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易箽的侧脸,卫然感到淡淡的心疼(1/1)

    易箽的耳机隐约传出音乐的旋律,让人心酸的歌不停的唱着,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

    离家的路还有大约三个小时,希望易箽这夜能有个好眠。

    到达佳里後,易箽睁着略显迷蒙的眼,招了辆计程车。

    上车後,果不其然,卫然听到他对司机说到七股,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也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夜色深沉,天气很冷。下了车,易箽拉紧身上的灰色大衣,围好围巾,燃起一根香菸深吸一口,烟被吸入心肺,易箽精神似乎振作了一些。

    易箽没有回家,反而找了一间旅馆住了下来。也许是夜深了,不想现在去打扰已经入睡的家人吧。

    登记入住後易箽就在阳台发呆,菸抽了一根又一根。一趟车程差不多花了快六个小时,难道易箽都不会觉得又累又饿?

    看着易箽的侧脸,卫然感到淡淡的心疼。

    这些日子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卫然比谁都清楚易箽是在过着什麽样的日子。

    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每天出神的抽着一根又一根的菸,不像是享受,更像在折磨自己。

    日思夜也想,整天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卫然不明白,有什麽事或者什麽人能比得上自己的身体重要?

    活着,不就是为了快活?为什麽牧易箽看起来那麽的晦暗,那麽的不开心?

    想到这份上,卫然却没想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情况比起易箽好不了多少。

    难道活着,原本就是那麽一件痛苦的事吗?

    卫然就算现在已经死了,还是没搞懂。

    为了什麽笑?为了什麽哭?卫然似乎已经变得不了解。

    原来人不是死了就一了百了,原来就算真的死了,生前搞不清楚的事情也不会突然变得明白。

    朦胧的继续朦胧,混乱的持续混乱。

    卫然现在才明白,死亡只是生命的另一个里程碑,需要学习的事情还很多。

    反正现在自己是那麽的清闲,时间多到花不完,待在这个看起来对自己异常用心的牧易箽身边,卫然决定要尝试去了解一下这个男人。

    自己已经死了,易箽还活着,两个人怕是不会有什麽交集既然是这样,还有什麽害怕的理由呢?

    压下心底那微微的恐惧,卫然说服自己尝试一下。这个人,是这样牵动着自己的心,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否认。也许生前跟牧易箽的关系让自己用重重枷锁封闭了起来,此时此地,看着易箽烟雾里哀愁的脸,卫然对那些曾经被自己封锁起来的事情抑止不住的好奇。

    希望真相,不是自己所不能负担的就好。

    第三章

    ]

    易箽完全没睡。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梳洗过後就离开了旅馆。

    周围的环境是那麽熟悉,跟台北比起来,七股倒是没什麽改变。

    卫然的心情很轻松、很怀念,这是前往东京那麽多年来都少有的好心情。

    回忆蠢蠢欲动,风很轻、阳光很柔,就连清晨的鸟叫声都悦耳动人。

    沿着街道拐进小巷,飘来一阵豆浆香,就算不饿,也会被引得想坐下来喝一杯热腾腾的豆浆。

    没想到这间老店还在,不知道以前那个有些孤僻的老伯还在不在?

    想起易箽昨晚就没吃什麽东西,卫然不禁在旁边怂恿,「进去吃些东西吧?」

    虽然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很傻,易箽又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但是也许是心态不一样了吧,卫然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现在看起来有点傻傻的样子反正也没人看见。

    感觉经过早餐店的时候易箽顿了一下脚步,然後就真的往店里走,「老板,热豆浆加油条。」

    「好的,马上来!」老板是个看起来朝气十足的年轻人,应了易箽一声後,手脚俐落的盛了碗还在冒着热气的豆浆。

    就在年轻人端上豆浆、油条,打算回去忙时,易箽出声叫住他,「请问一下,以前这间店的老伯」

    「你说我爷爷吗?去年夏天的时候过世了。」

    这个消息让卫然和易箽都愣了一下。

    「夏天的时候爷爷说热,要上街去买冰吃,不小心在外面滑倒就这样走了。」年轻人抓了抓围在身上白色的围裙说道,「爷爷走得很快,没有痛苦,要是让爷爷知道他那麽辛苦供我读完大学,我却跑来卖豆浆,一定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大骂我不孝孙。」

    年轻人的脸上挂着清亮的微笑,小声地问道,「小哥跟我爷爷很熟吗?」

    「呃读书的时候爱来这里吃早餐」

    那个老头子虽然有点儿孤僻,但是对穷学生很好,来这儿买早餐他都会算便宜给他们,想当年还在念高中的时候,自己和易箽都受老伯不少照顾。

    等等,自己和易箽?

    没错,卫然还有一点印象,关於易箽和怪老伯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说了给你就拿去,那麽多废话干什麽。」

    「老伯,我不能要。」

    「你真的不要?」老伯看易箽还是呆站着,就一把将原本塞给易箽的饭团丢到垃圾桶去了。

    「老伯!这样浪费食物不好。」老伯并没有理会易箽说的话。

    之後每次易箽来吃早餐或者外带餐点,老伯塞到他手里的饭团他都没敢再拒绝过。

    卫然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易箽很穷很穷,已经穷到三餐不济的地步。每天只吃早餐和晚餐,午饭就算有钱,都会省起来不舍得花。他们读的是私立学校,学费比公立的贵上很多,易箽很争气,靠的都是学校给的奖学金,他参加很多比赛,比起出名,他的目的其实是奖金。

    卫然还知道,易箽很会做菜,对萨克斯风有种莫名的狂热,最喜欢的是明太子口味的饭团。

    原来,他对易箽的了解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还清楚。

    易箽喜欢的颜色、锺爱的打扮、专注的梦想,卫然都能够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

    而且有信心,绝对不会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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