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1)
“看来，你以后都不需要来了。”
司慕白点了点头，“我姐钱给够了么？”
“非常够……”唐医生依旧皮笑肉不笑。
司慕白双手一摊无奈状：“给不够我也补不了你，我现在就是穷小子一个……”
“你的财产不准备要了？”
“怎么要？对那个王八蛋说我是慕白，把我的财产还给我？”
唐医生还带着诡异的笑容，“也是个办法。”
“走了。”他把手上的红丝带解了下来，丢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诊室。
“还真是无情呢……”唐医生看着慕白离去，喃喃地说，“可我不想那么早跟你再见呢！”
慕白回到家，呆坐在沙发上，胳膊搭在眼睛上。他不愿去回忆，可往事一幕幕都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他重活了啊……是老天爷再给他一次没有翔哥的人生吧，上一世他把所有的关心和目光都给了沈翔，可结果呢？出轨，结婚，生孩子？慕白讽刺的挑起唇，他忽然对失忆时委身于沈翔感到厌恶。他走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
“方景。”慕白拨通了方景的号码。“你去过酒吧么？”
“还真没怎么去过，总觉得那是虚度光阴。”
“那你郁闷的时候怎么办？”
“我……郁闷？”方景回忆了他郁闷的时候，他又这种情绪的时间非常少，除了……他不由自主想到了走廊里被殷世安打的那一拳，还不能打回来真够憋屈。
“你别告诉我是刷高数，写代码。”司慕白声音慵懒的有气无力。
“写代码倒是个方法，可以转移注意力。不过我还是喜欢打游戏……”
慕白沉默，打游戏不是他的特长。可司慕白的特长是什么呢？他努力回想，可却一点都想不起来醒来之前的日子，司慕白正在他的身体里消失殆尽化成齑粉，完全被苏慕白取代。
“我带你网吧开黑？带你装逼带你飞。”
“不打。”慕白冷清的声音在方景电话那头响起。
司慕白想了想，“你提点酒来我家吧，我发你红包。”
“不用，地址发来。”方景回答的很果断，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
方景很快抬了两箱酒过来，一箱长城干红，一箱青岛啤酒。司慕白给他开了门递了双拖鞋，又拖着无力的身躯摊到了沙发上。
“自便。”司慕白甩了一句话，去找杯子。
方景第一次来苏慕白家，可他非常礼貌的并没有左右环顾，即使他对慕白生活的地方充满了好奇。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碗小馄饨，慕白闻味道就知道是学校步行街的三鲜小馄饨，他没吃早餐时最爱光顾的那家。
司慕白的眼睛亮了亮：“一路提过来的？”学校离司慕白的家说远不远说进不进，可提着带汤的小馄饨还是有点困难。
方景笑得灿烂，“猜着你没吃饭，先吃点。”他把小勺子递给慕白，又打开了一次性筷子，两支摩擦去掉上面刮嘴的木刺。
慕白坐到地毯上，和方景隔着茶几面对面。
“怎么了兄弟，忽然想喝酒？刚成年就放纵自己？”方景率先打开了易拉罐，自如的灌了一口，全然不像酒精新手。他从书包里拿出了醒酒器和开瓶器，抽出了一支干红。方景用开瓶器很熟练，醒酒器瞬间被淡红的液体注满。
“装备带的挺齐。”
“这种水平的红酒都用不着醒酒器，你叫的太急了……”
司慕白嘴唇微启，喃喃道：“给你时间就能找到好酒？”他端起马克杯，里面装着满满的一杯干红，他一饮而尽。
“嗯……差不多能买到。我去过慎明学长的酒窖，里面全是好酒。我可以提前找他让我匀我几瓶。”
“哦……是，喻慎明那个臭小子很爱收藏好酒，不过慎明的一支酒怕是要喝掉你的一只鞋。”方景的干红似乎有点让慕白上头。
“嗯？”方景猛然抬头，司慕白的声音虽然小，却一字不落的落在他的耳朵里，可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司慕白没理方景瞪大了的双眼，他拿起了手机想给喻慎明打电话让他送两条好酒。可拿起手机就发现里面只有几个人的号码，根本没有喻慎明。对于方景来说，认识喻慎明并进喻慎明家的酒窖那是何等荣光，相当于半个身子踏进了鱼丸。可对于苏慕白，喻慎明只是一个请他编过曲的合伙人。
那首曲子叫《英雄出征》，是喻慎明公司游戏的CG动画背景音乐。这首曲子曾经荣登摇滚人仰望的FMB榜单，也让喻慎明公司的游戏一炮而红。这首歌作曲路路，编曲苏慕白。也是因为这首歌，苏慕白和沈翔注意到天生摇滚嗓的路路，成就了后来摇滚巅峰的Daydreamer。
司慕白咧起嘴角，笑的难看且勉强。如果没有那首歌的话……他不会认识路路，沈翔不会心系路路，不会加入Daydreamer，没有造梦，没有黑胶，他也不会死的那么大庭广众。
可谁知道呢？
方景还在等司慕白的回答，可看他的样子似乎没准备解释。
“你去过喻慎明家酒窖。”
“嗯……喻总前几天来学校演讲，私下喊了几个学生其中有我。”
“恭喜。”司慕白知道进鱼丸是方景的梦想。
“先不说我，你怎么知道喻总有好酒？还有到底为什么突然想喝酒？”方景觉得慕白沈翔的疑点越来越多。
司慕白看着马克杯里鲜红的酒，靠近马克杯的地方泛出俗透了的粉红。他不知道该不该解释。怎么说？他一直都不是司慕白？只是鸠占鹊巢的一个孤魂野鬼？谁信？
方景干了易拉罐里剩下的酒：“你的事总是不跟我说，你不说我怎么帮到你。”
司慕白给自己又到了一杯，一支干红快见了底。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拿来五线谱和铅笔，开始在纸上画，他的笔尖不停，行曲思路非常顺畅。
方景并不懂慕白画的一个个小蝌蚪，可见他在五线谱上熟练地标记自己一点都不懂的符号，方景的苦笑渐渐收敛。
“这是传说中的五线谱？看你写这个比写代码流畅多了？你这是默写么？”
慕白摇了摇头。
“兄弟，你还是我兄弟么？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到底是谁挟持你来学软件工程？”
慕白又摇了摇头。
方景选择了闭嘴，一罐一罐啤酒自斟自酌。
过了一两个小时，方景五六个易拉罐见了底，可眼底看不出一丝醉意。司慕白把铅笔往茶几上一扔，向后倚着沙发座位长舒一口气。
“写完了？要写这么久，是什么恢弘的史诗？”理科生方景努力邹词。
“《红丝带》新的总谱。”
“哈？”今天司慕白一直都在刷新方景的下限，“《红丝带》我听过，可总谱是什么？”
司慕白抿了抿嘴，言简意赅，“分谱是php脚本，总谱是HTML JS php。”
“哦，这我懂了。”方景又问，“新的总谱是什么意思？”
“我重编的。”
方景不敢置信：“慕白，你当初为什么不去Z音，来了科大？”
“呵，”苏慕白调了嘴角，潇洒又恣意，“当初没打通任督二脉。”
“你看我现在打打还来得及么？”
慕白探出身子，点了点方景的胸肌，结实充满了力量：“打不通，太厚。”没等慕白缩回手，方景骤然握住慕白的指尖，死死的盯着司慕白。
司慕白用力，没抽出来。
“要断了。”
“慕白，你摸摸这……”方景握着慕白的手，移向了慕白戳的附近。砰砰的跳动声透过慕白的指尖用相同的频率冲击慕白的脑海。
慕白蓦的又抽回了手，“别耍酒疯。”
方景笑了笑：“啤的，我能喝两打。”
慕白把那支干红最后一杯倒在了马克杯里，一饮而尽。他擦了擦嘴，白色衬衫上隐隐又红色痕迹。
方景看着微醺的慕白，红颜酡些，似睡似醉。酒精冲毁了他的理智，让他双手撑在茶几上冲慕白稳了过来。慕白躲了躲，可方景的大手忽然按住慕白的头，强行攻略慕白微翘的红唇。
总谱和酒精透支了慕白所有的精力，他挣扎着用力推开方景，可方景像一个巨人竖在他的面前，慕白的一切反抗都变得可有可无。
慕白用力咬了方景的唇，方景理智回笼，松开了慕白。
“对不起，慕白我……”
“方景，你是gay。”慕白的澄澈的眼神清明，方景看的心里发慌。他知道慕白是直男，慕白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及不要gay里gay气。他叹了口气，这下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
没等方景说完，慕白坚定的说：“我是，我爱过一个男人。”
方景握了握拳，“谁？是不是那个沈翔？”
慕白低了头没说话，在方景的眼里那就是默认。
方景嘴角划过一丝苦笑，理科男的语感忽然上线：“爱过，现在是不是不爱了。”
慕白察觉到他语气里的苦涩和心酸，“从今天开始。”慕白的干红喝完了，他打开一瓶易拉罐一饮而尽，一滴没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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