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只恨此人在世间(2/3)
魑妄一下就正色了！“什么印象，你仔细想想，这个人已经来过王宫了？他现在人在哪？”
魑妄的心都紧了起来，从刚才王表现出异状它便注意到了，并且非常清楚地明白王为何会如此：这些什么地理数学物理化学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那个人类涉足过的影子！
但它硬生生顶住了，再不泄露出丝毫破绽，声音无比的自然平稳：“魑妄只是忧王之所忧。想不起丝毫线索，魑妄感到无比失职，感到了压力。”
王看着面前的星相布图，灵光一现，用尾巴在图上某处点了点。研究了这些天，它终于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是如何得知解开第一重锁的线索、又是如何得知灵穴所在之处的了。
——占星术。
它没想到王竟然还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魍死高兴地拍了拍自己强壮的身体，“都好了，有王为我疗伤，好得可快！”
当地图展开时的某个瞬间，它心头倏忽闪过某种异样！快得都捉不住。
但如果，它的欺君换来的是一死，它也在所不惜，因为它确信有这样做的价值！那个人类，绝对不可以再影响到它的王了！
这许多日以来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似能触及真相的预感，它也不研究什么地图星图的了，放下手里的所有东西，全堆在眼前，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灵感。
当触尾从星象图上抬起，准备去拿地图时，王的视线落在两根触尾中断了一截的那根上，心中不禁又一次飘过淡淡疑惑。
“魑妄。”
“魑妄，你心情不好啊？”
就同它想不起自己为何会跨越时空一般。
它也不像魅离那样，还好奇过魑妄找一个人类做什么。
这里说一下，因为跟魍死这个憨憨解释穿越时空的设定太费劲了，魑妄就说它和王是死而复生——魍死接受良好。
该死的，这记忆为何不消失得更彻底一点！它该怎么才能阻止王想起来？！
一时也无解。
王会给予魑妄信任，因为它是它的伴生魔侍，是绝对不会做出有害于它的事的。它作为王，可以赐予它们相应的信任和一定的自由，这是王的气量。
魑妄看向迎面走来的魍死，“你伤都好了？”
“你看着这山海图，这算式草纸，你能想到什么？能想到与失忆有关的事吗？”
可是怎么也没有更多的灵感了。它不愿就这样错失，便往四周扫过——它既然能从“遗产”中得到一点提示，就可能还有其他线索吧？
它并不是疑惑自己竟然有伤，若渡劫修士围攻它也有能耐破它的防，损它肉身，所以如果只是受伤的话，它倒也不会太奇怪。
这不是魔王刚穿越过来神思不属的时候，魑妄再想蒙混过关可没那么好运了。
魑妄本要离开，忽而想到什么，又问魍死：“你知不知道一个叫苍殊的人类？”
王竟然还有想起来的可能，那它要做的，就是清理掉王身边一切有可能让王联想到那个人类的东西。以及最重要的，找到这个世界的那个人，杀了他！干干净净地、一粒灰也不留下！
可是异样感再强烈，它再怎么深思也始终无法突破那迷雾。它少有地感觉到了足够心绪起波澜的不悦。
可怪就怪在，它想不起来自己这触尾是何时、被谁、又如何失去的了……
“想起来了。你还在找他啊？我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他来没来过王宫，不是你在找他吗？还让我们帮你找，最好抓活的。”而它只想杀人，抓活的在它看来太没劲了，所以它其实没怎么搭理魑妄这事儿。
它们现在的王，也是数万年前仙魔大战兵败身死后的魔王重新诞生而来，据说也与上一任的性格相去甚远。之所以是“据说”，那是因为它是伴生魔侍，它的存在取决于每一任魔王的诞生。
它怕死吗？当然也怕，就像刚才。它还想永远追随在王的身边。
“魑妄，想不出来……”原谅它吧王，原谅它的谎言，它都是为了王您好啊！
而幸运的是，它竟然真的又发现了让它异样感持续攀升的东西。
“可惜魉厌已经死了，不然也不用麻烦到王。”魍死可惜到。它没什么同胞爱，除了对王，它根本不存在好斗嗜杀以外的感情。
“……”
不过新诞生的王也会有祂的伴生侍魔，到时候各侍其主就好了。
说来，那个“神”明明说了这边是什么平行世界，两边都是它，那，为何两个自己的经历和命运会有诸多不同呢？就比如这占星术，它就没学。
魑妄皱眉，“‘我’找他做什么？”
王其实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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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妄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但它还是放过了魑妄。“你下去吧。”它想独自待一会儿。
…
魑妄跟这个一根筋的莽夫也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只提醒到：“王现在不见魔，你一个时辰后再来。”
说回来——
难道，这触尾损失之因，就与自己来此世界的缘由有关？
它记得那边有一卷灵界的山海图，这便取来对照看看有没有卜算正确。
而魑妄也知道王并非被他蒙混了过去，所以它非常感动并荣幸于王的信任和宽大。亦有愧疚。但在愧疚的同时，它又无比坚定不能说出实情！
“是。”
非常细微的变化，但逃不过它的感知。
“在，王。”
如果没有已晋真仙的王，以它当时的伤势，怕是真要交代了。而这些时日也一直在静养修复——魔族肉体普遍强横，自愈能力惊人。
有意思，它对此很感兴趣。
想着这些的同时，它用触尾取来了地图卷轴，在桌上铺开来。
明明王什么都没有做，连威压都没有放出来，但魑妄顿时就感觉有千钧之重压在了身上，冷汗几乎都要控制不住冒出来了，死亡的阴影就那么沉默又无法抗衡地笼罩着它。
“我不知道。”
算术，它在那个世界也是深入学习过的，为什么现在看到也会生出别样的感觉来？
魍死也不多问。“哦，好。”
“嗯？嗯……好像有点印象。”
不过它这点时日也只习得皮毛，不知能不能求证一二。如今的它并不需要知道解锁的信息，它只是好奇这个占星术而已，它在自己那个世界是没有涉及这块领域的。
而等它看着看着，突然冒出“这舆图太简略，也不知分率、迂直等为几何，若能建一个沙盘应该更精确易看”的念头时，之前那一闪而过的异样便陡然强烈起来！
魑妄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毕竟它那个世界苍殊既然能和王产生交集，这个世界其实按理说也该如此吧？虽然不知两边是哪里出了问题变得不同了。
——一些写满了算术式子的纸张。
当真吗？
原来是“卜”出来的。
王无悲无喜：“你的心跳和血液的流动变了，魑妄。”
所以，如果这个世界已故的魔王重新诞生了的话，会怎样？两个魔王吗？那它该怎么办，如果两个魔王意见相左，它可不知该如何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