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且问此番可值得(2/3)
苍殊主动发问到：“那么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呢？”
苍殊打量着这个怪物，也算关切地：“感觉你好像在忍受着什么，你的气息也是时强时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偶尔一个极快的刹那，他都感觉对方似乎不存在了？
苍殊确认到：“不先说更重要的吗？”
“无妨，剩下的也不多了，我们的故事并不长。”
“然后，自称神明的人出现，他告诉我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告诉我什么是平行世界，告诉我怎么来到这个世界。”
感觉整个死去的世界都活了过来。
谁知道呢。
魔王又似展笑意。
“……”苍殊一时失语。
仿佛不知道它就要消散于这天地间了一般。
“……”唉。苍殊叹息。“那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那之后……”
它把他们几百年的相处叫做并不长呢，但对于寿元无穷的他们来说也恰如其分了，而且经历也并不丰富多彩，几百年讲述起来，原来也真没有多少可说的啊……
“直到我又遇见了你——这个世界的你，因为某个契机而出现在了我的世界。”
但随之的影像扭曲，让旁人却笑不出来。
饶是苍殊也不禁有些五味陈杂。“值得吗？”
苍殊突然打断：“你没事吧？”
谁能想到呢，贵为魔王的它还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也是那些在暗处窥视的人不敢作死偷听，否则还不知到怎么惊讶了。而同在巨坑中的术玄，早已变了眼神。
要说突然，这个设定一点也不突然，烛戾和螣蛇不就是这样吗，因为烛戾重生到了过去，于是那个时间点上的螣蛇便崩解了，神通的“存在”被烛戾占有，肉灵便化为了符夙。
苍殊一直静静聆听，只是看着这只怪物越来越频繁地“闪烁”，再听着这举重若轻的、与他有关的故事，心情愈发复杂。
“我曾感到疑惑，我为何会独独待你特殊，无关你那些学识；我为何会容忍一个小小人类的冒犯，甚至都不觉得冒犯；我为何会觉得这样一个脆弱的生命是那样令人牵挂怜爱……”
“仅此而已。或者，跟你说说话。我有些话想告诉你，是在‘你’死亡后的足足百年里，我才想通的一件事。”
于是魔王开始娓娓道来。
因果律？
“我们第一次见，是……”
“你有什么办法活下去吗？”苍殊问。
“故事讲完了。”魔王说。
“彼时我并不知道真相，只知道你还活着，就在某个地方。于是我开始寻找你。”
苍殊还记得之前这魔王说了想让他记住。那时都还体会不到，却原来是因为它要消失了，所以才……
这魔王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吧，说不定下一秒就消失了，而它不是说有话要告诉他吗，确定不先捡要紧的说吗？
“找到你。”
“继续刚才的故事吧。”
魔王自己讲着讲着都觉得可惜，感觉自己错失了好多，而现在时间已经不再宽待它了。
他的沉重和唏嘘都不是代入自己的，而像看着别人的故事，这才是感觉最抱歉的地方。不过话说，苍殊想，如果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又会被感动到吗？
所以当同一个“存在”因为时空错乱而出现重叠时，到底消失的会是哪一方呢？看起来似乎都是实力更厉害的那一方消失了，但应该跟实力强弱没有必然联系吧。
魔王扣在苍殊手腕上的手指不由得重了些。“我感到难以置信。”
苍殊觉得，应该是取决于更为抽象的因果律。
真是轻描淡写抛出一声雷。
魔王停下了讲述。
这是天道法则，然而他眼前这个魔王却正在以一己之力抵抗天道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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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却异常得平静，它平静地说到：“新的王要诞生，它与我似乎无法同时存在，我现在还能压制，不过好像还是比不过天道。”
“可我跨越时空而来，却又失去了有关你的记忆。只是总有些细节会让我感到熟悉，直到听见你的名字，我想起了一切。”
“嗯。”
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这儿倒又惜字如金了。简短地，肯定地。
魔王的影像突然又闪烁了一下，而它依旧若无其事地：“嗯。”
它希望这个世上还能有人替它记得，尤其这个人还是苍殊，自然再好不过。哦，准确来说，也只能是苍殊。他只希望是苍殊。
而苍殊这话刚落，他便看到魔王的影像突然扭曲了、又像是崩解了那么一下？！却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苍殊很肯定不是他看错了！
“你说，我听着。”
这个变故让苍殊顿时睁大了眼。“你？！”
魔王：“现在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还如此云淡风轻。
“……就发现你突然没有了生息。”也确实没再讲几句，就来到了故事的尾声。“而我用了百年，竟然也没有发现你的死因。”
每一个魔王的“人格”都是独一无二的，而这一个魔王的“人格”确实尤为聪敏清醒，它清楚知道它的本能，知道自己的存在被天道赋予的意义。既超然又入戏。
“如果你觉得是的话，那就是吧。”苍殊说。既然对方要唯心论，他也不介意。
真遗憾啊，如果早一点发现的话。
“然后？”
魔王摇了下头。
“是因为见到我，才触发的？”
“那个时候我已经是灵界和魔界的主宰，可是我却觉得一切都没有了趣味。我的本能应该是追逐强大，解开自己身上的一重重天道枷锁，为与仙界对立而生，以达到世界的平衡。”
“我记住了。”苍殊说。
它凝视着他。
无与伦比得专注。
“又为何会觉得世界随你而生，随你而亡。”
就是，比如烛戾既然发生了重生的事，那螣蛇的存在必然会被覆盖吧，不然烛戾何必重生，重生事件不发生不就够了吗？同理，如果是新生魔王被覆盖，那它的诞生何必发生呢？
魔王似有深意地看了苍殊一眼，说：“好。我也想让你知道，想你能记得。”
惦记着自己支线任务的苍殊引导到：“虽然很好奇，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听你先跟我讲讲‘我’跟你的故事吗？”
“后来我才发现，这种感情在你们人类的世界里，被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