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忆7 操你(2/2)
“什么意思?!”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陆维倾兴奋不已,他练了一下午,右臂有些酸痛,还没等他张口,闻若康就站在他的背后,帮他拉伸起来。
不过,初次接触这项运动着实迷人,保龄球是积分制,进步在计分板上看得明明白白,每次他多击倒几个瓶,就会开心地和闻若康击掌,练到最后一局的时候,他已经稳稳落在中心,可惜力道不对,除了左右两侧最里边的球,他已经一次性全部清掉了。
“他在喊什么?!”陆维倾大声喊着。
“噗——”闻若康笑出了声,他没想到陆维倾还有这种幽默底子。
也不仅是他的功劳,和温昕的几次相处,加深了陆维倾对流行文化更深入的了解,不纯粹是广播里听到的,也不是那种报纸上的发明创造,“流行”这个词在大城市里有了更多的文娱载体,像保龄球,像桌球,像欧美金曲,像电影漫画,都变得绘声绘色起来。
“吃完走回去吧。”他连公交费的一毛钱都想省。
“那不一样,我第一次一个瓶都没击中呢,你这算很不错的开端了,至于为什么会走偏,还是由于身体的重心不稳,在最后松手的时候,你的胳膊往左倾斜了。”
“那金毛狮王也叫狂野了!”
“还是别、别靠这么近……”
这样的姿势立马让陆维倾有些不太适应,他感觉到闻若康的前胸贴上了他,两人贴在一起,分外暧昧。
陆维倾想起那次在舞会上认识的陈梦荷,她似乎就钟情于此,张嘴闭嘴各种乐队,“超载”“黑豹”“苍蝇”“铁风筝”,连他们玩的是乡村摇滚、抒情摇滚还是重金属都讲得头头是道,着实厉害,好像艺术青年不爱摇滚乐就不配叫艺术青年似的。
“fuck you!”
但他的友人没有丝毫的嘲笑,也没有半分优越感,而是来到他身前,手把手教他怎么握球。
“那主唱头发太长了吧!”
闻若康看着他天真无知的样子,笑了笑,转而抱紧陆维倾的腰,在他耳边轻轻说,“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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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懂吗!”
“有意思吗?”
舞台上的主唱唱完这首歌朝台下笔着中指,那些乐迷也笔过去,他在台上喊一声fuck you,台下也跟着喊fuck you,气氛热烈至极。
“啪——”“啪——”掌声响起,闻若康夸赞起他第一次击球的姿态和命中率。
右手被他握在手中,向后方拉扯,对方的膝盖也顶在他的腰身,帮助他放松核心肌肉。
“有、有点热。”
“这……这和你差得太远了吧。”
闻若康摇了摇头,他神秘莫测地说道,“晚上带你看看市面。”
陆维倾的手指被对方肆意地摆动到标准位置,他有些僵硬地朝前走,他不敢晃动身体,用最端正的姿势,在轨道上落下一条笔直的长弧,然而随着球的滚动,那条线慢慢倾斜,到了球道末端,只有两个瓶身被击中落到。
如果说内心毫无波动,那一定是假的,当闻若康轻松地打了一个全倒,而他还不知道把指头塞在哪个缝的时候,那种成长经历带来的阅历自卑,是很难描述的。
他吃着汉堡炸鸡,丝毫不觉得这费功夫凑热闹有多好,有点心疼对方掏的餐费。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
“怎么了?”闻若康说话也似乎贴在他的耳垂边。
“左膝膝盖微弯,身体幅度不要晃动过大,保持一致的速度在轨道上落球,注意!中心点!”
回首望一望自己的过去,视野竟是那样的狭隘。偏僻的小镇已然和大都市脱轨,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思想观念,如云泥之别,天上地下,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再度重合。
“你再试一遍。”
“哦。”闻若康若无其事地松开他,看见陆维倾羞红的脸蛋,宛如粉嫩的石榴花瓣,那份悸动好像再也藏不住了。
闻若康带他过来,一是见世面,二是感受气氛。说实话,陆维倾看着台上的主唱声嘶力竭的模样,并没把歌词听清楚,周围的观众又太热情,不到五百人的小歌厅吼的天花板都要掀翻,他每和闻若康说句话都得耳朵挨着耳朵大声喊才能听得清。
这市面并非旁的,而是在鲍家街表演的摇滚乐队,那时候恰是北京一派摇滚乐队发展的黄金时期,乐队成员基本上都是大学生,尤其是音乐学校或音乐系的,连考进去是民乐系的,都成了乐队的base手,他们异常前卫另类,大部分人都不太喜欢,主流觉得太张扬了,尤其是父母那辈的,听到花钱去看摇滚乐队都得骂,但年轻人大多爱得痴迷又癫狂。
晚上他俩吃的KFC,闻若康说什么都要尝尝鲜,排了半小时的队,还非要请他,说下午的保龄球是他付的,可是陆维倾又不是瞎了看不见上面的标价,那两份套餐早就超过了球费。
整个下午闻若康都异常耐心地带着陆维倾练习保龄球,真当起了他称职的教练,这令陆维倾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请他来玩的,反倒自己玩了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