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妈妈的噩梦 下篇(2/3)

    华栾有时会想，这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呢？她早就提过想要去做结扎手术，但林瑶总是温温柔柔地提出反对意见，难道她从一开始就想过要这样做吗？

    “但是……”女人的声音颤抖起来，其中竟然带着哭腔，华栾警觉又惊讶地转过头，Omega已经低下了头去：“反正到最后……都会走的……”

    “华栾……”微红的漂亮眼睛认真地盯着她，妻子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你还喜欢我吗？”

    面前的Omega让她第一次体会到热烈的爱情，也让她第一次体会到冰冷的绝望。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不该有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把华栾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的肩膀抖着，不断地抹着自己的眼泪：“反正……反正，你们都会走的……”她捂住脸，啜泣起来：“那么多年……我都那么努力了……但是……”

    Omega沉默了片刻，就在华栾认为她已经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用低了几分的声音道：“养育孩子……是令人高兴的事……你也该试一试的。”

    争论和吵架是很累的事，和病人吵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妻子已经在桌旁落座了，华栾一言不发地坐下之后，听到了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吃过药了。”

    盈满泪水的眼睛和蒙上薄红的脸颊也妩媚动人。

    她只是……林瑶她只是……

    Omega几乎没有变，无论是敏感点还是在床上的习惯，都和以前一样。

    “所有人，所有人都只会背叛我……你和弥月，还有雪衣……都是……”

    林瑶又哭了。

    “你满意了吗？”她听到了女人柔和的声音，但语调比平时稍低一点：“消气了的话，就留下来吧。”

    华栾又消磨了一段时间，才走去餐厅——就算再不情愿，既然今年也已经遵守约定回来了，那她就应该尽量装得像是一位母亲。

    华栾所有的爱和信任都被她寄托在Omega身上，在这一切都被毁掉之后，她的心里当然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一次，Omega没有跟上来。

    为什么……她们会变成这样呢？

    真是不可理喻，她想，你至少也要当做是报复才对吧。

    当时……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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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天，华栾好像在林瑶身上闻到了某种像是抑制剂的气味。她想，也许是她的错觉，她们的生活那么和谐美满，妻子有什么必要使用抑制剂呢？

    华栾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决定把林瑶当成精神病患者对待，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她随口敷衍道：“是吗，你已经不想要孩子了啊……”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林瑶明显并不正常，对普通人而言伤害很大的事情，对林瑶来说也许根本不能算是什么。

    弥月和雪衣怎么还不来？华栾看了一眼时间，她的作息在这些年来变了不少，但家里的用餐时间还是定在华栾年轻时习惯的时间，这反而令她感到有些不习惯。应该还有十分钟左右，她打了个哈欠，正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Omega幽幽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应该……帮助她……

    “哦。”华栾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你……”沉寂的空气被女人轻轻的声音打破：“最近过得好吗？”

    现在看来，这好像是令人牙酸的情话，华栾已经不可能再对着谁说出这句话了，也不可能再像当年那样全身心地相信某一个人了。

    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吧？

    以这个问题作为话题的开端，未免太好笑了。华栾含糊地应了一声“还好”，其实她并不想做出任何回答，毕竟她觉得林瑶在她周围至少安插了三个人来监视她。

    发情期的Omega格外容易怀孕，华栾为了不让妻子意外怀孕，总会事先做足准备。

    结婚时的誓言，不是说过了，无论有什么病痛都……

    华栾无话可说。

    这样想的话，似乎很多事都能说得通了。

    她的第一个想法是，事到如今，为什么对方还能问出这种问题来呢？

    背叛？

    女人的足尖轻轻点地，让秋千又慢慢地摇荡起来：“今后……你想的话，也可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华栾几乎很难听清楚：“按照你喜欢的做……”

    也只有这样思考，华栾才能理解为何对方能那么自然地在昨夜说出那些话来。

    华栾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事到如今，Omega还在试图让她回家住。她困惑地望着身侧的女人，毫不客气地问：“你就这么喜欢被强奸吗？”她难道意识不到，如果华栾留下来，她可能会再次遭遇昨晚发生的事情吗？

    Omega说出的话令华栾感到错乱又滑稽，她难以理解对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林瑶哭成这样，看起来还真是可怜的受害者，就好像华栾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这样一想，华栾又开始同情被她提到的弥月和雪衣了。

    沉默持续着，华栾出神地听着鸟鸣声，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又过了好久，她才又听见了人声。

    药？华栾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才想起是什么事。

    Omega抽抽搭搭地哭完，拿纸巾把眼泪擦干之后，又沉默了好久。

    一旦把妻子当成病人，一切就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华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然后……

    但这个问题又那么耳熟，她怔怔地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她们还没有结婚，交往的过程中，林瑶不知吃了谁的醋，哭着问出了这句话。

    现在想来，这也许是因为林瑶想让她放松警惕吧。

    华栾恍惚地望着她，差一点就说出了那个很多年前的答案。

    林瑶哭了好久，华栾静静地看着她哭，在她快哭完的时候，懒洋洋地把纸巾放到她面前了。

    但那一次，是林瑶先她一步做好了一切准备。

    她闻着自己身上属于Omega的气味，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华栾茫然又无助，她想，她是无辜的，她可什么都没有做。

    女人脸上带着愉快的微笑，眼中有着像是胜利一样的雀跃神色。

    短暂的沉默之后，女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强奸……说得好难听啊。我不是接受了吗？”Omega笑着，眉眼都温柔地舒展开了：“那怎么能算是强奸呢？”她说得十分轻巧，十分理所当然。

    林瑶没有回答，她的回复也已经不重要了，华栾停住了秋千，干脆地甩下对方，离开了花园。

    不远处盛开的花与女人温柔的笑容一同映入眼中，看起来和谐极了。

    生病了而已……

    是伴侣的话，是妻子的话，就应该……

    她在困惑与愤怒中强行压下自己的冲动，深呼吸了好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是因为喜欢才做这种事的？”

    她再也无法和任何人建立亲密一些的关系了。

    这个问题，华栾没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