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支线的完成(2/5)
金想的不错，看似什么都无所谓的苍殊，有着超出他们想象的掌控欲。
苍殊的口吻、神态，都绝对称不上冷硬，稀松平常的温和，却偏偏，透着股冷淡。
但苍殊还没说完：“还是说，在你眼里，我是脆弱到只能被保护的存在，或者愚蠢到无法做出正确判断的领导者？”
艾尔芬斯不住摇头，绝望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而这种双标，则是他给的定位不同的原因。他对这些雌虫，有一种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惜，一种天然的保护欲。
而是丢弃。
但在他准备启程前，艾尔芬斯托虫求见他一面。
之前，克里斯感染那次，苍殊就不满过克里斯的隐瞒。因为你看，对于克里斯来说的死局，于他而言却几可说易如反掌。
“……”艾尔芬斯感到了被咄咄相逼的无措。“当时的情况我并不确定，不能用自己的猜测扰乱您的行动，甚至可能害您遭遇危险。”
“好好养伤吧。”
艾尔芬斯或许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不用去战场了；或许是在问，自己哪里没有做对，让苍殊动了真怒，厌烦了自己。
艾尔芬斯问他为什么。
苍殊上前一步扶住了差点从床上栽倒下来的艾尔芬斯，甚至是依旧温柔地将虫子安放好。
确认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但艾尔芬斯直觉，有什么快要从他手里溜走了。
艾尔芬斯心下陡然一空！
所以，想要脱离他掌控的东西，他通常是丢弃，连一丝波澜都不会有。
艾尔芬斯也好，克里斯也好，还有其他一只只的虫，总是用为他好、或者满是自我感动的牺牲精神来包装他们对自己知情权、决定权以及掌控力的剥夺，而他们本人，怕是还毫无自觉。
如果是面对一个奄奄一息的伤患，苍殊还不好说太狠心的话，那既然没有大碍，苍殊不介意把话说清楚，也免得吊着别人。
苍殊很厌烦软弱的家伙，但这些雌虫只要不面对雄虫，都绝对称不上软弱。他们的绝对弱势，也不过是世界的受害者。
“你不信我，这没有错，换了我自己，比起别人，肯定也是更相信自己，这是虫之常情，我不会为此生气，也不介意。”
苍殊不以为然。
艾尔芬斯在没有底气的时候，就会从“雄主”改口叫“苍殊大人”。苍殊知道，但现在却没多少心情去留意这种可有可无的细节了。
他看着苍殊，第一次那样直勾勾地、用近乎要看进苍殊灵魂深处的力道去注视眼前这只令他卑微地深爱着的雄虫，想要去分析苍殊脸上任何情绪的痕迹。
“苍殊大人，我的伤很快就能好，等我的伤好了后，能去前线吗？”艾尔芬斯声音虚弱，小心翼翼地问。
他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伤口都又崩裂了，染红了绷带和床单。可惜，这些苍殊都看不到。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艾尔芬斯：“你不用去了。”
艾尔芬斯睫羽微颤，微微垂眸。“……因为我想赎罪。”
苍殊闭上眼，他没有因为这番话生出半点感动，只觉得烦躁，还有一丝心累。
至于外族，想必感受不会美妙。
苍殊就觉得无语。
苍殊说他并不介意，因为被他丢出那个保护圈的人，就是“他人”了，那样做确实是人之常情，合情合理，也与他无关。
他知道自己跳过苍殊擅自行动不对，可他怎么也想不通，苍殊的反应竟会如此冷绝……
医生还念叨着圣厄尔润大人对雌君的体贴，推开病房门，却是被病人痛不欲生的模样吓了一跳！
艾尔芬斯看得没错，苍殊这次是真的生了气。他确实很少有介意的事情，所以才容易被误认为包容随性、好说话好脾气吧。
“那么，当你确认了敌人行踪的第一时间，为什么不是通知我，而是伪装成我想要独自解决？”
苍殊这边的事很快就收了尾，他把西西交给了克里斯和萨马尔，而他则打算即刻赶回边境，加入战争。
其实他已经报了上前线的队伍，所以一周之前才会从部队回到庄园，进而撞上洛基他们。所以按照流程走他就能去战场，用不着征询苍殊的同意。
他将他们纳入自己的保护圈，给予他们强者的怜爱，同时也收取了绝对的主导权。如果有谁要跳出这个保护圈，苍殊会做的，不是愤怒，不是镇压，不是调教。
说完，苍殊转身走出病房，对守在外面的医生交代了给病人重新包扎，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艾尔芬斯惶恐！他挣扎着起身，“我……”
苍殊感到了一丝烦躁，但还是去见了艾尔芬斯。
小孩儿一样，受不得委屈，委屈了就一定要让别人也不痛快。
果然，苍殊心道。当时艾尔芬斯那个充满决意的背影，是真的早有所觉，而不是意外遭遇的敌人。
“不！不是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擅自行动，不该隐瞒情报，我再也不会了！”
苍殊不答反问：“为什么擅自行动？”
苍殊说的是艾尔芬斯提出上战场的事。上战场保家卫国是艾尔芬斯的事，但他这边是不需要的了。
“我错了，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您，别不要我…
所以，这些麻烦揽上身、独自承担的行为真有那么值得感动吗？
“为…为什么？”艾尔芬斯的声音都已微微颤抖。
但同时，苍殊最缺乏的一样东西就是，占有欲。
“我不需要你的赎罪。”
艾尔芬斯如坠冰窟。
“你该做的，是把你的发现告诉我，我作为行动指挥需要绝对的知情权，怎么安排的决定权也应该在我的手里，就算选择让你牺牲，那也应该由我来决定。而你的自以为，是在挑衅我的权威。”
但是，艾尔芬斯从昨日到今晨，想到苍殊那疏离的眼神，就无比不安。他在惶恐和伤痛的双重折磨下，一夜未眠。然后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向苍殊确认什么。
“我曾经没能保护好您，又一次让西西在我眼前被抢走，我悔恨自己的无能。我只想弥补，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
比如说，像段枢毅那样的人，哪怕是算计他，他都觉得正常——当然，是正常，不是不介意。
但如果他真介意了什么，却不会憋着独自不痛快。
“只是，这样不听话的虫，我确实不需要。”
“不是的…”艾尔芬斯难过地摇头，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问的是，为什么。”
苍殊瞥了一眼回血的输液管。却依旧心肠冷硬地讲了下去：“你不信我。”
苍殊居高临下扫过病床上的艾尔芬斯，来的路上他就听医生说，艾尔芬斯虽然看上去受伤严重，但大都是外伤，伤筋动骨都不到，月余就能自然痊愈，动用最高端的医疗技术的话，还能更快。
如此说到的苍殊，已然像个冷血的帝王。
“受了这么重的伤救回西西，我很感谢。”他像在对一个外人表达谢意。
苍殊却没打算让他用一个笼统的认错就囫囵过去。
但这一波士气的此消彼长已经是其次的了，人质事件的结束，标志着按而不发的大战正式启动，前线束手束脚的虫族军队终于能一洗憋屈，尽情反扑！
本来跪在床上的他也顾不得身上插着的仪器了，直往床下扑，眼泪根本是不自觉就流了下来。“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求您不要…我会听话的，求您别不要我，我错了……”
专程过来看一眼的克里斯，也感到了物伤其类的压抑和悲凉。
他说真的。
甚至觉得恶心。
艾尔芬斯却无法放下不安，只是不敢太挣扎，顺着苍殊的力量重新躺回病床，流着血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捏着苍殊的衣袖。
甚至，想到这些人啊虫啊的，可能是抱着“就算我为此被误会、为此失去了所有，只要你没事，那一切都是值得的，日后回想起来虽唏嘘也动容，但绝不后悔”之类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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