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邢不知缓缓道:“回将军,约莫十二岁。”

    邢不知心底惊疑,“回将军,那只是前些年了,如今小人很久没念书了,许多字也认不得了。”

    邢不知不在开口,他走到梅肖旁边,对邢誉开口:“老爷,今日邢不知同梅老板一走,就再也不是邢家的下人,往后,还望老爷和少爷多加珍重!”

    邢誉很是不满儿子在外人面前落自己的面子,“邢来,把少爷带下去!”

    栗原一听,笑意更甚,“听说你不曾读书,却识字无数,甚至在那学塾还次次第一,是不是啊?”

    “让将军见笑了,这逆子桀骜不驯,尊卑不分,还擅自跑到会馆后山,多亏将军网开一面。”邢誉有些罕见的低头,毕竟,一直都以铁血著称的邢家军,其主子怎么会是一个软蛋?

    他干干一笑,粗粝的嗓音像磨碎了的树皮,“邢先生,我梅肖可不是什么读书人,就不要取笑我一个老头子了。”

    栗原一听到“梅老板”的称号,顿时就没了和少年计较的意识,他坐回座位,向那个一直不怎么开口的老人询问:“这位,想必就是九大渡头的梅肖,梅老板吧。真是失敬!你们华夏人有一句老话,叫有眼不识泰山,如今,在下还真是没认出梅老板。”

    邢誉没打算管那些针锋相对,他招呼邢不知走到他跟前,抬手指了一下梅肖的方向,尽量平和地说:“这位梅老板,是九大渡头的执掌人。所有从渡口走的船,有九成九都是这位梅老板的,剩下的,都要交过路费。跟着他,不敢说一定大富大贵,但是你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

    “回将军,小人不敢欺骗将军。”

    坐在一堂主位上的,邢家的家主,被老百姓称作“门神”的男人,拥有装备精良、人数众多的护卫队,多年的征战生涯,练就了汉子的一身血腥之气。他看着低眉顺眼的邢不知,开口问:“少爷今天去哪里了?”

    那书童有些咬牙切齿,什么态度!同样是下人,你邢不知倒是高高在上,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来历不明的贱种,就因为少爷宠溺,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梅肖没打算和栗原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直直开口道:“栗原将军,我们华夏人还有句老话,叫先来后到。您今日来的比我晚些,倒是和我看上了同一件宝贝!将军好像没打算带走他的话,我老头子可是半点不在意识不识字的,这人我可是带走了。”

    邢尹一看这样,顿时从座位那边就要跨到邢不知那里去,没成想被明明刚刚退下去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邢来一把按着,他嘀咕了声“得罪了”,硬是把少年拖了下去。

    “禀告老爷,少爷今日只在镇上游玩了一番,并没有去什么别的地方。”

    到了偏厅,只见那平日里没个正形的邢尹端端正正坐着,眼神却向他疯狂示意,摆明了让他接下来说话小心点。

    他顿了顿,抬了抬胳膊,示意一旁站着的邢来退下去,等着偏厅就剩他们父子和两位贵客以及这位小书童后,他接着说:“只不过,这位栗原将军对你这种聪明的人很是欣赏,希望你能够加入会馆,成为他的属下。放心,肯定比你在我们邢家好多了。”

    那书童没好气道:“去了不就知道了,问什么!”

    突然被点名的清瘦老人抬起头,脸上有个奇丑无比的疤痕,平端给本身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增加了凶恶感。

    暮色里,那个在邢家整整呆了六年的孩子,没有舍不得的泪水,没有不再为奴了的笑容,也不曾看那在门口嘶吼他的名字,叫他走了就别再回来了的被人锁住的少年。

    邢不知惊诧地抬头,看见邢尹也是一脸错恗,他刚要开口,就被那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打断,“邢尹,现在是我,你老子邢誉,要处置一个府里的下人,还轮不到你开口。”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栗原小五郎缓缓开口,用蹩脚的小镇方言说道:“令公子真是小小年纪已有如此身手,不简单啊。”

    栗原皱起眉头,有些加重语气,“小孩子,骗人可不好。”

    栗原打量着一直伫立在那里的少年,慢慢走近,只是快要接触到他的时候,少年却往后退了一步。栗原没有介意少年的失礼,反而和煦的问道:“你几岁了?”

    邢不知打开房门,打量了一眼那没藏好眼里鄙夷神色的书童,漠不关心,问道,“少爷可曾说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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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原一听,心里不太高兴,继而想到了这位财大气粗的老人那些个传言,又有些恶心,便也没了开口的兴致,如今,还不能和这个地头蛇闹掰。

    邢不知其实没怎么想理他,偌大一个邢府,没有一处是他觉得不恶心的,人心也是,低下得简直要陷到泥里去。他甚至不愿意看见除了邢尹外的任何一个邢家的人,只是,他太稚嫩,羽翼还不够丰满,邢家的大山,他砍不动,搬不走。

    邢不知抬起头,用清澈的眼睛看了一眼邢誉,问:“那以后,少爷还会认得我吗?”

    邢誉强行扯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脸,算是送别。

    邢誉有些适应不了别人的视线如此耿直,忍着不适,“自然,小孩子的长相也没很大的变化,你就和那位梅老板走吧。”

    邢尹怒极反笑,一个腾声站起,“这府里,有什么东西还能是我做主?父亲,除了他,你要处置谁都可以,唯独他,是我邢尹捡回来的,不是府里的下人,是我邢尹的人!”

    栗原脸上寒云密布,似乎感觉被羞辱,偏偏这个时候,邢誉慢慢开口,“将军有所不知,在我们华夏,有“伤仲永”一说,说的就是这个书童样子的人。梅老板,你说是也不是啊?”

    那男人听了这样的话,抿了一口上好的龙井,缓缓道:“我知道,你呢,平日里和你们少爷最要好,有什么事都会帮他瞒着。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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