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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个了。”燕光凝看了一眼孟省，小声地嘟囔“别再歪脖子树上吊死啊，怎么单纯怎么办啊你，和你在一起久了感觉自己的嘴都兜不住东西了，你啊，快点变成个幸福的大人吧。”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燕专员你要带我走，告诉我吧。”别的不说，孟省说话的方式还是很有礼貌的，这从燕光凝第一次见孟省就感觉到了，大概是受他妈妈的影响。

    ０５．

    孟省不能相信，是燕光凝教给他所谓道义，结果，又是燕光凝先背叛了道义，他不能相信，一旦相信了，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天地可鉴，我真的没有讨厌你，我会傻到特意去拿几本书奚落你吗？红色的那本叫字典，黄色的是各国童话精编，你有兴趣就读读吧，我讲的很多都在里面，不会可以问我，下一个工作区我教你查字典，”燕光凝启动笨重的大车，“而且，我没资格奚落你，也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你和那游兵不知道谁赢呢。”

    “不会，安全。”

    “找——”燕光凝靠在座椅上，不耐地说。

    “我还是觉得你安静温顺一点比较可爱，别那么咄……敏锐？”燕光凝刚吃了措辞不当的亏，“就像我带你走那天，亲热一点，我会很开心的，真的，我怎么会讨厌你，不然我为什么带你走？”

    燕光凝给孟省讲了好多东西，有时他安静地听，有时会笑笑，最后孟省撑不住睡了，他沉睡之前一直在小声地哭，燕光凝也不知道他是委屈还是开心，他以为燕光凝睡下不知道，其实燕光凝闭着眼不睡，她等孟省睡了还要起来开车。

    “查询路线。”她的声音懒散极了。

    孟省这不讨喜的态度让燕光凝想起她的前任哨兵，青池悠。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讨喜的人，从前街上的人只要看到他都会跑开，就像是躲丧尸，对了，还有丧尸和游兵，他们就更不会喜欢自己了，每天出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会来，母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会在意“沉默得让人心烦”的儿子，他能做的，不过是把抢来的食物放到母亲面前。

    “告诉我，为什么。”孟省到最后声音已经颤抖了，刚才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被一个男人抓着头发拖走了，他要干什么，孟省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那是政府进行的配对，燕光凝并没有那么难过。

    “不会，你刚才为什么不下车。”孟省固执地在这个问题上寻求一个答案。

    “最短路线，沿N１０９公路直行２２００公里。”

    “我知道，谢谢你，燕专员。”孟省扬起了一个笑脸，眼睛里好像藏了一份比白昼更温存的夜。

    “因为你是幸运儿，虽然现在看起来很糟糕，但以后会好的。”

    “燃料充足，补给充足，无任务，前往活城会产生不必要风险。”

    又来了，孟省想，如果幸运儿就是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女人抢走，抱一抱再捅一刀，那还真是可喜可贺，与他的乱七八糟的人生相得益彰。

    “我可从来没觉得你错了——想活着有错吗？总没错。”

    “老皱眉头会变老头哦。”燕光凝认真开车。

    “燕专员，你是认真的吗？”孟省的眼睛追随着远去的城市，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他的头失了什么重要之物似的抵住车窗。

    孟省愣住了，然后难以察觉地弯了弯眼睛：“那今天吃谁？”

    “燕专员，你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漂亮，和那只黑豹一样漂亮，孟省有些着急地说。

    燕光凝沉默得很，像一座大佛岿然不动。

    “但以后，不，现在，你可以不用担心生命了，就要……”燕光凝感觉跟孟省说这些的自己就是个傻逼，“哦，对了，你不用特意去改变什么的，着种事，慢慢地就行，你也不用特意去迎合我这个奇怪的老阿姨的对于美少年的幻想，阿姨我嘴上挑三拣四，其实都喜欢的很。”

    燕光凝说，人生平等，就算是不讨喜的他也有向往的权利吧，有改变的资格……吧。

    “是么？那看来我每天一个小孩没白吃，童男童女果然对驻颜有效果。”燕光凝一笑，露出白牙齿。

    “会不会经过活城？”

    “呀，我觉得副驾驶上的小男孩就不错，谁不喜欢又帅又礼貌的乖孩子？等到晚上我悄悄地把他吞到肚子里去，和他的兄弟姐妹作伴。”

    燕光凝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倒了几颗药丸在嘴里。

    “找个经过活城的路。”

    不过那人是一个出生在新约之前的文职人员，虽然有时候会狂躁，但并没有孟省这种后天的暴力凶猛。最后在科研室被炸死了，不然也不会是“前任哨兵”了。

    “我也不是想要你报恩，唔，反正我的本意是好的。”燕光凝懒地辩解，她认真起来是一个巧舌如簧的人，肯定能把这男孩哄得一愣一愣的，如今口拙起来，也不是一般的拙，是非常拙，充满了敷衍的气息。

    “你昨天讲了一个白蛇报恩的故事。”孟省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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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您改变导向因素，最短路线，东行进入七号国道１９３５公里经叶卡捷琳堡，直行进入Ｎ１０９公路直行３８７公里。”

    其实她观察过孟省几天，很多人都怕这个少年的发狠时的暴虐冷厉，见他都绕着走。如果他生活在新约前，应该也会适应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