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1)
这天于昭的兴致很高,还跟李祁新整了几盅白的,中途起来去洗手间的时候脚步都晃。
“正好,我也去。”在顾暮起来之前,刘炜抢了个先,“你坐吧,我看着他。”
这会所服务不错,菜色也挺可口,就是有些文人的矫揉造作,好好的洗手间设计的九弯十八拐,于昭中途差点抓个服务员骂街。
“诶诶,得了,你可别闹了,今天不是正高兴吗?”刘炜摆摆手解救那个脸都吓白的小服务员,扶着于昭到了九弯十八拐的尽头。
于昭解了手,拿水泼了泼脸,才总算清醒了些。
“你这是要出柜?”洗手间里除了他俩,没别人,刘炜一晚上的疑问终于找机会说出口。
“我难道不是早出柜了?”于昭瞥他,刘炜这问题有点多余,他没跟身边的人隐瞒过自己的喜好。
“得了吧。跟我这还装什么?”刘炜一耸肩,于昭的老底谁都没他清楚,“你家里人知道吗?你家老爷子能接受?”
于昭还真被噎住了,他小时候一直是在乡里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每年寒暑假才会回首城,要不然也不会远隔千里还能认识顾暮,把顾暮从南方带到北方来。当初事发时,是他爷爷奶奶把事情压了下去,他没受什么牵连,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了也帮他把这件事一起带去了地下,他还记得他奶过世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嘱咐他不能在这事情上犯浑,该结婚就要结婚,该生孩子就得生孩子,他至今还记得他奶的模样,老太太都油尽灯枯了,白发散乱的披在病床上,双眼浑浊,一双手枯槁如柴,死死的拽着他,非逼着他答应。他是他奶带大的,他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人,这种时候说什么他都得答应。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于昭再往脸上泼了泼水:“早晚的事。”
刘炜也意外他这次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你来真的?这么些年也没看你多认真,我以为你早淡了。”
“扯P。”于昭是爱玩,可他自认对顾暮的感情比真金还真,哪容刘炜这么诋毁自己,“我对他什么时候不认真过?都这么多年了,你哪只眼睛看我不认真?”
刘炜听到这话,怀疑不是自己记忆混乱了就是于昭失忆了。
“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于昭被他看得发毛,“是,我前两年是有些过,可谁没个逢场作戏的时候!我就玩玩,再玩我能不回家?除了他,你看身边停过谁没有?”
这话说的就混球之极了,刘炜都拿他没办法:“你但凡有个丈母娘、小舅子的都得被打死。”
刘炜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比起于昭他们从小还算学了些礼义廉耻,他本人是无法赞同于昭的这套理论,但奈何感情这种事,旁人能插手的余地毕竟有限:“你小心玩过头,顾暮那脾气看着软,但也不是事事都能容你,你要是真没淡,还想认真过就收敛着些。这戒指都带上了,也该为以后考虑考虑。”
“我知道。”
有些话,于昭没说。他这次是真被吓到了,他自认这么些年除了生活里跟顾暮有些矛盾,其他什么都是顺风顺水的,就是跟顾暮那些矛盾也不过是生活的鸡毛蒜皮,谁家过日子没有牙齿舌头上下碰的时候。
可偏偏,无端端闯进一个覃恩,覃恩是真对他胃口,第一眼就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痒难挡,满脑子都是把人搞上床,那种感觉他在谁身上都没有体会过,包括顾暮。要不然也不会明知他是覃方文儿子的时候还要去招惹他。
要说,坏也是坏在他是覃方文儿子的身份上。
覃方文是谁?
那在他这个年纪的人心目中,可真是大院里谁都难以企及的大人物—大院出柜第一人!
覃方文当年出柜闹得满城风雨,你要知道那可是三十几年前,街上牵个手都要被检举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年代,于昭都还没来得及投胎的时代。
覃方文把他外面那小情儿领了回来,自己被覃老将军打了个半死,但就是死活不悔改,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一口咬定要跟情人双宿双栖,他是覃家独子,也不能真打死,覃老将军没办法,只能把他赶出去,断绝了父子关系。在于昭8岁的时候,覃方文第一次回大院,彼时他在南方的生意已经做的非常大了,那次回来主要是把覃恩带回来,据说在美国做的试管,覃老将军一看他好歹还有点良心,给覃家留了个后,慢慢的也就松动了。
就这号人物,你说大院里甭管男孩女孩,对哪个能没有影响?当年大人们不让说他的事,可都是半大的孩子,你越不让说他们越想知道。覃方文那是大院多少孩子的恋爱启蒙恩师啊,什么孔雀东南飞,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都没有覃方文的现身说法来的振聋发聩,管他什么身份地位,男人女人,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覃方文回来后的头几年,一个大院的孩子没事就蹲在街头巷尾,墙根树下的,把覃方文的事编成传奇,口口相传,就差树像立碑了。
而覃恩,覃方文的亲生儿子,家里有两个爹眉来眼去的主儿,居然是个直男,说出去谁信?
于昭第一次见到他,心就被跟猫挠了一样,后来一打听居然是覃方文的儿子,就更加难耐了,差点克制不住自己,他以前再玩也知道什么人不能碰,也不是没有身世家庭跟他般配的人接近他,前几年也有那么个女人明里暗里的想勾搭他,他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可一来碰了不好收拾,二来想到顾暮没权没势,万一对方起了什么歪心,他再严防死守也怕有疏漏的时候,到底把这些心思都压了。可覃恩跟外面的这些人都不一样,覃恩是他自己想要的,他撩拨了覃恩好几次,最后发现对方居然是个直男,他当时在心里把覃家祖宗上上下下问候了个遍,覃方文这TM一基界大佬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简直是搞基界的耻辱。
有时候也想覃恩要不是覃方文的儿子多好,说不准他早得手了,现在保不准都腻味了,跟覃恩掰了,哪里还有华凯酒店那件破事。
覃恩这小兔崽子也狠,釜底抽薪玩得这叫个6。
想到顾暮那天心如死灰的表情,他心惊肉跳了好几天,还差点签错一张上千万的单子,现在好不容易哄回来了,他心才定下来。
之于覃恩的事情。
算了,他认怂,暂时就这么过吧,他就当覃恩是他的七年之痒了,但也不能因为这一痒把家给散了。
操!覃恩怎么就是覃方恩的儿子呢?不然非弄死他不可。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个人他就牙根发痒,不知道是恨的还是气的。
这个中秋,于昭过得格外舒心,自己暂时放下了覃恩,跟顾暮又和和美美的,心里一高兴,走路都带风,一个公司的人都能看到自己老板春风得意的样子。老话说好事成双,心情好了谈生意都顺利,之前在老美那有个项目谈了半年都没敲定,没想到过完中秋对方就约他去美国签合同。
“要不怎么说和睦的家庭就是男人最好的风水。”临出发前,于昭抱着顾暮好好庆祝了一番,完事也不起来,满身是汗的往顾暮身上拱。
顾暮被他拱的受不了:“你这两年也是胖了很多,重死了。”
这话听了于昭要吐血,想也不想的反驳:“你可别故意气我,我每周有营养师搭配饮食,一周固定去健身房三趟,还定期做检查,胖不胖我自己能不知道?”
顾暮往外挪着身子:“那你怎么重了?”
他刚被于昭宠过一着,身上一层薄薄的汗,全身还透着粉,又是一脸春情未歇,说话软绵绵的,这话说的也不知是嫌弃还是撒娇。
于昭哪里受得住,身子跟着顾暮挪过去,就又把人压住了:“那是你久不受我,自己虚,来,哥哥多陪你运动运动,你以后就不觉得重了!”
“于昭!你做什么?滚开......我不这么玩!”
一声尖叫,满室春光。
沈老师过完节回来,给顾暮带了老家的特产,她老家的点心冰糕是中外驰名的,在中秋送就格外应景。她上门的时候于昭也在,两个人自然是互相不对付,她也留意到了顾暮手里的戒指,脸上表情变得非常丰富,一下难以置信,一下扼腕叹息,一下恨铁不成钢。但到底她跟顾暮认识的时间也不算久,没什么立场说扫兴的话,送完特产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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