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世梦为劳生（四）(2/2)
在苍海变化的同时，楼家的一切再次消失。
残忍，绝望。
头颅，与身体顿时分开。鲜血，喷发出来，溅到孩子的脸上与身上。
风无声，一片死寂。
“哎，今天可是楼家昭示礼的日子！”
＊＊＊＊＊＊＊＊几度分割＊＊＊＊＊＊＊＊＊＊乱世长歌＊＊＊＊＊＊＊＊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瀚公子，此话何解？”妍蓝也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像是被惊醒般，孩子猛然抬头，黑色的眸子直直地撞进几度的眼中。
细雨，沥沥地下着。
“嗯。”几度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你的魇梦，该破解了。”
黑发黑眸的孩子，仿佛被全世界抛弃般，茫然地看着自己血染的双手。
凌波零、羽非是与妍蓝一面茫然，看了看那边抱住苍海低语的连非，再看看随意地坐在地上的成若闻与几度，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遭的一切竟然逐渐模糊起来，只有隐隐的交谈声，从客栈楼下传来。
唯有将深陷其中的人，唤醒，才可能破解。
魇梦，让人无法解脱。
“呵，”成若闻慵懒地靠到几度身上，话语里尽是自豪，“阿度，你可真聪明。”
对于成若闻总是喜欢赖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已然几分习惯，几度也没有再推开对方，只是垂眸思索。
入眼，彻红的血色，以及惨不忍睹的尸体。
偌大的院子里，寒风凛冽，那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仿若再世修罗，浑身浸染着血色，那双漂亮的黑眸里没有任何的感情，空洞无物。
不作赘言，几度只是站起身，扫视了这个客栈，淡声道：“楼家。”
耸人的话语从连非嘴间飘出，其他人俱是大惊，“王爷此话怎讲？”
“可惜，我们没那身份去观礼……”
“魇梦？”梦幻般呢喃，苍海双眼渐渐晕起薄薄的水汽，身子一软，靠近几度的腰间，“哥哥……”
无名的悲哀，淡淡地笼罩着整个庭院。
“王妃，”羽非是面色严肃，“不知您能否替我们解释一下……”
苍海似乎慢慢地回神过来，从连非的怀中滑下，颓然地坐到地上。
当周遭的一切顿然变化，几度几人还未适应过来，便骤然被一阵强烈的血腥险些呛晕。
“若闻。”
看着几人茫然的表情，成若闻翻了翻白眼，咕哝道：“真是，怎么这么笨。”
几度没有犹豫地将苍海交给了连非，随意地坐到成若闻身旁，若有所思。
“暮，”连非走到几度身边，伸手将呆滞的苍海抱进怀中，“让我和他说几句吧！”
“那个妖子，”成若闻快言快语道，“就是苍海的心魔所在。而刚才我们看到的血案，是苍海魇梦里反复上演的一幕。”
这里，是几度刚进入魇梦的地方，不远处，湖水清粼粼地微荡着水圈。
青柳，婀娜着风姿。
“啊！”
“哈哈哈，”孩子蓦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得泪水都流了出来，“妖子！！！”
“我是……苍海？”
薄唇轻启，“当年的血案现在正在楼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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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血腥的场景，就算是见惯了血雨腥风的几人，都不由得骇然，更遑论，造成这一切的，是眼前那十岁的孩子。
几度的目光落到那滚落到自己脚边的头颅，正是之前那赶着牛车的老汉。
所以，在苍海那几近疯狂之时，几度的一声“苍海”，是硬生生地将苍海从过去拽了回来。
就如同，传说一样。
眼睁睁地看着，最后的那人，被那个孩子扭断四肢，与脖子。
雨，飘摇着，沾衣不湿，虚幻得如同那些尘烟往事。
除了几度之外，其他几人俱是惊愣，呆立在那里，一时间竟忘记了所有动作。
“呵呵，”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成若闻已然想通了什么，笑着对几度说，“阿度，我想你老公说对了，那妖子就是苍海原本的身世吧！”
听到几度淡淡的声音，成若闻遂不甘不愿地放开双手，暗暗地叹息。
这一声妖子，叫得不轻不重，却让几度猛然一惊。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几度飞身到孩子身旁，轻声道：“苍海，你是苍海。”
死状，与之前在巷子里所看到的，完全一致。
“如果，”成若闻笑得高深莫测，“我没猜错的话，苍海或者说那个所谓妖子的原本样子，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样，与常人无异的黑发黑眸。”
一声惨叫，震彻天地。
空巷口，几人，或站或坐。
似乎没有看见几度他们，孩子慢慢地松开手上最后一个尸骸，默然地站立在庭院中央。
“好。”
随即一笑，毛手毛脚地摸索到几度的腰间，故意在几度的耳边吐气，“还是我家阿度最厉害……”
几度只是抬眼看了看前方。
淡雾轻笼着全身，转瞬间，苍海的发与眼，又变成了……浅白色，虚渺地象要消失一般。
“可是，”看着连非怀中那脆弱而茫然的孩子，凌波零吞吞吐吐，“他怎么突然变成白发白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