几打的色差。他默默收回了手臂。
“一会去哪？”汇编语言上完他们抓紧时间去下一个上课的教师。
司慕白看了看课表：“卓远楼423。”
“我不是这个意思，放学后去哪？”
“我有个地方要去。”他还要给路路一个交代。
“我送你去。”
“车不用还？”
方景一怔，似乎忘了自己“车是借的”，他莞尔一笑：“我送完你在还回去。”
司慕白觉得不合适，毕竟路路和顾楠笙是艺人，应该不希望有陌生人拜访。
“不远，我自己过去。”
方景看慕白的拒绝点头表示理解。
此时的沈翔正蹲在司慕白的楼下，一颗烟接着一颗烟。
司慕白再次回到独栋心里百感交集，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在独栋生活的点滴，在天台和楠笙喝酒的夜晚。碗柜里大大小小不同的瓷器是司慕白采样No.34，用王浩然镶金的鼓棒划过二楼到三楼的栏杆是No.59。独栋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印象深刻，这种深刻印在了司慕白上一辈子的骨髓里，构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Daydreamer。
司慕白刚准备输入大门密码，输错账号的教训让他住了手。他按了门铃，开门的人是小野。
“慕白？”司慕白有些恍惚，小野以前从不叫他慕白，而是“慕白哥”，“苏哥”。也是，小野是姐姐的同学，白白年轻了几岁。司慕白挑起了嘴角哂笑。
“我找路路。”司慕白嘴角翘起55度，那是苏式微笑的弧度。小野不禁眼睛一花，司慕白和苏慕白虽然脸不像，可气质越来越像。相由心生，小野似乎看到了眼前人和记忆中的采样手面容重合。
“慕白！进来！”二楼传来顾楠笙的声音，他大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一个劲的冲慕白招手。慕白刚想提醒他小心点，就看到在楠笙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把楠笙整个抱进屋子。
王浩然和顾楠笙两个人没怎么变还是吵吵闹闹，司慕白看着，更加感到恍如隔世。
路路从楼梯上走下，惊喜的看到慕白：“我又可以拥有一个天才DJ了。”他非常笃定慕白一定会加入Daydreamer，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路路就知道司慕白属于Daydreamer。
司慕白努努嘴，心虚的看着路路：“发那首《红丝带》我有点冲动了。”
“不会，非常惊艳，我倒是希望你以后可以多冲动冲动。”路路眉开眼笑，让司慕白心生暖意。
能再见到路路，真好。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抱了抱路路。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拥抱，带着久别重逢和劫后余生。
“其实你可能不太清楚，Daydreamer其他人一直都在迁就我，我是比较任性的那个。”路路笑笑说。“我当初坚持开造梦，第四场的时候最壮观，整个舞台都是套子做的水气球，一个一个砸向我们几个。”他自嘲的笑笑，完全把当初的尴尬化作笑谈。
司慕白点点头，他不敢多说，怕多说露馅。
“所以啊，我要在你的事情上再任性一次。沈翔那个老王八蛋，我才不管他呢。”路路笑得一脸明媚，好似真的不把沈翔放在眼里。
司慕白骤然鼻子一酸，沈翔待路路终究是不同的。他长舒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路路，我还是决定暂时不加入Daydreamer。”
“为什么？”顾楠笙拿着可乐杯大声问。“是不是翔哥又为难你？”
司慕白摇摇头：“跟他没关系。”
“那为什么？”顾楠笙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不可置信。
“我……现在还是个学生，想以学业为重。”慕白吞吞吐吐，说出了他想了一上午的原因。
路路挑唇，显然不信。司慕白前几天的表现看在眼里，如果想以学业为重那首新的《红丝带》就不会问世，也不会因为沈翔的歇斯底里漏出那么受伤的表情。更不会要路路邀约的时候露出那么期待的表情。
“我给沈翔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路路说着，翻出了手机。
“诶诶……”司慕白顿时蒙住路路的手机，“路儿，真不是因为他！”
路路倏地瞪大双眼：“路儿？”有生之年叫他路儿的只有三个人：顾楠笙，王浩然和苏慕白……
司慕白顿时通红了脸：“我，我是看楠笙都那么叫……”
路路看他局促的样子笑笑说：“没关系，我把你当自己人，怎么叫都行。”他话锋一转：“不是因为沈翔，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你的身上仿佛有好多未解的谜题。”
路路眯了眯眼，似乎想把司慕白看穿。
司慕白心虚地躲过路路的眼神：“我觉得我……现在还不太合适。”他拒绝的尽量含糊委婉。
“那你能帮我编曲么？”路路没有勉强，决定退而求其次。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也要去美国学习，不能一直在国内。
苏慕白垂着眸：“可以。”
路路决定学王浩然邀请他组乐队时候的迂回战术，软磨硬泡，来日方长。
沈翔倒是有耐心，一直等在司慕白的楼下，车门外散着一堆烟头和烟灰。
“司慕白！”没等慕白进门，沈翔长腿从他的红色超跑中跨出来。
司慕白看到沈翔呼吸一滞，电话里放狠话是电话里，面对面他还是惧怕沈翔凌人的气场。他垂眸默默深呼吸，企图压抑着刻在苏慕白骨子里的，对沈翔的惧怕。
当司慕白睁开眼时，眼底的局促被清明和狠绝覆盖。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沈翔停住了步伐：“就因为我不让你进Daydreamer？你也不找面镜子照照你配……”
“是，我不配。”司慕白的声音徒然增大。“我只是个学生，跟你沈大明星毫无关系。之前我只是在做梦，现在梦醒了。我不图你的Daydreamer，也不图你。”
沈翔周身一凛，一股酸意凉透了他的心脏压抑着他坚韧的心：“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别以为你写出了新的红丝带你司慕白就有多牛逼？我听到你这个名字就恶心。”
司慕白看着沈翔熟悉的恼羞成怒：“恶心就好，那沈大明星请回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神。”
说完，司慕白进了单元门准备上楼。
沈翔被定在原地，没等司慕白走远快速追上他，“嘭！”慕白的身体被沈翔狠狠砸向了墙壁。沈翔用小臂抵住慕白的胸腔，司慕白阵阵猛咳。
“桥归桥路归路？不见面？你经过我同意了么？”沈翔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上苏慕白的裤子口袋，找到了他的手机。
沈翔单手操作，把他自己从黑名单拉出来。动作行为说不出的幼稚。
“没我的允许，你不许再把我拉进黑名单！”
司慕白停住了干咳，嘴角带着讽刺的笑：“翔哥，你是把我当成炮友还是连炮友都不如的发泄工具？”
沈翔抿唇，紧紧闭着薄唇。
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确实如此，司慕白在心里想。“就算是上床也要讲个心甘情愿吧。”
“谁他妈想跟你上床？”沈翔怒瞪司慕白。
司慕白收住了笑容：“好巧，我也不想。曾经委身于你，我觉得恶心。”他加重了恶心两个字，沈翔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阵阵恶寒……他的心里徒然变的空虚，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流逝。
司慕白趁着沈翔呆滞的空档迅速从他的手臂下钻出，快跑进了电梯。他看沈翔并没有跟上的意思，心里长舒一口气。
慕白身体靠在电梯墙壁上，身体无力的下滑。他抱住自己的头，喃喃道：“结束了，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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