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2)

    林姝躲在泡泡里，出去是不可能了，泡泡没有方向，只能随波逐流，更何况她正在被眼前的精神体狩猎着。

    林姝轻哼一声：“看情况吧。你先出去，再不走塞安该赶人了。”沉靡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望了她一眼，林姝甚至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是个生活底层的负心汉。

    塞安检测自动开启换气功能。钱成夏走了进来，见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没动，伸手推了推。林姝深吸口气，但还是好脾气地拿起看了看，刚安抚完哨兵，还没吃早餐，真有些饿了。

    沉靡缓了一会儿，将止咬器和电击项圈取下。明明接触不算少，他依旧腼腆：“林姝，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林姝：“你，解决楚鹤然？”面前的哨兵点了点头。

    林姝：“我衣服不多了。”几乎是从唇舌挤出来的话。沉靡慌乱地起身：“不是，我。我其实给你买了些衣服。今天应该寄到了你们宿舍。没有……没有衣服给我也没关系。”

    林姝打开门，林姝关上门。

    林姝看了看钱成夏，钱成夏也看着她。林姝摸了把他的脑袋：“还行。”说完，把他赶了出去。

    “还好吗？”沉靡攥着她的手，眼睛湿润，但显然比之前学会了要克制许多。林姝摇摇头，见对方还不走，只好抬头看向他。

    果不其然，看见了钱成夏守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这会吓死人的吧。林姝打开一条门缝：“你会写报告吗？”见对方不明所以但依旧点了点头。

    全身湿透了，她还穿着今天开会的制服，白色上衣质量很好，贴在身上也只是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但湿漉漉的滋味很不好受，而且这泡沫随时可能一戳就破。

    沉靡：“我预约了你的精神安抚。想着干脆来接你去。”好歹是她的哨兵，不知道为什么林姝好像对于这部分哨兵讨厌的阈值好像降低了些。

    她站起身跑去看，水从底下门缝蔓延出来。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洗手台的水龙头没关，开了一夜，池子里满得溢出来，整块地都是水。冰凉的水温让林姝彻底清醒。

    没有哨兵的精神体还能活吗？答案显然是不能。这是书本上传统意义的答案。

    林姝收回手，站起身去隔间洗了下手，走回来：“说吧。”

    来到白塔向导室，林姝也确认钱成夏是打算24h进行保护她了。沉靡浑身变扭，看了眼钱成夏又看了眼她，支支吾吾地说：“能不能让他出去啊，我在这里你不会有危险的。”

    开始为沉靡进行精神安抚，因为标记的缘故进入什么的精神图景变得很轻松，整个空间都快要比外面舒适得多。但轻松归轻松，c级向导的差距在那里，结束的时候林姝依旧感觉很累。

    “咕噜咕噜……”林姝拍打车窗，车门被巨力卷走，海水彻底灌了进来。林姝不得不屏息往角落躲，在触手伸进来的时候躲过去，蹬住车门框往外窜。

    她回到了与张玄和林阿侬在海岸边的那一天，这次，触手的目标不再是所有人，而是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卷向她所在的车。

    林姝在一旁看了眼，开始说自己是怎么被楚鹤然抓的，又是怎么与自杀小队相遇。当然，忽略了什么梦境，什么标记之类的信息。

    林姝也终于知道沉靡是怎么超绝不经意透露他是个被标记的哨兵了。

    梦醒了。

    它的颜色很淡，没有那日攻击时蓝色的花圈显得那么艳丽。而且，居然只有四条腿。它身下四只触手蠕动着，吸盘是白花花的一片。那次没仔细看，还以为是被张玄的队伍撕扯成了半边。

    把他关在门外他会不会举报她啊。林姝贴着门看了眼猫眼，皮肤被眼镜咯了一下，她往下扒拉了一下就看见对方正阴森森地盯着猫眼，仿佛能透过这层小玻璃看见她。

    林姝讨厌水，本以为一辈子呆在白塔的她永远不会接触到这种情况。呸，腥咸的味道，迎面撞上一颗透明的泡泡，一下子回到了脱水状态。

    先写塞安的问题吧，检测bug实在是太多。寥寥草草几十字，林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这栋大楼多了不少巡逻。她去给自己倒杯水，突然又想看一看猫眼，总感觉门外的灯忽明忽暗的。

    蜕皮期，最虚弱的时候。和真的蛇一样呢。林姝：“还需要我做什么？”

    她根本来不及出去，只能看见窗外翻滚的世界以及所有有扑过来救她的哨兵，那几颗被洒在车内的糖果滚来滚去，看的心烦，想起来了，那次半梦半醒间是和她坐一车的哨兵们给她丢的糖，真是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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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写过这种东西，只依稀记得公式。平常都是听别人在那讲，而且听的机会也不多。可是今天会议的那场面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起来怎么编。

    林姝：“出去。”钱成夏将营养剂放在桌子上走了出去，关门前还看着她，林姝回以目光轻笑。

    “我，马上要进入蜕皮期了。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这段时间会很虚弱。也会，也会特别需要伴侣，呃向导的陪伴。所以，这可能是这段时间我主动来找你的最后一次。我希望，你可以在几天后来看看我。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沉靡微尾有些红，原本白色的眼睫都沾染上了些许淡粉色，金色的眼睛期许地看着她。

    像恐怖片。林姝往后退了几步，晦气。洗漱完之后，她忍不住又去看了眼猫眼，总算没有人了。林姝回到房间开始琢磨报告。

    见他点了点头，林姝指向报告：“我来说事情经过，你看着写。”他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对于林姝潦草的几句话也没什么评价，只是抬手改了些什么。

    她清晰地看见了海底世界，不知道是落入多深的水域，但眼前显然就有一只熟悉的精神体。那只蓝环章鱼，长得很恶心。

    醒来的时候天还微微亮，梦里的蓝环章鱼很醒目，林姝正打算胡思乱想，但浴室的水声越来越大了。

    回到房间，看着天花板，在睡着的前一刻还在想何姨说的精神力攻击的事情。

    联系好塞安机器打扫，林姝才整装出门。开门的那一刻终于没有见到钱成夏的身影。但到楼下的时候，就看见沉靡和钱成夏在说着什么，虽然可能是沉靡一个人在说。

    沉靡缓慢地眨了眨眼：“给我一些衣服？最近穿的……可以吗？”林姝想起自己一部分衣服已经被林阿侬带走。

    “啵！”章鱼对她吐了个漂亮的水圈。

    打开嗅了嗅是浓郁的果香，和其他的营养剂不太一样。

    钱成夏写的也很快，最起码比她要熟练很多。林姝拿起来瞅了瞅，居然还挺有模有样。不过看起来她怎么惨兮兮的，这不是重点，在最后的申请里居然还有索要赔偿的信息，除去自杀小队的要求理应还有其他的相应赔偿，比如塞安方面给她造成的损失。

    林姝：“进来吧。”林姝带他走到书房，她很少踏足这里，房间的设施和最初没什么区别。拿出自己写的一点点报告给他：“你的任务是保护我，在此期间也应该有义务为我保守秘密。比如现在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来过我家。”

    走近的时候她注意到钱成夏瞥了眼她的手链又收回目光，沉靡：“早上好。”林姝：“你怎么来了？”这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