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透明的瓶子缓缓流入让人触目惊心的红(1/1)

    易箽抱着骨灰默默流泪,这坛冷冰冰的东西一点都不像卫然,卫然虽然看起来清清冷冷,但是触碰的时候总是温暖的;呼唤他的时候,温和好听的声线有时候会带着一丝丝的不耐烦,但是不会沉默不语。

    最後一次见面的时候,卫然的头发长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去剪。接吻的时候,易箽在卫然的舌头上嚐到了苦味巧克力和淡淡香菸的味道。

    好苦好苦好苦那时候在公园里的分别那麽苦,却及不上现在的万分之一。

    为什麽那个时候自己会舍得抛下怕冷的卫然,让他一个人在街角吹冷风?

    为什麽告诉他我们该好好考虑一下应不应该分手?

    明明这一辈子,易箽都不可能放下卫然。就算爱得那麽绝望,他也无法将目光从卫然的眼睛移开。

    为什麽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当初分开的理由?

    那麽辛苦才又遇在一起,曾经两人是那麽甜蜜、那麽幸福为什麽最後全变了样?

    易箽已经想不起来了,就算想得起来也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卫然,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易箽!」梓扬小跑步着到易箽眼前,打断了易箽的沉思,「还好你在,我真怕你直接放我鸽子。」

    「坐。」虽然梓扬如今一副大人模样,但是他脸上还可以看到一点当初青涩时代的影子。

    「叫东西吃了吗?」看着手上简单的菜单,梓扬笑着询问易箽。

    「还没,想吃什麽就点吧,这麽久没见了,我请客。」把被雨淋湿的头发拨到一边,易箽随手点起刚买的香菸。

    梓扬一顿,望着易箽点烟的动作发愣。

    「怎麽啦?」没问过同桌就点菸果然很没礼貌吗「抱歉,我一时没想到你会介意。」随即将菸捻熄,印象中梓扬和卫然一样是煲菸党,所以一时疏忽了。

    「你什麽时候学会抽菸?」梓扬揉了揉太阳穴,「是我记错了吗?我记得没菸会死的是卫然,不是你。」

    「你没记错,最近才学会的,很奇怪吗?」

    「不是很奇怪,就是」不太对劲,梓扬将话藏在心里。

    「别说这个了,不点菜吗?」易箽随手招来夥计点菜,藉此转移梓扬的注意力。

    「当然要点,你请客不吃,我岂不是亏大了?」重新拿起菜单,梓扬不客气的开始点菜,「看你一副不知道想吃什麽的样子,我帮你一起叫!麻烦两份虾仁盖饭,两份贡丸汤,先这样,谢谢。」其实易箽没什麽胃口,但是不想拒绝梓扬的好意。

    易箽不禁在内心反省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糟吗?看梓扬担心的表情那麽明显,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瞒混过去?

    「还记得上次你回来出差拜托我帮忙找的东西吗?」梓扬在背包里翻找了一阵,将全新灰黑相间、苏格兰格纹款式的围巾拿了出来,「这是限量版,用尽我的人脉才帮你找来的,做朋友像我这样很够意思吧?」

    卫然觉得心里突然一阵剧痛,忙把手按在胸口,将收集眼泪的瓶子取了出来。

    晶莹透明的瓶子缓缓流入让人触目惊心的红

    又酸又痛的感觉让卫然霎时间泪眼婆娑。

    看着不出声的易箽,梓扬伸手碰了碰易箽放在桌面上的手,却发现易箽的手异常冰冷,「呐你是不是跟卫然吵架啦?」

    「易箽,你怎麽啦?怎麽不出声?你好冷啊,刚才淋雨了吗?」似乎真的被吓到,梓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摇了摇易箽的手。

    「虾仁盖饭、贡丸汤两份。」伙计适时的将食物送上,让梓扬放开了手。

    食物上桌之後,梓扬才将视线重新移到易箽脸上,刚好惊讶地发现滑落易箽眼角的泪。

    「易箽!」

    被这声呼唤惊醒的易箽忙抹掉不小心夺眶而出的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饭碗猛扒饭。

    唇舌之间溢满虾仁盖饭的香味,嚐到的却是满嘴的苦涩。

    「别逃避话题,到底怎麽了,那麽多年死党你还不能告诉我吗?」认识那麽久,再苦的时候梓扬都没看过易箽掉眼泪,倒是卫然多愁善感,看出电影都能忍不住掉泪。

    或许是一下子吃得太急,胃里一阵翻腾,易箽捂着嘴冲进洗手间。

    他动作快得让梓扬只来得及尾随上去,满脸担心地询问,「你还好吗?没事吧?」拍了拍洗手间的门,易箽却没有回应。

    洗手间传来呕吐声,梓扬只能在外面乾着急。直觉告诉梓扬,易箽很不对劲,也许是卫然出了什麽事。那麽多年纷纷扰扰,闹得最厉害的那次就是两个人吵分手,难道这次卫然是认真的?

    卫然待在易箽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扶着洗手盆呕吐,除了先前那几口,接下来都是乾呕。眼前的状况让卫然心疼得想伸手为他拍抚一下背,手却穿透而过。看着自己的双手,卫然什麽都来不及做,空出的双手只能无助的地接住了自己倏然滑下的泪水。

    可能只是压力过大,也可能是淋雨受寒,易箽吐得一塌糊涂,抱着洗手盆,眼泪流了满脸。梓扬一声声的问候和关心,那些和卫然有关、说不出口的消息挤压着他的心,却又让他无处可逃。

    卫然从来没见过那麽狼狈的易箽,那麽痛苦、那麽无助、那麽苍白。

    「易箽,你还好吗?至少应我一声!到底发生什麽事,你真的很奇怪,你知道吗?」

    好不容易止住恶心的感觉,易箽沉默了一会,隔着门艰难的对梓扬求饶,「拜托你梓扬,不要再问了,行吗?我现在什麽都不想说。」

    察觉易箽哽咽的语气,梓扬顿时停下动作。

    这种时候,当朋友的可以做些什麽?梓扬在心中默默地思考,既然易董不想说,那还是别再逼他了,反正日子一久,真相总会慢慢浮现。如果易董需要人陪,那就陪着他,借个肩膀让他依靠;如果易董只需要有个人陪他安静地喝上两杯,这麽简单的事情至少自己也能做得到。

    「易箽,你不想说就不必说,我不问就是了。身体好点了吗?出来让我看看。」

    仔细将脸抹乾净,整理一下仪容,易箽不想让梓扬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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