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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手里的烟，刚抽了一半，在接电话之前，他还是掐灭。
现在不止累，他更需要时间去平復自己，让理智回来。
韩沛要伸手的那个细节他注意到了，只不过他当时没多想。
其实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韩沛只说了他现在最想说的那两句：
秦书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又一想，来回转机还麻烦，「我中午的航班，那我们明晚见。」
沉默了一会儿，贺竞南看向严沉：「琪琪不知道韩沛已经看到了我们，我要不要跟琪琪说一声，让她跟韩沛解释一下？」
戒烟挺久了，这段时间比想像中难熬，每次想抽就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香港的行程，他紧赶慢赶缩短了一天赶到上海。
老人走到门外，男孩跟着他。男孩很困，老人用胳膊搭着他的双肩说：「真抱歉。」
他现在比较乱，一时拿不定主意，才找来严沉一起喝酒。
第一次是爷爷手术时，生死未卜。
严沉：「误会倒不至于吧，不过糟心是肯定的。」
挂掉电话，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房间又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秦书长长吁了口气。
韩沛：「没，刚回酒店。」
秦书揉揉太阳穴，这才想起，要跟韩沛视频，又一想，眼睛有点肿，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严沉忽然想起：「韩沛大概早知道琪琪以前暗恋的人是你，而且也早跟琪琪在一起了。」
贺竞南没那个心思猜，摇摇头。
他房间的灯也没开，拉开落地窗帘，上海最繁华璀璨的地方一览无余，他心不在焉的俯瞰这座城。
严沉摆手：「别别别，感情的事，你一个外人别掺和。」
「晚安。」
她或许始终是在意他的，只不过这个在意，是过去的秦书在意过去的贺竞南，跟现在无关了，而他走在了错的时间去找她。
说着，他兀自一笑，感觉自己像个爱情专家。
秦书回到房间，一直用冷水拍脸，卸了妆又洗了好几次脸，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发白，眼睛有些肿。
韩沛：「不了，我直接回北京。」
他现在担心的是琪琪，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肯定不会说出来让她陷入两难。
他又好好回想了下那天在饭店大厅遇到的画面：「那天琪琪也说了，她跟韩沛认识，可明显当时韩沛的举动是想跟琪琪握手，装作第一次见面。」
贺竞南用力捏着酒杯，他现在才明白琪琪那个头像是什么意思，hp电脑，可不就是韩沛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贺竞南也开始回想当初四个人吃饭时的情景，严沉这么一说，他当时觉得奇怪的地方，现在全理顺了。
情绪来了时，靠理智根本就管不住。
严沉接着道：「你这一回头不要紧，琪琪以前是单向暗恋，现在成了你跟琪琪彼此都有情，这就搞得韩沛像个外人一样，特别尴尬。」
手机响了，韩沛瞅了眼屏幕，是琪琪。
严沉：「韩沛这人强势又内心强大，他不怕琪琪有喜欢的人，因为他有足够自信琪琪会爱上他，他最怕的是，他还没让琪琪彻底爱上他，结果你说要回头。」
韩沛『嗯』了声，轻触个按钮，窗帘缓缓合上，借着手机的光，他坐到沙发那边，声音透着一丝沙哑：「回北京我去找你，睡吧。」
「记得。」他问：「想听？」
秦书：「嗯，晚安。」
这座城少了往日的喧嚣。
贺竞南点点头，又要了一杯酒。
想着晚上陪她一会儿，就回来处理工作，刚才在电脑前坐了有一个小时，半个字都没看进去，这种情况少有，这是第二次。
他问：「你知道韩沛最怕什么吗？」
两个小时过去，她慢慢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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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嗯。」声音柔软。
「忙完了？」他问。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总不自觉被她吸引，工作之余她的傲慢不讲理，投入工作时的认真不知疲倦。
贺竞南侧脸一直看着严沉，最后隻喝酒，什么都没说。
秦书儘量让自己语气显得正常又轻鬆，「你累不累？」
「不过记得不多。」
她用食指轻轻揉压眼眶，因为眼睛不太好，她几乎不哭，刚才在酒店楼下，她破例了。
那些多细节，他竟然没注意到。
「嗯？」
「嗯。」
「别这么说。」男孩说，「男人该当如此。」
把房间全部灯都关了，秦书坐在沙发上，对着黑黢黢的空间发呆。
这一次，竟为了女人。
只是等一切都合适，早时过境迁。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体会『男人该当如此』的深意。
对于一个人来说，暗恋其实幷不辛苦，辛苦的是从那段暗恋中走出来。
「你还在忙吗？」她问。
夜幕阴沉，还飘着雪。
贺竞南：「怎么说？」
马后炮的话严沉就没多说，他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是说你跟韩沛，你们之间还有这么多合作，现在就敏感了。」
韩沛那边的房间也是，黑暗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轮廓，一点猩红，还有似有若无的白色烟雾。
严沉回忆起那次吃饭：「当时我开玩笑，说琪琪该喊我们叔叔，结果韩沛冷淡地来了句，别扯上我。后来我跟琪琪聊天，韩沛看我的眼神」
他拿酒杯跟贺竞南轻碰，抿了几口，「你跟琪琪其他的追求者不同，你是琪琪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而韩沛又知道，现在你一这样，那种感觉就很微妙，也就是韩沛，换我我早炸毛了。」
他刚又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烟雾全闷在嘴里，一点点从鼻孔喷出。
终于熬过最难捱的那段时间，今晚又破例了。
贺竞南把杯底的红酒一口闷了：「这个不影响，韩沛什么人你还不瞭解？我也不是公报私仇的人。」
酒吧喧嚣，唯独这边静的都能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
「没事，一句也行。」
他给贺竞南分析：「你以为韩沛是给你面子才没下车？他是为琪琪考虑，怕她难为情。他忍着想揍你的衝动回去了，煞费苦心不想让琪琪难做人，你这么一说，那韩沛的苦心不就白费了？」
严沉又说起：「那晚在酒吧，韩沛为小女孩弹琴，那个小女孩就是琪琪，因为那天吃过饭，你跟琪琪去喝咖啡了，韩沛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我还开玩笑说是不是被那个钢琴小女孩勾走了，他没否认。」
听完，秦书淡淡笑了笑，他声音沙哑低沉，治愈了她。
「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喜欢的那本书上的一些片段？」
贺竞南又担心：「要是韩沛误会了琪琪怎么办？」
秦书想挂电话让他早点休息，可又想听他的声音，柔声喊他：「韩沛。」
犹豫了片刻，问他：「我明天就回北京了，你还过来吗？你要过来我等你一起回去。」
加上去过的那些痕迹不时提醒他，她始终是在意他的。
手机响起时，韩沛在落地窗边抽烟。
韩沛：「有点，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