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像一杯温水(1/1)

    荆渭自然没有把这些恶毒的话放在心里,徐霄哼哼了两声,又问起别的事来:“你和荆筠怎么样了?还闹呢?”

    “别荆筠荆筠地叫,没大没小的。”荆渭说道:“闹什么啊,她刀子嘴豆腐心,前几天才把经纪人给我送过来,等她消气了,我再哄哄呗。”

    “你们这一家人,也真是……”徐霄说着透出一股子酸味来,荆家姐弟也算得上是模范姐弟,在他们这圈子里相当少见。

    过了两天,宏州卓越又有比赛,整个三月份要踢三场,一二场之间只隔了八天,何泽拖着伤腿连比赛大名单都没进,只配坐在观众席,还得是助理一路陪着。第二场比赛相对轻松,荆渭也只是替补上场了二十分钟,最后由前锋厄诺打入一球1:0获胜。

    比赛结束后何泽进到更衣室,大家的气氛非常轻松,教练拿着东西匆匆往外走,正遇上何泽进来,于是停下来问道:“腿怎么样了?”

    “快好了。”何泽说。

    正说着,一个人从后面兜头盖过来,把何泽盖得一个踉跄。何泽一回头,看见荆渭的笑脸近在咫尺。

    “前辈,晚上吃个饭?”荆渭单纯无害地笑着说道。

    “这都九点了,宵夜别喝酒啊!”教练看了眼手表,又别有深意地瞥了眼荆渭,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何泽把肩膀上的手扒下来,把荆渭推进了更衣室,说道:“今天挺累的,再说吧。”

    闻言,荆渭没有死缠烂打,乖乖进去换衣服了,等他换完,何泽已经走得不见人影。

    荆渭有些失落,前两天还坐一张桌子上吃饭,何泽安慰他的时候多可爱啊,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搞不明白,何泽到底是生性如此,还是只对他忽冷忽热。

    追人着实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对方对其不感冒的情况下,如何才能捂热一颗石头心,这实在是非常考验耐心。

    荆渭看着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地跳着,从何泽的一层跳过,到了自家门口。

    这段时间虽然对何泽骚扰不断,但总体上还是实行尊重政策,顺着何泽的路子来,可他总也觉得无法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按下电梯,转回去找何泽问问清楚,但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又认命地去开自家大门。

    难道真让徐霄说中了?荆渭头一次恨上两人互喷时候的毒舌,怕不是要一语成谶。

    宏州卓越第三场比赛在月底,何泽的腿伤好不好得了还很难说,护理师每天上门服务,只盼能早点好起来。

    除了几个队友和朋友,荆渭大概是登门次数最多的,何泽再次给他开门的时候默默地看着他脚上的拖鞋,一抹狐疑浮上心头。

    “你从哪过来的?”何泽问。

    “我家啊。”荆渭说完话,刚进屋放下水果,准备换鞋,突然发现自己穿着拖鞋,好在他反应迅速,自然地把自己的拖鞋脱了,穿上了何泽家的拖鞋,面不改色地进了屋里。

    何泽看着荆渭脱下的拖鞋,沉默了两秒,他感觉自己突然有了恋爱中女人的第六感。

    “你每天来不累吗?我家电视好看还是怎么的?”何泽看了眼窝进沙发的荆渭,在他旁边坐下了。

    “主要是你好看。”荆渭笑得像朵太阳花。

    “你们家装修得怎么样了?”何泽没理会他的硬撩,而是问道。

    此时的荆渭还毫无防备,一边按着遥控器一边回答:“早装好了。”

    “吊顶一定要做好,有时候楼上会漏水的。”何泽说。

    “不至于吧?我家楼上好像没住人。”荆渭说完,空气突然安静了。

    荆渭住郊区别墅区,独栋。

    在这种安静得呼吸声都听得见的气氛里,何泽缓缓开口:“你住楼上吗?”

    “呃,”荆渭犹豫了一下,他并没有就此事骗过何泽,只是没说过自己住楼上而已,因此没有必要心虚,他在心中默默点头,坦诚道:“我确实是住在楼上,一直忘了跟你说了。”

    “哦,”何泽笑了一下,这笑容在斜照进来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温柔,简直晃花了荆渭的眼睛,何泽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搞装修声音大得像在我头顶开演唱会的,原来是你家啊。”而且逼得他不得不一天开几个小时的车回郊区住。

    荆渭自己也忘了这茬,这时他才记起来是自己让装修队死命搞噪音,逼何泽不得不回郊区住,如此可以每天早晚同行。

    此种行为无耻之极,也只有荆渭能干得出来。

    荆渭却突然脸色一变,怒道:“装修队搞出那么大声音?我现在就打电话去问问!”说着,作势掏手机,一副“我为你讨公道”的做派。

    何泽观察他几秒,见他表情十分真切,于是出手阻止道:“算了,也没吵到我,我不是搬到那边去住了几天吗?”

    “真的?那我就放过他们了?”荆渭拿着手机,神情仍然是有些犹豫,演技说是科班出身也不为过。

    何泽果然被哄得团团转,此事就简单揭过。

    “腿怎么样了?”荆渭又问起来。

    过了最初的一个星期,何泽已经不至于拄着拐,前些天去看比赛时也没有一瘸一拐的,但是疼不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得挺快的,你也不用每次来都问候它吧?”何泽吐槽道。荆渭基本上每天都来,每天都问“腿怎么样了?”

    说实话,有点烦人。

    荆渭并不把这句吐槽放在心上,笑道:“晚上出去吃饭吧?你之前说改天的,也没说改到哪天呐。”这是上次比赛结束时何泽应付他的话,他一直记得。

    “晚上?”何泽看了眼天色,现在也差不多要到点了,于是起身道:“我去换件衣服吧。”

    三月中旬仍是冷,何泽穿了件黑色的毛衣,又套了件外套,出来的时候荆渭已经回家换了鞋,两人一起下楼。

    因为不是什么节假日,餐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人。

    感受到餐厅里充足的暖气,何泽把外套搭在了椅子上,黑色的毛衣衬得脸很白,又因为是很宽松的款式,显得人很瘦。点菜时低头的角度,显得略微上扬的眼角越发有些勾人。

    何泽浑然不知荆渭目光如炬,不经意间抬眼,一双眼睛比水还清。

    荆渭有点受不了这目光,拿起水杯装作喝水。

    都是踢足球的,气质怎么差得万八千里?荆渭不禁想道:队花,真是队里一枝花啊。

    “你吃什么?”何泽问。

    “跟你一样。”荆渭答。

    点完菜,何泽才感觉荆渭态度诡异,一直喝水,并且目光闪躲,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荆渭又喝了一口水。

    “有什么话直说吧,刚在路上不话挺多的吗?”何泽给他把空杯子续上一杯开水,他就不信水这么好喝,水壶都轻了一半了。

    “这毛衣挺适合你的。”荆渭顿了一下,嘴贱使然,说出了后半句话:“想脱。”

    桌子底下,何泽猛一脚踢他小腿上,足球运动员的一脚还是挺有分量的,荆渭当即吸了口凉气。

    过了两秒,荆渭缓过来了,又刻意招惹道:“哪只脚踹的?没事吧?”

    何泽自然不会傻到用伤脚踹人,没有理他,也有样学样地喝了口水。

    荆渭就喜欢何泽这样子,简直长在他萌点上。

    “今天教练给我骂惨了。”荆渭说道。

    “为什么骂你?”何泽问。

    “迟到了几分钟,跑了一公里。”

    “祝教练是这个脾气,可能也是今天心情不好吧。”何泽说。

    “我上次挨罚,还是小时候在少年宫呢。”荆渭说。

    “你不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有家庭教师吗?”何泽仍然记得荆渭和荆筠那点豪门让位的奇事。

    荆渭愣了一下,大约在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吹过这个牛,但是嘴里跑火车的时候太多了,一时也没想起来,还好反应迅速,当即自圆其说道:“没错,但是我也去少年宫,这不矛盾吧,只不过后来打架斗殴被开除了。”

    “被少年宫开除,你也是一绝。”何泽不疑有他,顺着他的话被勾起了一点回忆,接着说道:“我中学的时候参加集训,球队想把我留下来参加少年队,我爸不让,我跟他闹了好一阵,差点辍学。”

    “你那时候不在九年义务教育吗?”荆渭说道。

    何泽不知想起什么,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有恃无恐,把他气进了医院。”

    “后来呢?”荆渭追问。

    “后来他要送我去外地读书,住校第一天我就偷偷跑回来,差点被打折了腿,不过也争取到了俱乐部的机会。”何泽说。

    尽管是轻飘飘地一句带过,但可想而知过程有多艰难。

    何泽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杯温水,经过沸腾后慢慢平静下来,于是接触他的人会被他的温度麻痹,忘了温水曾经沸腾时有多烫手。

    而荆渭有幸感受了他的沸腾。与其借别人的身体过一生,“宁愿死”三个字骤然发烫。那个瞬间仿佛灵魂都被烫得发疼,他却不可避免地对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

    荆渭眼底的情绪涌动着,在对面那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又悄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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