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1/1)

    。

    虽然从穆骏游那里拿到了军符,但杜宣缘并不着急把它交给吴王。

    她还跟穆骏游拖了几天、演了几场戏。

    实则是借此机会来找穆骏游商议后边的行动。

    虽然门口守卫退避三舍,但在谈到重要之事时,他们也会压低声音,并时时注意着外边的动静。

    “要借吴王为我们‘洗白’,怎么才能让朝廷相信我们并无反心?”穆骏游从杜宣缘哪儿学了新词,觉得很有意思,与杜宣缘闲聊时常常会用上。

    “穆将军忘了我的身份和任务吗?”杜宣缘道,“皇帝令我一月上呈一封密信,还要言之有物。”

    她轻笑一声:“吴王这不是贴心的为我送来这个月要写的东西了吗?”

    想来亲叔叔谋反一事,一定会给皇帝带来一个大惊喜。

    “吴王将我们看管的如此严密,虽是密信,恐怕也很难送出去。”穆骏游思虑着说道。

    杜宣缘颔首:“所以得好好考虑考虑该怎么写。”

    “这是皇命,吴王不会阻拦我上呈信件,否则只会欲盖弥彰。”

    穆骏游补充:“但他一定会提前启阅。”

    “只能想办法‘暗示’。皇帝要拿这封密信来挑我的刺,必然会仔细阅读这份密信。”杜宣缘思索着如何在字里行间藏一些讯息。

    不过不管皇帝看没看出来,事发后,这都是他们“被逼无奈”的证据。

    下一秒,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聊到半截的话,齐齐望向门口。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逐渐清晰。

    “叩叩——”

    敲门声响起。

    “陈御史,王爷有请。”屋外的看守如是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杜宣缘起身并冲穆骏游说了句:“还望穆将军好好考虑考虑。”

    她打开门,扫了眼守卫后离开。

    守卫端着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关上门径直回到岗位。

    杜宣缘被带到灵堂。

    福乐郡主的葬礼依照大成规制,在王府停灵七日后转入陵墓的棺椁中,再停七月才封棺、封墓,正式下葬。

    灵堂里已经摆上冰盆、香料,既是防腐,也是用来掩盖死于非命之人身上的血腥味。

    一入其间,阴冷的冲鼻香味便缠绕上来。

    吴王依旧站在棺侧,凝视着福乐的尸身——按礼制,早应在死者面上覆盖一层白纱。

    可吴王不许,谁又敢为福乐蒙面呢?

    几日过去,妆容已经彻底无法掩盖尸体的灰败,艳色的口脂落在上边,只透着森森诡异。

    赶来吊唁郡主的人,现在自然被暂且引调离开。

    灵堂仅他们二人在此。

    杜宣缘进入灵堂后,并未多看像个石膏像一样定在那里的吴王,而是向福乐尸身祭拜,取三支香引燃并插入炉中。

    她低垂的面孔上萦绕着淡淡的怅然。

    像是在道别一位说不清关系如何的旧相识。

    就在这时,上首的吴王忽然抬头,上上下下打量杜宣缘一番。

    他道:“听说福乐从前很喜欢你?”

    杜宣缘身形一顿,正色道:“下官只是有幸能同郡主说上几回话。”

    吴王恍若未闻,自顾自道:“福乐太年轻,她的陵墓还没有建好,她也没有成亲生子,左右墓室都是空荡荡,实在是不好看。”

    杜宣缘:……

    她已经预感到吴王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吴王下一句便是对杜宣缘道:“不知陈御史可愿为福乐殉?”

    吴王话音落下,便凝视着杜宣缘。

    灵堂内一时间安静到落针可闻。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杜宣缘毕恭毕敬地说道:“王爷说笑了。郡主酷爱美人,下官相貌平平,若是常伴郡主左右,恐会惹恼郡主。”

    吴王再次打量她一番,嗤笑一声。

    “你倒是了解她。”吴王道,只是紧跟着又说,“也是,你若不了解她,如何能利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

    杜宣缘大脑极速运转。

    她并未停顿太久,语气平稳地说:“王爷珍爱郡主,下官也不过是想借此博王爷青眼。”

    话题被从风月之事上引到“大事”。

    吴王思及叫她来的目的,颇带问责语气道:“看来这安南军的军符粘手啊。”

    杜宣缘露出忐忑神情,小心翼翼道:“还请王爷再多给下官些时间。穆将军态度已然松动,只是还有顾虑……”

    吴王冷笑一声,道:“我儿后日入墓,陈御史,本王再给你一日。”

    杜宣缘唯唯称是。

    甫一回屋,杜宣缘诚惶诚恐的神情一收,从怀中掏出那枚军符轻巧一抛,唇边带着笑意。

    想想刚才吴王起头的那句话,杜宣缘还有点感慨。

    她对福乐确实很了解,深知陈仲因的长相不是能吸引到福乐的类型,初到姜州时也是教更加可爱的阿春去拦福乐的马车。

    可福乐偏偏对她穷追猛打,分明没有证据,却近乎直觉般认定是自己戏耍了她。

    昔人已逝,杜宣缘不知道福乐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她冥冥之中,觉得福乐或许是在“陈仲因”身上看见了熟悉的影子。

    杜宣缘嘴角弯着,眼中却浮现一点哀思。

    不过她很快便收敛这些情绪,心下笑道:还真叫小陈太医说准了。

    她抛下“糟糠之妻”远赴江南,刚把阿春安置好,果真就在外沾花惹草,险些把自己“沾”成陪葬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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