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我独来独往惯了,人多喧闹,扰我清幽。”
其实你不用费尽心思,我就已经站在你这边了啊。为何要用我们之间唯一的回忆来算计我,我会很伤心的,你知道吗。
“故国今犹在?”
王澈本以为张念远会问“为什么帮他”,再聪明一点也许会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不等张念远开口,王澈便轻轻拽住他的袖子把他往身后一拉:“太子,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骨扇不见了,进来找找。”王澈微笑着:“张大人来时与我同乘,许是落在马车上了。请大人随我同去找找。”
直到上了马车,王澈才放开他。王澈从随从那儿取回了骨扇,一边扇风一边止不住地偷笑,忽想起张念远不能吹风,又把扇子收起来。
“红泥小灶佳人语,叹问离人备足衣?”
我不会怪你,我会站在你这一侧,偏心于你。
张念远拱手回礼,余光向王澈一瞥,发现对方也正瞧着自己,嘴角噙笑。
“太子吟罢,自然该宣南王了。”有人道。
雪花很快落满了他的发,他的肩,一如当年。
“户户喜迎春。”
“我捧白雪尘,”
他手里抱着张念远的披风:“殿下说,大人的东西忘带了。”
他应该是调查得很详细,详细到他回忆起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详细到他意识到可以用这件事来拉拢自己。
一路上王澈都是拽着张念远的,他丝毫未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
谁知张念远只张了张嘴,什么也没问。
张念远看了看手中的披风,最终还是披上了。
风雪不知何时起,眨眼间漫上暖阁。有仆人多生了几个火炉,还是抵不住侵袭。张念远白袍翻起,本就白净的脸更是血色全无。恍然间,他像是裹挟着千年的哀伤,声音泠泠清冷:
一直在门口磨蹭着不肯走,假装自己丢了东西的王澈一听这话,立马把骨扇扔给随从,命令他待在原地,自己却进去了。
言罢,席间响起一片不绝的赞声。
“主子说,大人定是猜到了什么。希望大人不要怪罪他。还说,大人每次走在风雪中,都是独自一人,看着孤寂。”
张念远没有再看王澈一眼,淡淡道:“停车。”
张念远默不作声地接过,也没往自己身上披,只是继续走着。
众人都道好。
不知怎的,换来了良久的沉默。就在王澈以为张念远生气了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开口了。
“该谁了?”
五个字砸得王澈眩晕,他全知道了?
王澈愣住。
走了一会儿,张念远发现那随从还未离去。他轻声问道:“你为何还不离去?”
当王澈念出那首诗时,张念远就知道了。他派人调查过自己,不然为何几个月同在朝为官,他没有同自己说过一句话。偏偏在今日,与自己表现得亲热。
张念远点点头。
“那你说。”
张念远垂眸道:“你且去罢,告诉你家殿下,我从未怪罪过他。”
风雪愈大,不少人起身告辞。张念远正打算离开时,却被王逸叫住:“张大人素来体弱,不如在我府上再待片刻,等风雪小了再走。”
很久很久,席间鸦雀无声。直到张念远坐下时,才有人拍手称赞道:“好诗!好诗!”
张念远不知不觉走到了旧年时的那条小巷,昔日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张念远却记得很清楚,那双手是在哪里拉起的自己。
在张念远一脸狐疑的目光中,王澈开口道:“你问吧。”
王逸自然是同意的。他也想借此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华,以便拉拢朝中新贵。
......
“余愿倾囊也。”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他首先起身,吟了一首自己作的七言。
王澈收了骨扇,起身道“王某不才。从小只喜欢一首诗,不如分享给诸位罢。”
那随从领命而去。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宣南王大可不必如此。”
“北风萧萧入江南,北雪扬扬洒长安。”
张念远无法推辞,只好起身:“张某献丑了。”
“聊慰曾经人。”
王澈奇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
张念远淡然一笑,没人瞧见桌子下他的手指紧握成拳,生生在掌心留下两道红印。
他的亲密只是在算计。
有人提议道:“既然张大人的名字如此有来历,不如接下来让张大人作诗吧。”
马车停下,张念远飞快下了车,对车夫道:“好生送宣南王回去。”转身走进风雪中。
一首诵罢,席间众人都盯着张念远看。还有些尚不懂的,竟奇道:“原来张大人的名字跟这首《夜雨》有关啊。”
王逸也道:“没想到张大人少年青云,竟有如此伤古怀古之心。”
身后有脚步声急急追来,张念远回头一看,是王澈的随从。
王逸一笑,虽然嘴上在自谦,眼里的得意却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