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第二章(1/1)
肖战眯起一只酸痛的眼摁亮了手机屏幕，九点零九分。他小幅度地挪动了一下，但浑身上下没几个部位肯听他使唤。“靠…”熬夜还喝酒，头晕，鼻塞，嗓子疼，一下子全来了，感冒无疑。胃里还空得直泛酸，他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地哼唧了一声，单是一个起身动作就花了大半力气，只能一步三晃地往厅里走。
白沛正在厨房熬稀饭，瞧见他出来，老妈子似的语气说：“赶紧洗脸漱口去。”
肖战觉得里面的气味有些难以言喻：“什么味道？”
“哦，我刚熬糊了一锅，这是第二锅。”
“……”总算在生活自理能力三级残障这一方面遇到对手了。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白沛在危难之时依然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情分，于是吃早饭时特意夹了个包子到人家碗里：“敬你，兄弟。”
白沛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照昨晚那盛况来看，我也佩服自己。”
肖战猛地抬头，停下了咀嚼，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一点没存档，想回忆都没门儿：“昨晚…怎么了？”
“真就断片了？一点没记得？”白沛的表情由震惊一秒切换到了无语，肖战觉着好笑，故意逗他：“莫非…我非礼你了？”
白沛没心情和他掰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阐述事实：“你的确非礼了有一个人，但很遗憾，不是我。”
腿长、脸帅、走路带风，一个满足以上所有条件且气质极酷的身影在脑海里炸开，某些不堪回首的片段也走马灯似的浮现，某人两眼放空往后一靠，恨不得当场失忆。
“不会吧…”肖战望着天花板，有种力气被抽空的虚脱感，“我真的…？”
白沛没让他有逃避现实的机会，来了个肯定三连：“对，没错，就是这样。”
“太丢人了吧？！”肖战嚎了一嗓子，捂着脸陷入了漫长的自我审视中。
随后两天里他只要一想起这事儿就汗毛倒竖，祈祷那个无辜帅哥也能一觉失忆。
但俗话说得好，该来的还是会来。
那天他正百无聊赖地清着好友列表，发现有点不大对劲。
“这谁？”肖战嘀咕着，点开一个列表里没见过的头像，黑不溜秋，昵称是一个菠萝的图标。
没有备注，不像是熟人或客户，但他对这人也实在没印象，甚至通过好友验证后的聊天窗都被一溜的群聊火速刷到了底下。
窗口仅有的系统信息显示是他加的那人，时间是九月五号凌晨一点五十八分。
“五号的凌晨…”他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操，不会吧？！”
此时，他的脑子里陡然冒出那句话：百因必有果。
加人微信这事儿白沛随口提过，但他笃定自己就算神志不清也不至于死皮赖脸地非要不可，何况人家也不一定给。白沛当时没在场，听他这么分析只能给出一副“你对自己没点谱”的表情，总之两人都没太当回事。
事已至此，没在清醒后第一时间给人道歉，肖战心里挺过意不去。
原本他在对话框里敲了一大段话，但看多几遍又觉得过于矫情，索性简明扼要一点。
“不、好、意、思。”肖战诚挚地摁下键盘上“bhys”四个字母，选词，点击发送。
出乎意料，那边秒回了一个问号，然后一句：背后有墙。
啊？肖战懵了，往上一看，天，怎么会发了个“背后有啥”过去的？！也没法撤回了，只能尴尬地解释说：“刚才手误，我想说不好意思的…”
“…好吧。”
“当时实在喝多了，抱歉啊…”
这句话下面紧跟了一个表情包，是一只兔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粉红色的耳朵，旁边蹦跶着三个气泡：对不起。
王一博：“……”
“你哪天有空啊，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
“别呀，给我个赔罪的机会吧…”
“我没有时间出去吃饭。”
肖战心里嘀咕，这么忙，不会是借口吧？又怕这是真的，所以一时不知道回什么话好。
那边也没有续话，他想总不能这么不尴不尬地结束了，于是企图以万能的表情包打破僵局。
王一博正喝水，突如其来一个花里胡哨的“相逢即是缘分”，他险些呛出来。
肖战发自内心地打上：“虽然我记得的不多，但感觉你挺好说话的。”
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交个朋友怎么样”啊？被搭讪太多而深谙套路的某帅哥在那头笑得很干。
“谢叔。”
“哎怎么喊的，叫哥啊。”
“……”
那天不还挺乐意吗，不服老却穿成熟款的衣服，聊天还爱用老年表情包，王一博觉得这人挺逗。
“说了半天，连你名字还不知道呢。”
“王一博。”
肖战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得出结论：这名字真酷。为了不占人便宜，他也立马自报家门说“鄙姓肖，单名战”并附带一个呲牙黄豆。
“嗯。”王一博感觉那呲牙有点诡异，毕竟他们这种常在网上冲浪的人爱用黄豆表情来代表与之相反的心情，“你不常上网吧？”
“呃，社交软件少用，上网的话还是看纪录片或者电影比较多。”一博同学首次提问，肖战认真且如实地回答了。
王一博了然，怪不得有点跟不上时代。
“那你看剧开弹幕吗？”
弹幕…乍一看这词有点陌生，肖战想了一下，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是在屏幕上方滚动的那些评论吗，看到不懂的地方会开啊，找一下有没有解释什么的。”
王一博感觉有意思了，他周围大多都是热衷于新鲜事物的年轻人，肖战这种人设的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我明晚十点后有空。”
“嗯？”肖战诧异地挑了挑眉，自言自语，“不是说没空吗。”
不过他也没纠结下去，回复说：“好啊请你吃宵夜，我去找你吧。”
那边发来一个定位，肖战一看，还是个挺大的商业广场。
“行，我到时候提前去等你。”
“嗯。”
“你还不睡吗？”这几天手上没活，肖战都是十一点左右就睡了，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有点犯困。
王一博心说也没多晚，不过转念一想肖战应该挺养生的，也就见怪不怪了：“没。”
“那我先睡了啊，明天见。”
“嗯。”
“晚安博弟。”
“嗯。”
等下…博弟…王一博再次确认了这个傻气十足的称呼，一脸无语地笑出声。
第二天晚上，肖战在家简单地做了个饭：一盘咸淡得宜的青菜，一个不糊的荷包蛋，一
碗软硬适中的白米饭，这是他所能发挥出来的最好水准了。
吃肉的话，就留着等会儿和帅哥撸串吧，这么一想心情还挺明媚，肖战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心说谁不爱看多几眼美好的事物啊，太正常了。
每逢周末王一博都会过来舞蹈培训中心兼职，来学跳舞的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有几个还特意跑过来和他说再见。
“拜拜。”和最后一个孩子道别后，今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他看了眼时间，才刚过十点。打开微信，肖战没有给他发新消息。不会是忘了吧，王一博耸肩，开始低头收拾东西。
其实肖战在约定的地方等他很久了，以至于王一博的身影刚进入视野，他就隔着老远跟人招手，喊着：“王一博！博弟！”
王一博循声看过去，一开始还没敢认，因为肖战的穿衣风格和那天迥乎不同了。
你能想象一个人几天前还穿着一件气质老成的大衣，今天居然换上了青春洋溢的格子衫和牛仔裤，还踢着一双小白鞋吗。王一博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因为被人喊“叔”就去恶补了穿搭。
他朝那人走过去，终于在光线好的地方看清了肖战的样子。身高腿长，挺瘦，这身材跳舞的话很好看。长相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到，特别是笑起来很有感染力。
王一博自己就没有这样的亲和感，刚教跳舞时没有学生敢主动和他说话就是因为他不爱笑。
他没意识到目光在那人脸上停留得有点久了。
肖战也觉得王一博和印象中那个极酷的样子对不上号。上身的黄色连帽衫衬得他皮肤更白了，工装裤加板鞋，这风格可能是嘻哈。不远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整个人的轮廓都柔和下来，连不时低下头的样子也莫名地岁月静好，少年感十足。
肖战看他一步步走过来，不禁感慨长得帅就是好，年轻就是好。
见面对上了视线，倒是王一博先开口：“嗯…你的穿衣风格变了很多。”
肖战一脸无奈：“都被人叫叔了，还不得反向证明一下自己啊。
王一博听出他在调侃，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肖战也不自觉地跟着嘴角上扬，觉得这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你等了很久？”
“我不知道，”肖战发愁地掏出手机，“出门后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所以没办法联系你。”
原来是这样，王一博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分钟才到十点半，他们都提前了。
“那…我们去哪儿吃呢？”
“我们去吃烤串儿吧！”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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