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哈利挑起了眉，“我只问你愿意吗？”
德拉科闭上眼，还能清晰的回忆方才被救时感觉到的过于激烈的心跳，和几乎要将自己融入骨血的大力拥抱。
“确保它是一个新鲜的、在人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爱情故事，那些该有的——鲜花，礼物，情书，随便什么，我会吩咐赫莉.布兰特女士留意你的猫头鹰，不要处理掉它们。”
他也依旧爱他。
深邃的绿色眼眸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片刻后撇开了视线，哈利环顾了一圈糟糕的环境，淡淡地说道：“走吧。”
惊惧，懊悔，后怕，自厌。
沉静如水的眼底每一点翻涌的情绪都只为他而生，那是无论多少冷言冷语都无法掩盖的，发自内心的在意。
“……来追求我吧。”哈利松开了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哪怕不是专业的治疗师，这样的外伤哈利还是会处理的，举起魔杖指着他的手臂，缓慢又低沉的念出咒语。
哈利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他的表情，像是在判断眼前的人是否言不由衷。
一只手忽然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拉回那个结实的怀抱里，哈利低下头，做了自他满身狼狈出现在眼前后最想要做的事。
哈利最后问了一遍，这回德拉科没有开口，四处沉寂得能听见树梢的雪花随风簌簌落下的声响。
“光明正大的追求我，马尔福教授。”面对德拉科傻乎乎的表情，哈利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刚才的确没听错。
揽着他的手才克制有礼的松开一些，德拉科的身体便微微晃了晃，雪地上折射的阳光让他眼前有些晕眩，胸口翻涌的郁气因为空间转换的关系，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呕吐的欲望。
德拉科神情呆怔，被紧紧按住了后脑勺，视野里的画面变成了一张放大的脸。
别再说下去了。
哈利垂下眼睫，语气毫无起伏，冷静地问怀里无声抽噎的人，“为什么去圣芒戈？”
德拉科费力的吞下喉间的哽咽，解释道：“我听说……你受伤……”
德拉科僵硬的手指微微曲起，很想要捂住耳朵，不去听之后的那些伤人的话。
“我……我不明白……”他喉头微动，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所以，你愿意……愿意和我……”
“我害怕……”德拉科手指握得发白，“我不知道那是你们故意放出的消息，我以为你真的……”
“哈啊？”
“为什么去圣芒戈？”哈利就像没听到一般，又问了一遍。
就算相信了，又能怎样呢？
他不想放手，至少在此时此刻，与死神擦肩而过不久的时候。
简单的治疗后，德拉科忙不迭的拉下衣袖，又为自己过于急切的动作窘迫起来。
德拉科就像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睁大了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哈利轻笑一声，眸光晦涩难懂，“所以……”
“不让民众知道我们的过去，不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攀扯旧事的机会，这应该是我们早就心照不宣达成的共识。”
还没开始追求便提前享受了一些福利，激烈的吻由曾经的势均力敌变成了单方面的索求，他顺从地回应，生怕哈利又反悔。
他试图将自己的手从那个温热的掌心抽离，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哈利握着他手腕的手指微微加重了一点力道，又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松开了。
不需要更多的苦涩了。
斯莱特林级长在亲吻的间隙抱怨了一句，又迫不及待的叼住了他的唇瓣，双眉挑衅般扬起，非要和他再分享一次那种古怪又难忘的滋味。
他再也没有吃过黑巧，也慢慢的理解了邓不利多对甜食的热爱。
可他没办法拒绝。
它已经太多，多到麻痹了味蕾，再甜的糖果与糕点都难以调和。
被松开后，德拉科气喘吁吁的仰着头，任由眼前的人慢慢抚弄变得红润的唇瓣，拂过耳畔的呢喃轻柔又低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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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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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哈利。
难吃的要命。
他没想过哈利会这样直截了当的揭开那道伤疤，漫不经心的语气似乎已经对此毫无芥蒂。
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愿意——”
德拉科觉得哈利疯了，或者说，是自己疯了，这个主意简直——
原来他们始终相爱。
“如果被人发现我们早就有私情，被那些看我不顺眼的老家伙找到把柄，质疑当年我为马尔福一家作证的动机，没关系吗？”哈利眸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淡淡弯了弯唇角。
被人带着幻影移形其实是一种很糟糕的体验，对身娇体弱的魔药教授来说尤其如此。
可时至今日，再说喜欢，说爱，还会有人愿意相信吗？
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一点让他再次靠近这人的希望。
“我愿意的，”德拉科连忙伸出手指，揪住外套的一点衣角，努力让自己发颤的嗓音平稳下来，“我愿意。”
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从来不是爱的不够深刻，而是那些早已支离破碎的信任，踩在底线上的利用和难以介怀的背叛，是战火毁灭的一切和马尔福家永远无法洗清的罪。
他依旧爱他。
也可能是一个陷阱，一场让他就此沦为笑柄的报复。
哦不，他今天已经足够丢脸的了。
在理智阻止自己之前，承诺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德拉科心慌意乱，因为恐惧和期待浑身一阵阵的发冷。
意料之中的，那只手臂迅速地收紧，让他得以再次站稳。
靠在又一次贴近的温热怀抱，德拉科将额头抵在哈利胸口，揪着那件实在算不上好看的黑色外套，眼角酸涩得几欲落泪。
他有点想笑，眼泪先一步落了下来，就像终于抓住了对方的软肋，拉扯时痛到窒息的却是自己的心。
手肘已经肿了起来，白皙的皮肤上一大片骇人的青紫，比那块半遮半掩的狰狞标记还要显眼。
哈利默默的眺望着远处山坡上露出的城堡的塔尖，在寂静的雪地里，想到多年前的某个霍格莫德周路过这儿时，隐形衣下仓促交换的吻，是黑巧克力和柠檬硬糖交融后，苦涩又酸甜的味道。
“为什么去圣芒戈？”
“拭目以待，马尔福教授。”
他想他怕的不是受到伤害，而是好不容易握在手中的希望，又变成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