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晓(1/1)
楔子
死亡并不代表结束,它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而活下去的人,将背负着活下去的使命随着世界继续沉沦。
我们从远古的山脉走来,带着对盘古与生俱来的忠诚守护着她的大地,与万物同生,与天地同寿。
沧海桑田,我已经不记得我存在了多久。
或许是缓慢地,或许是一夜之间,心死了,灵魂也就死了,这种方式叫做“蜕悟”。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处盘古给予的软肋,经历了蜕悟之后便能将它斩断,盘古便可以收回他的馈赠。
后来那个孩子的成长,改变了人类的世界。也破坏了生命的平衡。
他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他创造了,那个蔓延了整个世界的强大组织。他帮助人类像我们一样如何使用生命。将人体的生命透支而后达到想要的能量转化。
然而,寰宇中的一切都遵循着一个法则。
——万物守恒。
我们族人的维系生命的能量来自盘古,而人类的维系生命来源,只有他们自己。
从人类开始透支生命那一刻起,他们便无法寿终正寝了。
序章晓
风雨交加的夜里,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我们兄弟二人。
我披着外挂打开屋门,见到浑身湿透的漠溯回,女人的长发被雨水打湿,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求求你们,救救他。”女人的声音沙哑,用盘古族语言哽咽地说道。
初生让她进屋,并将孩子放到屋里的软塌上。那是一个模样精致的男孩,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他是谁”初生问道。
“是我儿子。”漠溯回低着头说道。“是我和女娲族人生下来的。”
夜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屋内的人。
凌晨时分,雨势渐歇,男孩悠悠转醒,看到一个白发男子掐着一根银针,针尖刺在自己的胸口,淡淡的蓝色烟雾萦绕在细长的银针上,男子金色的眼眸中映着一旁微微跳动的烛火。
男孩用了唯一的力气,一把攥住男子垂落的白发。
初生注意到他已经醒了,拔出那根银针。我坐在一旁,也看了过去,摸了摸药壶的温度感觉刚刚好。
我端着药过去。男孩却攥着初生的头发死死不撒手,就像握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
“我来喂药吧。”
我点点头,将药碗递给兄长。转身离开。
初生摸着药碗的温度,“不烫了,把药喝了。”
男孩漆黑的丹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初生也不在意自己被攥住的头发,沉默着喂他喝药。
漠溯洄探到软塌旁边见孩子没事了不由地松了口气,她本来的黑色长发竟然一夜斑白。
修养了几日后,漠溯洄想要带着孩子离开,谁成想男孩死命地抱着初生的腿就是不肯走。
“你给我下来!”漠溯洄愤怒地揪着男孩的耳朵。但他依旧攀着初生的不撒手。
“你就让他留在这里吧。”我见状无奈地说道,“你不是说要去给他父亲报仇吗,带着孩子去总归是不方便。”
漠溯回最后终于放弃了带他离开,男孩也安分地留了下来。
我只是觉得觉得这个有着一半人类血统的男孩很特别,而大哥对于男孩的纠缠一直都很淡然,没支持,也没反对。
这一生,直至消亡,漠溯回仍旧对这个孩子抱着矛盾的态度,或许当时自己做出些改变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多年之后,同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生命源发动机的声音,在城市中造作。
漠溯洄背着晓疯狂奔逃,身后跟着体力不支的飞鸟。
的黑衣在围堵他们。漠溯洄本来有能力带着他们两个走。但是事与愿违。
一辆机车穿过小巷横在他们面前。漠溯洄转身正想调转方向,奈何飞鸟却跟不上她的速度。
一名黑衣跳下机车,体态修长,护具遮住了容貌。他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镣铐,甩开锁链直飞向鸟的脖子。
“当”的一声,漠溯洄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打偏了镣铐。幽蓝的生命源结晶在雨夜中荡漾开来。那锁链一个回旋,再次以迅雷之势扣住了飞鸟的脖子。
漠溯洄上前伸手,在那人抽回镣铐之前抓住锁链。一股巨大的力量令她惧怕。她对来者怒目而斥。
“你是谁!”
对面的人握着锁链,沉默不语。黑色的护具将他的面容挡得严严实实,雨夜中连他的一根头发都看不到。
“是谁给你们的这个任务!你们为什么要隐瞒我!我才是这一任的监视者!”
对面的人依旧和她僵持着。然而漠溯洄背着晓,单手和对方力量对峙,脚下已经开始向前滑动。
“溯游要的是晓,只要他还在你手上,你总有一天会见到溯游。”飞鸟对漠溯洄飞快地说道。“漠溯洄,松手。”
趴在漠溯洄背上的晓惊讶地回望着飞鸟,脸上不知道是雨是泪。
“那你怎么办!”漠溯洄问。
“你不松手我们就会被一起被拖过去。”
身后由远及近已经传来了机车的声响。
“松手吧至少保住一个”飞鸟的几近哽咽地恳求道。那仿佛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寄托。
当漠溯洄松手的那个一刻,她疯狂地转身奔逃。飞鸟的身体向前摔倒,被拖在了泥泞路面上。
晓趴在漠溯洄背上回头望着飞鸟,他对飞鸟的记忆便停止于那一夜的逃亡。
他们年幼,无能,不知所措。
“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飞鸟对他说。
漠溯洄紧紧地抱着晓,喉间哽咽却一言不发。她感觉这一生都没用过这么多的力量去奔跑,她想回过头去直面因果,但是她逃了。
凡刹手挽衣袖安静地泡着茶,室内熏香缭绕,漠溯洄不管不顾地坐在那里牛饮,身后站着一个男孩。
一旁的初生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层层山林,白衣白发恍若隔世。
半晌过后,初生开口问:“他出现了吗?”
“没有。”漠溯洄重重地放下海碗,幽幽地盯着前方。
“我起码要保住其中一个。”漠溯洄说道,“我见到了两个孩子,大的那个说一定要保住小的,溯游的筹码在这个小的身上。”
在直面来者和逃跑之间她选择了后者,相对于抵抗,她似乎很不想面对那个离开他多年的儿子。
“所以你回来了。”凡刹抬眼问道,随后他看着一旁的却生生的男孩,“他儿子?”凡刹问道。
漠溯洄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盯着那孩子一言不发。
初生转过身,捏起男孩的下巴看了半晌,单单地说了一句:“克隆体。”
凡刹的茶壶停在半空,扭头望着初生。
漠溯回扭头看了男孩一眼,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惊怒。男孩有着和那个人像极的一双丹凤三角眼,黑发黑眸,模样和那个人小时候一模一样。
漠溯洄问向他,“会说话吧,有名字吗。”
男孩望着她许久都没吭声。
初生蹲下身子,忧伤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对着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着面前的男人,发出了软糯的一声,雌雄难辨。“晓。”
“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初生柔声继续问道。
男孩看着他,小声说道,“我哥”
“哥?”漠溯回微微皱眉。“应该就是带你逃出来的那孩子吧,你家里还有谁。”
“·。”男孩口中发出一个名字,把古老的姓氏念得一个音都不差。
“啊?是他?”漠溯洄惊讶道,吓得小孩子往初生身上一缩。漠溯洄看了一眼他们,气急败坏地把孩子拉了过来。怒气冲冲地对初生说道,“以后这孩子不准见你。”随后抱起孩子当当当地走了。
留下初生静默陈思,凡刹端着茶碗无奈地摇头。
当漠溯洄安顿好漠晓之后,回到总部调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然而调查结果都快要让她气疯了。她身为这一任的监视者,刚刚上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天晚上的任务记录全部被抹杀的一干二净,所有记录显示这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一样。
修尔听了漠溯洄的讲述之后把脸埋在双手中颤抖地抽着气。漠溯洄窝在修尔的办公室的沙发里抽着烟。
“不论如何,如果有了飞鸟的消息请你告诉我。”
“我看很难。”漠溯洄按灭了烟头。毕竟她找了溯游这么多年音信全无。
“那那个孩子呢?”
“那个孩子留在我身边比较安全。”漠溯洄起身向门口走去,临走时转头问修尔,“你知道关于那孩子的秘密吗?”
修尔思索了片刻,突然问道,“秘密?什么秘密?”
“不知道最好,”漠溯洄瞪了他一眼,“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漠溯洄离开后,修尔看着自己的手机屏,照片上的黑发少年笑的依旧灿烂。而修尔已然汗湿重衣。
十年后的行政区,漠溯洄带着漠晓再次回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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