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想好什么学校了吗？”

    对于张生儒，张念远总是有十二分的耐心。

    楼下早餐店已经开张，开店的是对外地夫妻。见有客人来了，妻子笑着询问要买点什么。

    他平日里都不太吃早餐，只是这两天生病，不得不吃点。医生特地嘱咐过，不能空腹喝药。

    话还没说完，张念乡先跳起来：“哥！你饶了我吧，你那个学校一般人不敢奢望。”

    “可真是......唉。”张念乡无奈叹了口气，他对他哥是又爱又怕。

    上午十一点，“张大学生”准时从床上爬起来。

    “大三了，想好是工作还是考研了吗？”张念远合了电脑，盯着在吃最后一个小笼包的张念乡。

    “没有......”张念乡声音越说越小。

    老头子仍在那边絮絮叨叨，隔着电波，张念远都能想象出张生儒的表情。

    张念乡点的外卖是清淡小粥和爽口小菜，他记着他哥生病不能吃油腻且辣的食物---虽然张念远平时很爱吃辣。

    “后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道：“没有后来了。”

    不远处有人影缓缓走来。张念远和身旁的人都默契地不做声了。

    广袖扬起复落下，张念远清澈的眉眼间，多了一片雪花。

    张念乡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嗫嗫嚅嚅道：“考研吧......”

    “哥，出什么事了吗？”

    张念远出门时才发现，原本阴郁的天空出现了久违的阳光。他带的雨伞倒显多余，因他可以走在晴朗下，无需雨伞撑起的那片小小天空。

    “嗯，好，知道了。我现在过来。”张念远神色严肃起来。

    睡梦中，白天一闪而过的画面竟逐渐清晰了起来。他似乎站在某处屋檐下，檐外是纷纷扬扬的大雪。天地间一片素白，在这万物寂静之际，耳畔响起某个声音，问他，“后来呢？”

    睡梦里，人脸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张念远看不清对面人的脸。但他知道，自己定是很开心的，不然内心油然而生的欢喜之情是为何。

    今天是周六，张念乡还在隔壁房间睡觉。他小心翼翼关了门，想去楼下早餐店买点早餐。

    “您的东西打包好了。”

    老头子是旧社会的人，脑子里总之就那套理论，翻来覆去来来回回地说，搞得张家两小子都能闭着眼睛背出来了。偏偏两人都由老头子一手带大，所以老头子又当爹又当妈，顽固古板里却又有着不易察觉的柔情。先前的日子都还好，如今越是老了就越是展现出另一面来。张念乡曾笑说，若有前世，老头子定是个教书先生，絮叨又古板。张念远虽没说出来，心里也是认同的。气得老头子抄起家伙就是一顿揍。当然这顿打并未落到实处，只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两笼小笼包，加两碗粥，打包谢谢。”

    果然，张念远只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随便吃了些小菜，喝了点粥，张念远便禁不住头疼的侵袭，喝了药就昏昏沉沉睡去。

    店面不大，但贵在整洁干净。店里已经有几个客人了。大家都安安静静吃着东西。蒸笼冒着热气，是人间烟火。

    说罢，张念远拿了雨伞出门。

    待张念远接完电话，外卖已经被张念乡拿去重新热了一遍。

    “嗯，说是来了个身份特殊的客人。等我去看看。——你吃完就回学校吧。下个周末我要看到你的考研计划书。”

    张念远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个弟弟总是这么没计划。

    小笼包和粥明显被热过的。张念乡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个干净。

    一夜都是这个梦。醒来时，张念远发现自己的枕头被泪打湿。他感到又累又乏，看了眼手机，刚过6点。

    “我的学校你可以考虑......”

    那人走近后，拂去了张念远肩上落下的雪，“你身子不好，为何不进屋坐着？”

    张念远起身去厨房接了杯热水，睡了一觉后他感觉好多了，只是那个奇怪的梦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张念远坐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早餐。他很少来这家店，每次都是急匆匆买了自己要的东西，然后付钱离去。这是第一次坐下来四处打量。

    “嘿，还有小笼包吃！”

    应该是最近受小林的影响，她在追自家偶像的一部古装剧，还热衷给同事宣传，张念远也被迫看了两集。不得不说，那个男主，好像叫王澈来着，确实很好看。

    他的声音很好听，却也是凉得很。

    张念远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也很好，有自己爱的人，有一家小店，有相互陪伴的心。

    他听见自己缓缓答道：“臣知陛下今日要来，特在此等候。”

    张念远眸色很浅，像琥珀，不过愣是被他冷淡的神情冻成了冰。

    “哥，你什么时候起的啊？”张念乡一进客厅就看见他哥正对着电脑工作。

    张念远正欲说些什么，一个电话打来，是他的领导。

    张念远连忙接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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