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1)

    萧窈听得两眼一黑,点点头,“好。”

    她喘了口气,软声道:“你不帮,我另找旁人……”

    说着作势起身。

    可崔循拢

    在她腰间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倒收得愈紧,甚至令她觉出几分疼痛。

    不欲她靠近,却更不准她离开。

    拧巴得要命。

    药效催化之下,萧窈被折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彻底没了脾气,勉强问道:“你究竟要如何?”

    崔循却问:“你还想找谁?”

    萧窈想了想,一时没想起来。

    便没回答,只将脸埋在他肩上,翻来覆去地念叨:“我不舒服……”

    她这话并非作伪,天水碧色的衣裙如莲叶铺开,双腿焦躁而难耐地绞在一处。像是离了水,被晾在岸上暴晒的鱼。

    这时候,再说什么请医师已经无济于事。

    崔循思及有人见着她这副情态,纵使是医师,也顿觉难以接受。只恨不得将她藏起来,在他怀中,只他一人能看。

    便是再怎么克己复礼,终归不是断情绝欲,萧窈再一次吻上来时,他僵了下,没再躲避。

    与上回在马车中短暂的亲吻不同,此番格外热切,不再仅限于肌肤相贴。他尝到了唇脂的味道,以及香香软软的、灵巧的舌尖。

    恍若烈火燎原,理智所剩无几。

    曾经旖旎的梦成了真,他这才知道,原来现实比梦境还要完美。

    “萧窈,”他抬手摩挲着萧窈的脸颊,舔去唇角津液,哑声问,“我是谁?”

    萧窈被问得猝不及防,愣了愣,才慢吞吞道:“崔循。你为何……”

    只是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完,尾音就被崔循吞在口中。

    他的姿态极为强势,像是压抑许久,终于有了倾泻之处,最后萧窈几乎喘不过气来,攥着他的衣袖呜咽。

    这样亲密的接触非但没有缓解,反倒加重了她的折磨。

    崔循稍稍退开,额头依旧相抵,以一种笃定的口吻开口:“萧窈,你应嫁我。”

    萧窈茫然。

    到现在,她的脑子已经算不得多清楚,更没想到崔循会在这种时候同她谈婚论嫁!

    “无论你与谢潮生是否有约在先……”崔循从未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他还是哑声道,“都应嫁我。”

    他与谢昭数年交情,早知对方要想萧窈提亲,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但这番话说出口后,反倒如释重负。

    哪怕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他许久以来心中所想。

    萧窈怔怔道:“什么有约在先?”

    崔循低低地笑了声,复又吻她。

    “你应爱我,”崔循的声音再无往日的清冷,哑得不像样,唤着她的名字道,“只爱我。”

    他实在是个学什么都很快的聪明人,初次亲吻时,生涩得要命,如今却仿佛已经掌握了诀窍。

    端详着她的反应,拿捏轻重。

    总是等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时,才稍稍退开,旋即又贴近。

    萧窈被他亲得七荤八素,脑中早已是一团浆糊,顾不上想他都说了些什么,只含糊地呜咽应下。

    船舱中铺着层茵毯,她却仍觉硬,只肯趴在崔循身上。

    绾发的发簪摇摇欲坠,终于还是跌落,青丝如瀑散下,带着幽微的香气。

    崔循抬手抚过她的鬓发,沿着脊骨一寸寸下移,累得萧窈战栗不止。

    “我不能……未成亲……”崔循似是在对她解释,又似是自言自语提醒自己,“此间太过仓促,若有孕……”

    萧窈听得断断续续,难耐地挪动。

    崔循扣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哑声道:“别动。我帮你……”

    他到如今这个年纪,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但从前见那些士族儿郎揽着侍女、乐妓厮混,只觉不堪入目,甚至看着他们沉溺于情|欲时的作态,隐隐感到恶心。

    是以他这些年未涉情|事,清心寡欲。

    而今,那些所谓的冷静、克制不复存焉。

    船舱中的白瓷瓮中,供着几枝新摘的莲花,花瓣娇柔,犹带水汽,因画舫的微微晃动而战栗。

    萧窈浑浑噩噩,分不清身在何处。

    崔循一手在她裙下,又扣着后脑依旧吻她,将唇齿间溢出的娇|吟悉数咽下。亲吻时不可抑制地有些凶狠,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才能稍稍缓解自己无处排解的欲|望。

    她实在是个很不好伺候的女郎,轻了些、重了些,都要不满皱眉。

    崔循只得揣度着她的喜欢,斟酌着,慢慢侍弄。

    原本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瞳如今已被情|欲浸染,眼尾泛红,声音软得犹如春水。令人心甘情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青绿衣裙铺开,如莲叶,她整个人则如雨中菡萏,在他掌心盛放。

    到最后萧窈已然累极,伏在他怀中昏昏欲睡。

    唇上的唇脂早就被他吃净,却依旧红得厉害,眉眼间犹带春|情,妍丽得不可方物。

    身体未曾餍足,可看着怀中的萧窈,心中却觉满足。

    崔循抚弄着萧窈散下的青丝,丝丝缕缕,绕在指间,暧昧而缠|绵。

    风送荷香, 轻歌曼舞。

    花灯烛火映着觥筹交错的士族子弟,谈笑不绝于耳。

    有人谈玄论道,评点风物, 亦有人聊着近来新得的乐妓, 邀人改日共赏, 其乐融融。

    与以往的每一回聚会没什么区别。

    只是因为此次秦淮宴系谢氏操办,推杯换盏间, 总少不了对于长公子谢晗的恭维奉承, 称赞今日筵席何其风雅脱俗。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 谢晗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血色。

    他身着一袭白衣, 宽袍广袖, 衣带当风, 是位极为风流俊秀的郎君。正持着酒盏, 熟稔地与各家子弟寒暄客套。

    只是时不时又会侧过身, 低低地咳嗽几声。

    相较而言,谢昭则要清闲许多。

    他并未主动与人交际, 拎着壶酒,在湖边席地而坐,对着满湖莲花自斟自饮。

    “我前些时日得了篇古琴谱,说是失传多年的《秋风曲》,潮生何日得空, 为我辨辨真伪。”有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谢昭无须抬眼, 便知晓来的是顾阶。

    顾氏四郎,因雅好音律, 这些年与他颇有交情。

    谢昭答:“随时都可。”

    “既如此, 届时我于学宫侯你。”顾阶一撩衣摆,在他身侧坐了, “前几日我曾去知春堂寻你,却只遇着公主,听她说你近来忙的厉害,怕是不得空。”

    谢昭听他提及萧窈,微微一笑:“秦淮宴罢,便没我什么事情,自然也就清闲了。”

    “此番秦淮宴,是你经手筹备的?”顾阶心存顾忌,虽已断定,但语气中仍带着些许迟疑。

    谢昭只道:“既是谢家之事,我帮些忙,也是理所应当。”

    见他这般豁达,丝毫不介意功劳悉数揽在兄长身上,顾阶心中那点避讳倒是隐隐成了不平,“啧”了声:“你家长兄可真是……一言难尽。”

    谢晗实在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谢昭初来乍到时就已经看出这点,故而这些年安分守己,所涉之事仅限于音律、文辞这样闲趣上,彼此相安无事。

    可自重光帝令他筹办学宫事宜开始,这种微妙的平衡就注定难以长久维系下去。

    谢昭心知肚明,笑而不语。

    顾阶也不再提这等扫兴之事,转而与他聊起今载斫琴进展,直至一壶酒饮尽,这才起身另寻旁人闲谈。

    谢昭掸着空空如也的酒壶,看向近前的仆役:“何事?”

    “小人方才撞见了常跟在公主身侧的婢女青禾,她正着急忙慌地私下寻人,仿佛是公主那里有什么意外……”商音觑着自己公子的神色,这才又道,“是否令人帮着找找?”

    谢昭深谙萧窈的行事,并没惊诧。

    以她这样的性子,本就不可能长久坐在那里与女眷们寒暄,四下闲逛才是常事。

    他看向湖对面灯火通明的去处,芦苇影影绰绰,不疾不徐道:“女眷那边,可是有什么事情?”

    商音迟疑片刻,直至谢昭疑惑不解看来,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听徵音提及,夫人原有意请您携琴过去……”

    此举轻慢折辱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商音只略提了句,随后又道:“是公主出言拦下,就此作罢。”

    “此后,婢女斟酒时污了衣裳,公主离席更衣。可青禾说自己取了马车上备用的衣物回来,客房却不见人影,正急着到处找人。”

    谢夫人的举动并未令谢昭变色,只轻嗤了声,倒是听到萧窈为他解围之时怔了怔。

    待听完商音的回禀,他起身道:“既如此,叫人帮着找找。”

    想了想,又额外补了句:“莫要声张。”

    谢昭虽也觉着此事有些古怪,但起初并未担忧,直至迎面撞见形迹可疑的王旸。

    同为世家子弟,往日总少不了往来,对彼此的秉性也都有所了解。

    以王旸一贯行事,他此时应当同那几个素日常在一处饮酒作乐的好友为伴,又或是同哪个冒昧的婢女厮混。

    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样冷清僻静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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