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灾”字应验(2/3)
这样走在街上,杨九对此次旱灾的惨况体会也更加深刻了。这里没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同仇敌忾地骂他祸世妖王,也没人因为他刚振兴了一座城而理所当然地要求他救国救民。只有人看他气色红润、衣着华贵,还生着一张慈悲心善的脸,便不断跪拜着求他赏口吃的,或者救救他们快要死去的父母儿女兄弟。
闵知府脸色一白看向安陵烨,唯恐惹恼了帝王。不过安陵烨只是抬手阻止闵知府请罪的动作,命到:“让他进来说清楚。”
闵知府心一跳,还待再说,就被身后谁拍了一下肩膀,然后听到佑王的声音:“民众无端怎么会袭击官兵,你们是做了什么吗?”
杨九突然对夜鹰说:“护好你的主子。”然后朝前走出几步,将安陵烨和知府一行人留在身后。
那捕快傻傻看着杨九,不明白这突然出现的年轻公子是何方神圣。巡抚大人?他所知道的巡抚只有想到这儿,他一阵激灵,神色有些激动。现在谁不知道佑王发现的神稻啊!那既然这位出现在坞城,是不是能拿出一山的神稻来拯救我们?!
等回到坞城,两相对比下杨九觉得城内的情况已经算相当好了!回了知府府邸,当时安陵烨已经完事,正在和闵知府商议什么。杨九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讲了出来,他这么短的时间跑太远不合理,所以他说有些是他打听到的。
“我还有夜鹰他们。而且,别把我当弱不禁风的女人,我也会武功。”
槽点太多安陵烨反而无语。率先出了书房,示意闵知府带路。
“不行,外面太乱你出去我不放心。我做事惯随心所欲不知轻重,万一到时一不留神没护住你怎么办!乖,你留在这儿,等我回来一字不落地都告诉你!”
疑惑的杨九便找人打听,原来是紧随旱灾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蝗灾!
两边情报一对,就发现闵知府没有跟他们说蝗灾的事。
“大大大大人!不好了!外面又打起来了!”一个大嗓门突然打断了安陵烨的话,声音里尽是惊慌焦急。
这提议杨九有意见,他提起闵知府扔到一边然后转身进了书房,也不管房外两人一脸懵逼。
“旱后易蝗,坞城的旱情比北边轻些,但并不排除会遭蝗的可能。”安陵烨沉吟道。
房间里还有两尊神,闵知府赶紧切入正题:“崔示林呢?”崔示林是衙役小头目,按说给他通报这事儿不该一个小衙役来的。
顶着两位级人物的目光,闵知府干硬地连忙解释:“这个下官也是才知道。本来坞城境内自己治理灾后情况就已有些力不从心”其实说是焦头烂额也不为过了!“下官也只知道大概北到岚邶城都遭了旱,等回过神来就发现灾民疯了似的往南奔命,不得已只能立即闭城,别说放人进城了,就是我们自己人也不敢出城,这消息自然就断了。”他忍不住看了杨九一眼,有句话他没说,就是他真的很好奇这位王爷是怎么出城的不过他也给自己找了个解释,他想虽然明面上自己只看到了四个人,但以这两位的身份暗处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呢,想来护送佑王出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杨九这个巡抚的到来并不用特意隐瞒,闵知府便直接称呼:“回禀巡抚大人,下官这十日来每日午时都会在城中施粥,每到此时便有难民滋事。以前也只是几波流民间大打出手,下官也没想到今次他们竟会殴打官兵,实在”
闵知府松了口气,书房没有其他人,只得他亲自去叫人进来。可来报的人根本没想到知府亲至透着什么猫腻,只当看到救命稻草,一股脑当场就说了出来:“大人,那些流民又打起来了!都”
杨九前世也是吃过苦的,可是却也没见识过真正的饥荒,这幅惨况,饶是他看着也有些不舒服。尤其看到有人易子而食,有人连尸体都能下嘴。不想多看,杨九神行而过,到了更偏僻荒凉的地域,他甚至看到了人肉铺子
一个多月,就能把人逼成这样啊
闵知府说坞城以北尽是旱地,湖泊干涸,河溪断流。越往北,灾情自然越重。
杨九正奇怪这小捕快突然热辣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就听身后安陵烨出声:“朕咳,我也同行吧。”
“崔头被人打晕过去了!”小衙役哭丧着脸,若非如此,打架这事儿天天都有他又何必告到知府大人这儿来呢!
杨九没注意这点,便“回忆”了下,看着小白回放的影像,简直千山鸟飞绝,也没有听到任何的蛙鸣鸟叫。便回答:“估计方圆百里的青蛙鸟类都被吃到灭绝了,可能还剩些蛤蟆,不过那东西有毒,想捉来不容易。”
这就难怪了。
“既然如此,闵大人何不任他们自生自灭?”
杨九摸着下巴,心想,这可真是流年不利了,如果这事儿处理不好,自己先前搞出杂交水稻刷出来的正面分都要被刷负了!一想到赫连都延那心机狗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杨九就一阵烦躁,都在考虑要不要干脆扔掉安陵佑这个身份,当个幕后来跟小烨儿出双入对不也一样不耽误撩汉!不过小烨儿应该更希望我当插在安家的谍中谍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安陵烨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只能换个方向:“还是猜测的事情切不可传扬出去动摇民心,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稳定治安。闵知府,这坞城中大约有多少流民、多少”
这样子杨九可不敢让安陵烨靠近过去。
杨九实在不想打击安陵烨他的武功在自己眼里根本排不上号,“我这么宝贝你,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信。”
杨九捏着下巴,道:“官粮本是该这个时候拿出来救济他们,不过看样子再这么救济下去反倒是救出了一群刁民啊~这样,本官随你去看看。”
看安陵烨还没打消这念头,杨九以退为进:“除非你让我全程抱着你,只有这样我才放心~”咦,这个主意真不错!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小烨儿
闵知府心惶惶,坞城已是这种情况,若再发生蝗灾,他简直不敢想象届时会变成怎样的人间炼狱!“这下官去寻些善治蝗的庄稼人?”他征询到。
“”—_—
这话说得,还当着陛下的面呢,佑王殿下是不是过分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其实难民那么多,自己这点救助根本没多大作用,他自己也觉得还不如留下来保住一小部分人,可是,“其实当初是有人说官府有官粮,合该救济百姓,如果不从就砸了下官的官邸衙门”他选择实话实说。
“杨天胤。”安陵烨只连名带姓叫了一声。
北面的城门都封闭了,杨九没必要为难守门的官兵,施了轻功出了城。他很有预见性地挑了侧边僻远的地方跳下的城墙,果然往城门处走,挤满了灾民。哀嚎遍野,臭气熏天,夹杂着尸体的腐臭。
“以现在的旱情看来,若爆发了蝗灾定然厉害,几个人几只鸟不过杯水车薪。除非能捉来少说上百只雀鸟鸡鸭、田鸡蟾蜍”安陵烨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杨九,这里只有杨九出过城可能知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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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感慨,而是有些疑惑。
可惜他们眼里慈眉善目的公子贵人根本没有颗慈悲心,杨九一路无视,又打发了几波意图不轨的人,朝北出了城门。
安陵烨有事要安排,杨九识趣地一个人出了门,实地考察一番。
杨九就投降了,“好好好,我不耍无赖行了吧。哎,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他还一脸委屈和迁就,“算了,大不了这次我安分一点就是了。”
到了临时搭建的布粥的凉棚,现场的混乱叫人忍不住皱眉。除了有人乱哄哄地打成一团,还有妇孺儿童哭喊连天,地上还有血迹,甚至能看到一些肉块和被咬掉的耳朵之类。空地上在打架,凉棚这边则是疯抢,护着粥桶的官兵几乎快被摧残得不成人形
但既然这两位爷真有来去自如的本事,他真想他们赶紧走人!城里现在这么乱,皇上万金之躯一个不小心被怎么了,原本自己可能只是被饥民祸害,现在自己却时刻面临掉脑袋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